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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只是天气变化时偶尔会不舒服。”她笑着应道,随即又反应出什么,敛色问道:“表弟如何知道我有伤的?”而且还是隐蔽的背部。
“表姐不记得了?”叶寄临惊奇。
容嫣颦眉,踟蹰摇头。“不记得了”
眼见她娇艳的小脸满是迷茫,叶寄临蹙眉。随后还是笑了笑,柔和道:“不记得也好,都过去了。”说罢看了看下人,见马车都已备好,便请表姐上车,启程了。
马车走得快,赶在天黑前终于到了。
叶家遣小厮提前来容宅布置,护院婆子们也都回来了。把叶寄临安排在前院客房,容嫣带着云寄依旧回了后院。
晚饭陪着表弟用过,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婆子们把地龙烧得热通通的,一日劳顿,容嫣躺在自己的床上便睡着了,一夜安稳。
第二日一早,容嫣打算约郑庄头,而叶寄临也带了任务。陈氏的同宗叔父六十大寿,礼若到了她回不回倒也无所谓,可既然儿子去宛平了,那便该去拜一拜。
既然表姐不出容宅自然也用不着他陪,叶寄临便去给这位舅公祝寿去了。
容嫣把自己整理的手簿都找了出来,才要翻开看便听闻小丫鬟来报:来客了。
这人才出去请,郑庄头就来了?容嫣好不惊讶,然才到了前院正堂,她愣住了。眼前坐着的竟是徐静姝。
她如何来了?青窕在京城要过了十五才回,莫不是她以为嫂嫂跟着自己回了?
容嫣细细打量,见徐静姝神色凄婉,好似还瘦了不少,原本清丽的小脸晦暗,这才过个年的功夫如何变化这么大。
给容表姐拜了年静姝看了看周围,好似有何难言之隐。容嫣会意,带着她去了后院,让云寄守在门外,她二人坐在明厅。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有话您便说吧。”容嫣殷切道。
徐静姝看着容嫣,眼泪都快下来了,说不清闪亮的双眸里是怒是怨还是哀,终了她猛然提了口气跪在了容嫣面前,哽咽道:
“容表姐,你帮帮我吧!”
静姝道得容嫣好生无措,这话可从哪说起啊!
“三小姐,你快起来,地上凉啊。”容嫣去拉静姝,可她如何都不肯起,依旧求着自己。眼看着粉白的小脸都哭花了,容嫣心惊,哄道:“我帮你,帮你,那你也得起来说啊。”
静姝终于起身了,随着容嫣坐在了次间的贵妃椅上,容嫣揽着她给她擦泪。
“到底怎么了?”
“表姐”静姝哽咽地唤了声,咬着苍白的下唇,横心道:“你帮我嫁给虞少爷吧。”
容嫣擦泪的手一顿,整个人僵住了,随即手缓缓收回挪了挪身子和她保持距离。冷眼看着她警觉道了句:“为何说这话。”
见容嫣和她疏远,静姝急了,抱住容嫣的胳膊道:“容表姐,你帮帮我吧。我知道您和虞少爷的关系,只有你能帮我说说话了。”
“你如何知道的?”
容嫣声音寒如冰霜,水润而清亮的双眸如何都看不透眼底的情绪,冷漠得让静姝心里发怵,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容表姐。
她缓缓松开双手,嗫嚅道:“我撞见了便让吕嬷嬷去查了。她跟着你们”
到底还是大意了。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容嫣深吸了口气,稳定下来,平静道:“就算你知道了,我也帮不了你。他娶谁是他的自由,我没资格左右他。”
“不不不,只要你帮我就好,你多和他说说,他肯定会听的。不然你帮我问问也好,我到底哪配不上他,容表姐,你帮帮我吧”静姝又抓住了容嫣的手,惶惶恐恐道。
容嫣知道她喜欢虞墨戈,可眼下的她怎都不像个正常姑娘该有的状态,容嫣审视地看着她,问道:“你就这么想嫁他?”
说到这,静姝的泪哗然而落,伤心至极。“我想嫁,我见他第一面就想嫁他,三年了我拿他当神,看到我就开心,只要我能守着他天天见到他就好。表姐你帮我吧,我真的没时间了,母亲要把我嫁去清河,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静姝好歹是侯府嫡小姐,怎要嫁到那么远?况且也没听说清河有哪个权贵在。容嫣疑惑,但这些都不该是她考虑的。“家里给你说这门亲,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不同意你求到我这也没用啊。”
“他们就是想让我远离虞少爷!父兄不肯为我提亲,还要把我嫁得那么远。我这辈子非虞少爷不嫁,表姐,你帮我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
容嫣愕然,这是怎个话?见表姐惊诧,静姝抹了把泪激动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以他的身份是娶不了你的,眼下只能与你保持这种关系。不过你放心,我若嫁了他,第一件事便是让他抬你为贵妾。我不与你争也不与你抢,我只要挂个名分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说着,她眼泪又默默流了下来。
听着她说“纳”自己的话容嫣好生气愤,可想到那句“挂着名分”她更心痛。爱居然可以卑微到这种程度,静姝对虞墨戈是,当初的“容嫣”对秦晏之也是。
恼怒也好,可怜也罢。容嫣对她无话可说了,阖目吸了口气,冷冷淡淡地推开了她的手。
静姝呆住了,半晌从贵妃椅上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容嫣,眼中有那么一丝阴测闪过。
“容表姐,你没得选择,今儿你若是不同意帮我,那我出了这个门便将你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他是无所谓,您呢?”
