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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忧沿着青蝉颈项亲下去,缠绕间松开的衣襟里,素色里衣依稀可见。姜无忧往上寻到青蝉懵懂而迷离的双目,一丝戏谑:“不哭了?”
青蝉躲进她怀里,因为害羞,不肯再回嘴。姜无忧了然,调整了姿势,让青蝉能够在她怀里躺得更舒服。
黑夜里听着彼此心跳,青蝉懒懒的,不愿再动。
有一丝睡意,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睡去。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么?”她问姜无忧。
“嗯。”
青蝉:“我当时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姜无忧无声地扬起唇角:“可惜那时的你”
她点到即止,青蝉哪能不知道自己当初灰头土脸,与她实有云泥之别。一时又好胜心强:“不过我那时总共也就见过几个人而已,眼界有限。”
姜无忧:“”
姜无忧:“现在呢?”
青蝉有了坏心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姜无忧拖长音调,怅然道:“这样啊”
高高在上的人流露出落寞,青蝉的坏心眼立刻崩塌:“离开那艘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在我眼里,你依然也是最好看的那个啊!”
姜无忧:“哦?”
青蝉诚恳点头:“千真万确!”
姜无忧轻轻一笑:“甚好。”
青蝉:“”
二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青蝉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枕在姜无忧的臂弯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与踏实。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暗潮】()
太阳已经爬得很高,光线被窗格筛了,一线一线落在青蝉微翕的双眸上。|她懒洋洋地看着,思绪放得空空的青蝉猛然惊坐起来。
这一觉睡得酣畅,连梦都不曾有一个。
姜无忧已经不在身旁,青蝉脸子薄,想起昨夜,捂着脸无声地笑。
她平复了一会,若无其事地走出卧室。
这是姜无忧的宅子,除了姜无忧外,青蝉并未见过任何仆从。因为知道没有旁人,她走得无比坦荡,一路走一路挨屋瞧,最后还是在书房找到姜无忧。
姜无忧坐在昨日的位置,眉目出尘,红唇微合。一杯清茶袅袅冒着热气,手中书册翻过一页,她看向门口的青蝉,道:“偷懒。”
说她偷懒,却纵容她睡到这么晚。
青蝉笑嘻嘻地过来坐下,扒着姜无忧胳膊,仰脸看她,像一只乖顺的小兽。
姜无忧果然摸摸她的头:“乖。”
青蝉:“”
青蝉转回自己桌前,提笔誊书。她写了两个字,蘸墨的时候分心去瞧姜无忧,发现姜无忧也看着自己。
青蝉正襟危坐,又写了两个字,不动声色地斜瞅,发现姜无忧还是在看自己。
“”脸上渐渐晕染出红霞,青蝉唇角上扬,立刻又被她强行收敛,然而不过一眨眼,笑意又不受控制地蔓延。
这种由衷流露的喜悦,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啊。
有人叩响门扇。
青蝉急忙约束心神,循声朝门边张望。
——姬莲生?
姬莲生倚门而立,背着光,神色不明。
姜无忧起身,青蝉也跟着站起来,姜无忧却道:“你习字吧。”
青蝉应了“好”,重新坐下,手里捏着笔,眼睛却在关注事态——姬莲生怎么会突然拜访姜无忧?念及姬莲生便是害自己誊书的罪魁祸首,忍不住冲她泛了个白眼。
“嗤”姬莲生一声轻笑,姜无忧似有所觉,回眸去看青蝉,青蝉装模作样地挥舞毛笔,一颗脑袋埋在桌上,誊写得无比认真。
“外面说话吧。”姜无忧将姬莲生请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书房的门。
青蝉支着耳朵,隐约听到她们提及云红。袖的名字,不知在探讨什么。越是听不清,越是心痒,青蝉干脆俯趴在桌案上,歪着脑袋专心去偷听,奈何仍然听不真切。
在说什么呢?需要刻意避开自己?
她想不明白,那书房的门却从外面“唰”的打开,姜无忧回来了。
自二人出去,到姜无忧回来,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青蝉想不到她们的谈话结束得这样快,自己却还维持着俯趴偷听的姿势,一惊之下,手忙脚乱,毛笔也脱手而飞。她头大如斗,七手八脚地截下半途逃逸的毛笔,埋头对着白纸就画。
姜无忧:“”
姜无忧走过来,隔了桌案低头看青蝉。
青蝉做贼心虚,仰起花朵一般的脸蛋,笑得灿烂:“姬大人走了?”
姜无忧目光古怪:“走了。”
青蝉:“可有要事?”与云红。袖有关,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否则姬莲生又怎么会特地跑这一趟?
“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事,不过无关痛痒。”姜无忧说完,目光变得越加古怪,“你感觉不到?”
青蝉莫名:“我感觉什么?”姬莲生找的是她,自己如何能感觉到所为何事呢?
姜无忧:“你笔提反了,脸上也尽是墨汁。”
青蝉:“”
匆忙之下提反了笔,头又埋得低,奈何偷听被抓了现行,心里正慌张,哪儿能留心自己脸被画花了呢?
