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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恒淡定地继续嚼馒头,嚼来嚼去咽不下,头一偏,干脆也全都吐了出来。
青蝉抚着胸口缓气,又看庙门外黑漆漆的天,问戚恒:“你不觉得我们这一逃,太过顺利了?”她之前逃过三次,对女公子的能力太畏惧了,可这一路走着,什么都没遇上,她反倒不习惯。
戚恒吐完抹抹嘴,还算镇静从容:“她当然会知道你跑了,可未必立即就会猜到是我领着你一起跑我出门办事,这么算来明天才是回府的日子,她料不到我会提前回去。”
青蝉:“可你连杀七只夜鸦,她的怀疑对象十分有限。”
火光映照下,戚恒的面容有几分阴森:“那又如何?反正她头一个怀疑对象也不会是我。”
青蝉不解。戚恒又扔了个木柴进火堆,底下烧焦的柴火被砸碎,发出“啵”的一声:“战堂对你产生了情意,不忍见你屡受折磨,所以就趁着夜深带你逃了。你觉得这样的桥段如何?”
想不到戚恒小小年纪居然就有如此城府,青蝉听了难免心惊:“那你对战堂又做了什么?”
戚恒咧嘴一笑,完了还戏谑地睃着青蝉:“放心,他没死,我没把握能一招就毙了他,只好给他下点药,然后将他藏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我只需他混淆视线,给我争取到两日时间就足够了。”
青蝉觉得戚恒太可怕了,这么想着,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这一切你究竟谋划了多久?”
戚恒看她一眼:“从海棠死掉那天就开始了。本来也不会这么快,可谁叫她让我去办那件事?”
青蝉猜测戚恒可能是在替女公子办事期间私吞了她的东西,而那东西对女公子又很重要。他拿着那样东西,就像是有了一道救命符,所以才能如此胆大。
戚恒站起来往外走:“你去靠着火堆暖和暖和,我上外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这么下去可不行,还没到地方,我们就都该撑不住了。”
戚恒走后,青蝉挪到火堆边。夜里寒气重,本来靠着火堆该是惬意的事儿,可没烤一会儿,那火气仿佛直扑上来,快要将她体内所剩无几的水分都给烤光了。青蝉身上一抽一抽的疼,没法,只得重新捡了个干燥的地方休息,离那火堆远远的。
戚恒回来的时候提了个篮子,因怕里面的粥会冷得快,他还特意在篮子上方盖了层厚布头。见青蝉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他扬着篮子招呼道:“青蝉快来吃!”
青蝉看他揭了布,从篮子里端出两碗白粥并一碟子小菜,在地上一字排开。青蝉冷眼瞧他忙完,问:“你又杀人了?”
戚恒动作稍滞,隔了会才回说:“没有,这是我管农户讨来的。没什么好的吃食,你将就一下吧。”
青蝉摇头,拒绝了他。
戚恒不知怎么有些生气,干脆把两碗粥都喝光了,那碟小菜几乎没动,也被他全部倒掉。
做完这一切,戚恒和衣在火堆旁歇下。青蝉被关在越府的时候,为自己的前景担忧,然而一朝出了越府,她非但没能轻松,反而更加忧心了。她寻思了很久,盯着戚恒的方向,鼓足勇气道:“喂你不见了的那几天,是外出给公子办事了?”
“嗯。”戚恒没睡着,鼻息沉沉地回她。
青蝉:“你本来可以在事情办完之后就逃的远远的,为何要冒着危险回越府救我?”
她不相信戚恒,所以在问完之后,紧接着又说道:“不管如何,你带我逃到这里不容易,让我跟着你也只是增加你的负担,不如我们——”
“你说够了没有!?”戚恒一个打挺坐起来,瞪着青蝉的方向哼哧哼哧直喘气:“你拐弯抹角说这些不就是怀疑我么?怎么,你担心我对你心怀不轨?哈!青蝉!你也知道我回越府救你是多凶险的事!你还嫌弃我杀人,你不想想这都是为了谁!?全是为了你!全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那个马夫不用死,那家农户也不用死!!若只有我一个人,我早逃到天边去了!你怪我杀人,你怎么不想如果他们还活着,公子顺着这些线索很快就能找上我们!”
戚恒扯着脖子说的不解气,又从地上跳起来,几步蹿到青蝉跟前,揪着她的衣领愤恨道:“当初在船上你烧的神志不清,扯着我的袖子求我救你!现在我救了你,你却没完没了地质疑我——我也想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拼着丢了性命也要去越府把你救出来!”