容嫣心震,却望着她冷哼了声。
威胁,这就是她的能耐啊。既然当初自己敢迈出了这一步,就已经想到这个后果了。
见面前人不为所动。静姝心中的怨怒一层层地翻涌上来,将她漫尽。许是嫉恨她不肯帮自己,许是妒忌她可以接近虞墨戈,许是憎恶她这种高傲的冷漠静姝再掩饰不住了,瞪视着容嫣切齿道:“表姐,您别逼我。我可真的敢说”
静姝话未完,只闻明室门嘭然推开,还没看见人便听闻一句:
“说吧,你今儿说出去,我明个就娶她!”
等待()
虞墨戈推门而入;云寄跟在他身后震惊得不知所措;拦着他的手也撤了回来;瞪大双眼望着小姐。容嫣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她没事;她只得默默退到了门口。
徐静姝不敢相信地看着虞墨戈;此刻连羞都没有了。呓语似的道:“你要娶她”
“怎么;不可吗?你不是要说吗,可以。你今儿说出去,我明个就娶她。我还得谢你呢;不然我还真找不到理由让她应下。”说着,他挑眉看了眼容嫣,笑了。
“不可能;骗人。你不可能娶她”徐静姝眼泪扑簌簌地流;可一点都不招人可怜。
虞墨戈方才还佻然的脸登时肃冷起来,寒森森地瞥着徐静姝;声音低沉道:“你值得我骗吗?若非你今儿闹到这来;我真是懒得与你多说一句。你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自己不清楚吗?年后相亲时你是如何羞辱人家周侍郎家公子的?周少爷羞愤而归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是你兄长求到我母亲那;母亲看在你们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才替你们解了人家的怨气!不然侯夫人会把你嫁到清河?”
眼看着徐静姝脸色愈差,容嫣终于明白远嫁是如何一回事了,任性如此;还是不自己作出来的。容嫣叹了一声。
虞墨戈听闻瞥向她;手轻搭在她肩膀,安慰地抚了抚。
徐静姝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虞墨戈,而这温柔竟是对她。
“可是,她嫁过了啊1”徐静姝仍不敢相信。
“嫁过又如何?”虞墨戈分明是哼笑,可看向容嫣的目光中笃定柔情毫不掩饰。眼前的女人,“嫁过”这个词根本掩不住她的魅力与内蕴。于她而言,“嫁过”不过是一种经历,而不是身份的标签;况且对他,爱便是爱了,深陷其中不需要理由,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以成为他的羁绊。
这些旁人是不会懂的,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懂。
他看着徐静姝,轻笑道了句:“你是没嫁过,可你这辈子也比不及她半分!”
此刻,徐静姝仅有的优越感被虞墨戈践踏得粉碎,她无颜以对,绝望得嚎啕大哭。
人最可悲的不是没有认知,而是明明认知到了却有意逃避。她不是不知道容表姐的好,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拿“嫁过”来否定她的所有,拿“嫁过”来支撑自己。可“嫁过”在虞墨戈那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她唯一的支撑没有了,心底容表姐的优势展露无遗,她自信坍塌,再没有可以坚持的理由了。
到底是痴心才会如此,容嫣叹了声,遣云寄带她去前院让护院把人送回去,嘱咐她不管是徐家小姐的事,还是虞少爷的事,不可多言一句。
云寄也是个通透的,虽不可思议这会儿却也将眼下看个清楚,连连点头应下了。
人一走,容嫣松了口气,看着虞墨戈含笑道:“谢您帮我解围。”
“不必,我可不是帮你。”虞墨戈慵然笑道。
容嫣愣了,却闻他又道:“我只是讲了实话而已。”
实话容嫣表情更是茫然,想起了他在客栈说过的话,“我娶你。”他是认真的?不对,她都把话说清楚了
她还在这忖度,虞墨戈却悠哉地坐在了贵妃椅上,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他倒是不拘束。容嫣狐疑地看着他,问道:“您怎来了?杨嬷嬷说得还真对,不管到哪都见着您。”
虞墨戈顺势倚在引枕上,笑容佻薄道:“不见我,你想见谁。”
这哪里是自己想见谁的事,而是这一次次的相遇绝非巧合。容嫣盯着他不语,而他望着她眉眼皆是笑意,柔情流淌。他淡淡唤了声:“过来。”
容嫣不动,他笑着长臂一伸将她扯进了怀里,捧坐在自己的腿上。容嫣没挣扎,见她乖巧的模样他心里好不痒,在她额角亲了亲。“你回宛平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可不就随你来了。”
“我又不知道您在哪”她垂目低声道,语气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