青蝉十分尴尬,反手去抹脸,姜无忧抓住她的手腕子,轻道:“别动。”
她旋身出去,绞了湿帕子进来,抬起青蝉下巴,在她脸上轻轻擦。明明下手也不重,偏生她这一擦,青蝉的脸就红起来。
姜无忧对着手下吹弹可破的肌肤,打趣道:“这样会脸红。”
青蝉:“”
姜无忧凑近:“还有一点,快好了。”
鼻息相错间,青蝉就只见到姜无忧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眼下晃,晃来晃去,让人想到昨夜的耳鬓厮磨、唇齿相依。
青蝉的呼吸轻悄悄地急起来,口干舌燥的,心跳剧烈。
两人这样接近,她的变化根本瞒不过姜无忧。姜无忧收了手,两人四目相对,青蝉睁着大大的眼,一眨不眨看着她。
姜无忧的脸就这么贴过来,她视线下移,落到青蝉红唇上。青蝉无意识地咬了唇,姜无忧低头,柔软的嘴唇压在青蝉唇瓣上。
青蝉感受到嘴唇上传来的姜无忧的温度,昨夜在黑暗中缠吻的片段翻腾得更加汹涌。她想得意乱情迷,姜无忧却陡然拉开距离,伸指在她额头轻轻一弹:“色令智昏。”
青蝉整个人都懵了:“”
姜无忧似笑非笑:“还不誊书?”
青蝉:“”
青蝉抿唇,抿出两朵小梨涡:“喔”
青蝉规规矩矩坐下,有板有眼地执起笔,笔尖正待落纸,姜无忧却又自后扶住她的肩,手指粘过来:“我带着你写。”
青蝉得她先前一番调笑,当即默念,歪过头做礼貌状:“多谢。”
这个动作尤为便利姜无忧落吻,姜无忧也没客气,想也不想便袭上去。
青蝉:“”
亲吻来得突然,撤也撤得干脆。青蝉都没来得及进入状态,姜无忧已经结束,一本正经地写起字来。看看青蝉先前所写,她还要嫌弃:“真难看。”
青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自然不及你啊。”
姜无忧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青蝉誊起静心抄。
半日转瞬即过,金乌西斜,静心抄已经誊到后半部分。
姜无忧速度极快,落笔之后便如换了个人,不苟言笑,严肃端庄。
青蝉觉得她有些专心过头,试探着唤她:“姜无忧?”
姜无忧似有心事,恍若未闻,兀自写着,又翻过一页,骤然停住。
青蝉:“怎么?”
姜无忧松开手,青蝉不解地看着她。
姜无忧:“随我去一趟主殿。”
起先青蝉并不知晓,然而到达主殿,她才了悟姬莲生寻姜无忧是为了什么。
云红。袖病了。她病得蹊跷,昨夜入睡前还是好好的,睡到后半夜上突然大喊大叫。绿萝被惊醒,待她上前,云红。袖已经高烧不退,神志不清。
绿萝才给云红。袖喂过药,见姜无忧领着青蝉过来,福了福:“姜大人。”
姜无忧随口问道:“她如何了?”
青蝉注意到绿萝眼睛红肿,显然对云红。袖的病情十分忧心。
绿萝:“白日里昏昏沉沉,说了许多糊话,现下醒了。”
姜无忧迈至榻前,见云红。袖陷在锦被中,黑眸无光,下巴尖尖,一脸病容。
云红。袖听到动静,眼珠慢慢转过来,见是姜无忧,疲惫地勾起唇,然而终究气力不济,这个笑显得虎头蛇尾。
“姜大人有心,还知道来探看本城主。”
青蝉见惯了云红。袖的趾高气昂,她突然这么气若游丝,叫人颇不适应。
姜无忧自然听得出话中讥讽,道:“你活了这么长久年月,还会得这种毛病,显见平日疏于修炼,懈怠到何种程度。”
云红。袖轻嗤:“你少教训我罢,只当我还是当初的云王小女?”
姜无忧:“即使当了城主,也没见你长进。”
云红。袖的目光越过姜无忧,落在青蝉身上。看了一眼,她仿佛累极,闭上目:“姜大人若是来教训本城主的,那便回吧。”
姜无忧:“是要回了。”
姜无忧抬步便走。青蝉跟在她后头,快出殿门了,才听得殿内的云红。袖又是一声嗤笑:“你自来便是如此,从未真正把我放在眼里。除了素图,这云家的江山,怕是给谁你也不放心吧?”
云红袖边笑边咳:“可惜天上地下,只有那一个云素图,为你死了!”
“你若要替她守这白鹤城,我绝无二话,这有名无实的城主之位你尽管拿去!”
青蝉回头去看云红。袖,觉得匪夷所思。若非云红。袖与姬莲生从中作梗,云素图或许已经复生。她真是病了,将这样重要的事迹都遗忘。
青蝉替姜无忧愤恨,然而姜无忧听在耳中,却连驻足都不曾。
青蝉亦步亦趋地跟着姜无忧,谁也没有说话。离开云红。袖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