青蝉震惊地看着他,他也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她,她的目光那么无辜,脸色又差,很多话萦绕在心头,戚恒就是说不出口。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对望了半天,戚恒别开脸,虎头蛇尾地甩下一句“没良心”就跑出去了。
青蝉心里五味杂陈,她本来想在这儿就和戚恒分道扬镳的,可是戚恒发这一通牢骚,字字句句还都是为了她好,青蝉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二天上,两人之间的气氛自然极为尴尬,同坐一骑也变成了煎熬。不知是山路确实崎岖,还是戚恒故意耍心眼,马上颠地厉害。青蝉先还能坐直,后来坚持不住,身体不住往前扑。戚恒单手护住她,别别扭扭地将她安在自己怀里。青蝉要挣扎,戚恒在她耳边道:“别动!你不仁但我不是那不义之徒,我说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就一定说话算话,到时你再走也不迟。”
青蝉没吭声,半晌,戚恒又道:“昨夜我发脾气是我不对,我犯浑,我向你赔不是,你别往心里去。你怀疑我我能理解,我只是只是”
青蝉:“谢谢你。”
“”戚恒抿起唇,有些要笑,忍住了,转头清了几声嗓。
第15章 【第十五章 途中 下】()
策马狂奔了整一天,傍晚,戚恒放马到河边喝水。青蝉坐在树底下,连动一动手指都嫌累。戚恒拔了根草攥在手里,一会儿打两下空气,一会儿又叼进嘴巴里,磨磨蹭蹭挨到青蝉身边,他撑着膝盖俯身看她:“我看河里有鱼,一会儿我逮两条上来,鱼汤是不能够做,但烤鱼我倒会,你要不要尝尝?”
青蝉闭着眼睛嗯了声,她难受,和当初上岸时一样,四肢百骸都要烧着了。
戚恒看她情形不对,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也不烫。他认为她是累了,又担惊受怕才会这样的缘故。当下不再耽搁,吐了草,扎起袍子撸起裤管褪了鞋,淌到河中央,取了支箭出来,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
青蝉倚着树干,翕眼看到夕阳下的戚恒,正高高举着手,一动不动立在河中,就像一个最最普通的少年郎。她又阖上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戚恒抓了鱼,还从河底摸到个破瓦罐。把火升了,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烤。一边又把瓦罐洗干净,盛了水,搁在火上烧。
青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戚恒坐在不远处,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青蝉站起来,一件外袍随着她的动作滑到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戚恒的衣裳。她忙把衣裳拾起,走过去还给他,小奶猫一样的声气:“谢谢。”
戚恒唔了声,拿手去摸一旁的瓦罐,嘴上道:“醒了?先喝点水吧,已经放温了,不烫。”
对着他递来的破瓦罐,青蝉没接,戚恒忙道:“干净的,我没喝过!就喝起时小心划嘴。”
青蝉看他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没再拒绝。戚恒立马又去弄烤鱼:“我已经吃过啦,这是给你的,一会儿要全吃光了知道吗?你看你现在都快没人形了!”
他的好意青蝉都领了,拿水温了胃,又开始吃鱼。戚恒看着她吃,见她快吃完了,又问:“够不够?”
青蝉点头,戚恒指着旁边那条河,说:“你别跟我客气,我抓鱼可厉害了,你要还饿,我再下水给你抓去。”
青蝉:“够了,我饱了。”
戚恒搔搔后脑勺,神情间半是扭捏:“我没问过你,等以后安全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青蝉捧着剩下的鱼,一时忘了下嘴。戚恒说中了她的心事,她要去哪里?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她要去哪里找端木她们?
戚恒:“你还想回船上吗?”
青蝉放下鱼,呐呐的:“我想跟她们在一起。”
“以前你那宸娘不让你们多跟外界接触,这次你好歹在尘世走了一遭,难道还会不明白你们以前过的日子是不正常的吗?她靠你们出卖肉|体生活,你竟然还要回去走这条老路!?”戚恒说的大声,青蝉被他吼的一愣:“那要做什么?”
戚恒撇着嘴皮道:“这世间多种活法,总要趁着年轻多走走,多转转等走不动了,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再找个伴儿,栽点菜,养几只猫猫狗狗不是也很不错吗?”
青蝉问他:“这就是你以后的打算吗?”
戚恒看着她,直勾勾看了半晌,把头一昂:“哼!算了!”
青蝉:“”
两人相顾无言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戚恒憋不住,拍拍屁|股走了。青蝉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惹他不快,但她已经够难熬的了,身上分分秒秒都在痛,只是强忍着一直没说罢了,可没多余的能耐再去揣摩戚恒的心思了。
戚恒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几个黄黄的果子,丢了两个到青蝉脚边,青蝉捡起一个闻闻,在衣袖上擦过之后就往嘴里送。
戚恒嘀咕:“吃起东西来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青蝉没吃过这种香脆多汁的果子,正一口接一口啃着,冷不丁听戚恒来了这么一句,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啊,如果不是戚恒她根本逃不到这里,戚恒不仅带着她逃,还照顾她,真是让青蝉无以为报。不过戚恒的这话,倒让青蝉想起了在越府时的他,说起话来也总是这么刻薄。
越府,青蝉想起女公子,不会老也不会死?
青蝉苦着脸又咬了口果子,不会老不会死不会老?她眼皮一跳,长到这么大,印象里宸娘似乎也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