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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还有一个肮脏却又如此方便的身份。
四周场景瞬移回那个纯白色的陌生医院,两个医生坐在门后小声交谈。他们的话里,提到了周,阿斯伯格综合征,还有一个治疗病症的方案设想。
为患者模拟一段恋情,让他在这种人类最向往,最为之奋不顾身的感情中,触摸到真正的情绪。
这就是开口说喜欢的理由,对吗?
安许莫看着周谨沉,他的视线如此空洞,唇间咬出的每一个字都被刀剑同步刻在了心口伤痕累累的嫩肉上。
“想让我帮忙治疗的话,直说就好,怎么还要这样大费周章。”
伪装正常的声音终于变得沙哑刺耳,胸腔的血水翻涌出来,堵得喉咙赫赫作响。
“假装告白,会对治疗有更好的效果吗?”
周谨沉一怔,却是因此从紧张里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皱了皱眉:“治疗什么?”
安许莫大口地喘着气,额间冷汗涔涔,疼痛到了极点,心口反而开始发痒,泛酸。
他艰难地吐出了一句:“阿斯伯格综合征。”
周谨沉目光一凛:“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安许莫的太阳穴如同被长针一点点凿进去,他头痛欲裂,强撑着那阵眩晕感。
“治疗这个的方案就是要和人谈恋爱,对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周谨沉道,“小莫,我今天对你所说全部属实,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你说的治疗”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面前的男孩摇摇欲坠,扶着桌子都无法站稳。
周谨沉迅速上前两步,想要去扶住安许莫,对方消瘦的身体抖得厉害,撑都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这么跪在了地上。
男孩的体温凉得吓人,像一块漂泊在海面上的浮冰,随时都有可能被撞碎沉入海底。
周谨沉不敢强行去拉,他半跪下来,伸手圈住对方的背脊,想把人抱起来。
“先起来,小莫,地上凉。”
安许莫却没有回应,他执意要把颤抖的右手伸出去,不知在摸索什么。
周谨沉刚想开口询问,男孩已经收回手臂,他摊开手掌,满是血痕的手心里黏着一块沾满了灰尘的怀表。
有些变形的表壳弹开,一张照片露了出来。
安许莫被刺得双目生疼,他用尽仅剩的所有力气,把怀表塞进了周谨沉怀里。
“你把它拿走,好不好?”男孩几近虚脱,却还在被惊恐折磨,似乎再靠近那照片一点,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他连声音都在发抖:“你拿走它,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要再给我东西了,照片,告白,什么都不要哥,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会配合你,我保证会完成任务”
“小莫,小莫!”
周谨沉察觉了安许莫的不对劲,他不敢松手,怕人会支撑不住栽倒过去。周谨沉就只能狠心压制着对方的挣扎,跪坐在地面上,把男孩抱进了怀里。
他一手揽住安许莫的腰,把对方的双手一同压制住,另一手伸过去,匆忙地拽开男孩的领口。
“听我的话,跟我做,来,深呼吸。不要想别的,吸气”
安许莫的挣扎越来越弱,胸口的起伏却也慢慢微弱了下去。
游走在全身的冰冷开始向心口和大脑处进攻,涔涔的冷汗爬满脊背,尖锐的冰棱直直扎进每一条骨缝里,鲜红的血液从破裂的动脉中喷涌出来,把面前视野染成一片血红。
男孩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他喃喃低语着,气若游丝。
“可、可是对不起我好像,快要死了”
耳边遥遥飘荡着安荷的哭声,眼前是那两个医生交谈的模样,过往的十八年正面迎来,像一根巨大的冰柱,吸走了所有的热量。
这根冰柱碎裂开来,就变成了那些杀死他的冰棱。
安许莫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死亡一点也不像想象中那样轻松,冰冷一寸寸收割着伤痕累累的血肉,连单薄的灵魂都被冻僵了,沉沉地脱不开身体。
死的时候好难受啊
第90章 不是正常的状态。()
辛子麦赶到今典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还锁着;闻讯赶来的唐棠拿着钥匙;手指和钥匙一起发着抖。她好不容易克制着自己把锁打开,门一推开,她看见躺在地上的男孩露在外面的细瘦的脚踝;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小莫”
躺在地上的男孩身下垫着一件被压出好几个明褶的昂贵西装,西装的主人正半跪在他的身旁,一手压在男孩胸口;一手贴在对方颈侧。安许莫前胸的衬衫被解开了好几个扣子;他面无血色地睡在那里,像是疲惫到再也无法醒来一样。
屋里冷气已经关掉了;窗户半开着,湿热的自然风从室外涌进来。空气的流动并未带来多少实质的安慰;反而因为气温的上升,让闯进来的人觉得气氛愈发凝固。
辛子麦侧身把推着担架车的医护人员让进来;两个人迅速把担架卸下来平放在地面上,一个人拆开吸氧面罩,另一个人则蹲下来;查看安许莫的情况。
他一边查看一边问周谨沉:“病人昏迷前受过外力冲击吗?”
“没有。”
“他之前有类似的发作经历或者心脏方面的异常吗?”
周谨沉顿了一下:“没有。”
医生又看了一眼安许莫的脸和胸口:“人工呼吸做过了?心肺复苏呢?”
“都做过。”
一连串问答极为迅速;几秒钟的时间,另一个医生已经拆好吸氧面罩给安许莫带上,简易氧气包连通完毕,略显怪异的呼吸声在紧绷的室内响起,两人把男孩抬上担架;将担架装好固定,将人推向了门外。
周谨沉随即要跟上去,辛子麦连忙叫住了他:“谨沉!你跟着不方便,我去,明天可能还要向剧组请假”
男人却直接抬手打断了对方的声音:“我去医院,事情交给你处理。”
他看向唐棠:“你也留下,小莫的行程由你安排,保持联络。”
周谨沉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他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随身也带走了钱包和口罩,却连卷起的袖口都没来得及放下。
辛子麦和唐棠一起留在了公司,只有周谨沉跟着上了救护车,期间路过颠簸地带时,安许莫曾经醒了一次,周谨沉低声叫他,男孩却只是定定看了人一会,又像是觉得车内灯光太过刺眼一样,侧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尽管随车医生已经表示病人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安许莫在车上醒来时的模样看起来也不算太过严重,全程陪护的男人却依然没有一点要放松的迹象。
黎秋成赶来的时候,检查已经做完了大半,他拿来病历翻了一遍,又去找过检查的医生问过几句,才对周谨沉道:“先别紧张,小安的身体情况应该不太严重,你知道他是怎么晕倒的吗?”
周谨沉皱了皱眉:“不严重?”
黎秋成点了点头,他指给对方看:“心脏单独查过,内科的项目基本也差不多,都没有发现明显的异样”
周谨沉看向房门紧闭的脑电图检测室,声音低哑:“小莫昏迷前说,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黎秋成闻言,动作一顿。
全套检查结束之后,一些项目的检查结果还要等十几分钟才能去拿。医院的床位很紧,那么多流程走下来,花时间不说,申请也不一定能通过。不过等黎秋成把结果拿回来,打电话联系周谨沉时,却发现对方已经转移到了一间单人病房里。
病房空间不小,周谨沉的助理小杨也赶了过来。床上铺好了新的床单被子,连枕头都换过,看起来不像病房,倒像是床品一流的宾馆。
安许莫背朝房门侧躺着,看不清表情。黎秋成放轻脚步走过去,询问地看向了周谨沉。
还在睡?
周谨沉低声道:“醒了。”
黎秋成绕过去,就见男孩还闭着眼睛,光线之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比被子还要更白一点,察觉到有视线投递过来,安许莫就像是被惊扰到一般,闭着眼睛缓慢地把脸缩进了被子里。
周谨沉又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哄着帮他把被子拉到了鼻尖下面。
黎秋成绕回来站在外侧,拿着病例轻声道:“小安,你身上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有肠胃还需要仔细注意,另外就是不能过度劳累,劳累会给肠胃增加负担,进而影响到你的情绪,让你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之后一定要努力保持饮食规律,注意多休息。”
床上的男孩并没有给他回应,黎秋成也没怎么在意,让小杨把大灯换成屋内台灯之后,就示意周谨沉跟上来,把人叫了出去。
外面有个阳台,两个人走出去,周谨沉率先开口道:“还是因为胃炎?”
“不,”黎秋成摇了摇头,“刚刚那段只是为了安抚小安,让他先不要乱想。”
他翻开了手中的病例,解释道:“所有检查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他身体是健康的,问题应该出在精神上。”
周谨沉皱了皱眉:“身体检查没有遗漏吗?”
“所有必要的项目都检查过了,”黎秋成能理解他的心情,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一个部位出现了病变,不可能只会在一种检查中表现出异样,所有结果都表示正常,漏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周谨沉勉强按耐下来,问:“他精神怎么了?”
“说这个之前,我要先问一句,除了你之前提起的那些过程,在他昏迷之前,你们屋里还出现过什么特殊情况吗?”
“比如突然变黑,或者在面前忽然出现了蜘蛛和老鼠之类?”
周谨沉道:“没有。”
黎秋成接着问:“那小安之前有特别害怕的东西吗?一看到就会不舒服的那种?”
他又扩充了一下解释:“或者是不喜欢的情景,比如狭窄的地方,或者人多的时候”
周谨沉摇头:“没有。”
安许莫是艺人,他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