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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觉他说得有理。之前他想到这种破法,却施展不出,也正是因为画戟太长,根本来不及了。他蹙起眉头,略一沉吟,“那这样呢?可能破得!”
长剑一震,所使招式与画戟那招一模一样,正是横扫千军。
赵云攥紧了手中的棉襦,捏出些许褶皱,飞快朝住处走着。
祁寒兀自端详掌中宝剑,摇了摇头:“我刚才想到破法的,只是你动作太快,我想得到破解之法,却来不及施展,只得硬接罢了。”
赵云唇角一抹苦哂,心中那一抹愁绪不知是何滋味缘故,只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变得那么缥缈渺茫,可却像是跗骨之蛆,令他相思刻骨,无法泯去。
眨眼之间,便噼里啪啦炸开,瓢泼洒了起来。
祁寒“哦”了一声,心中并不以为然。
然而这极端美好的一幕,却并不被人欣赏——随侍的仆从远远望着,见那位祁公子突然暴起,一剑刺向温侯脖颈要害,登时尖呼起来。附近几处比武喂招的将士见了,也都惊得面无血色。
吕布扭开脸,暗想,你怎知这裘衣是备给我自己的?看来,你也不是神机妙算,事事都能料准的。
眼前不停掠过那张被貂裘毛绒包裹,映衬得越发皎洁如玉的俊脸,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那种金骄玉蕤的生活,才真正适合祁寒。
吕布看他一点就通,高兴道:“这招横扫千军,威力极大,一般人会选择硬接。但遇到力重雄浑之人,却宜取巧。肩井、脖颈之处,为敌之空门,只要你攻向这两处,他便不得不撤招应对。就算你长剑不及,臂上□□也可奏效,令其撤招回救自己。”初见之时,他记得祁寒在右臂上藏了机弩。
不远处一道萧索身影,静伫在营帐旁良久。及至此刻看到这一幕,终于转身离去。
祁寒听了,诚挚一笑,玉面生辉,眸光一时清亮:“这样拆招,是否就叫做‘攻其不得不救’?”这句话是阿云教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有打对方空门、破绽的意识。
来徐州的路上,他们也是那样,亲密无间。他教授祁寒剑法,祁寒一直想叫他师父,被他严词拒绝了。祁寒并不知道,赵云心中有伦理纲常,生怕成了他师父,便会与他隔得更远……
几滴雨丝落下,点在人眉梢眼角,带着冬季的寒意。
吕布朗声一笑,抬手拍在他肩上:“你这法子虽好,却只能对付兵刃跟自己一般长短的,若遭遇矛戟槊叉这些长兵器,顺着兵刃去削对方手腕,却不可能了。你得比他快上数倍才行,没人可以那么快!”
祁寒哈哈一笑:“吕温侯,这貂裘可是备给你自己的,看来你平日也身娇体贵!”
天上浓稠,风云变幻,眼见便要下雨。郯城冬季又多大风,冷风一过,遍体生寒。吕布见祁寒缩了缩脖子,便招手唤来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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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寒夜寂黯然思君,雨中寻拜上浮云
*
是夜,浮云掩月,闷雷阵阵。天上雨滴绵密,时急时缓,缕缕湿寒的风自窗棂外头飘逸进来。
房中清冷,祁寒裹着褕袍独坐在案前,一豆灯火兀自随气流摇晃,曳动满室昏昏光影。他下意识地搓了搓冰凉的双手,眸光怔怔望着案头小弩发呆。
这物虽然从未对敌建功,但弩身机括都已磨得光滑,泛着隐隐寒光。可见主人经常抚拭。
这些天,晚上从吕布那交了差回来,他便整个放空了。长夜寂寂,寻不到可做的事,也提不起兴致精神。仿佛总觉得缺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异常的颓沮难受。
他知道这是因为谁。却又不敢去深想触碰。
几天来,他和赵云极少碰面交谈。譬如这日清晨,他起身站在檐下青石阶上,正撞见赵云在院中水缸旁洗漱,他深觉尴尬,又不好假装不见,只得叫了一声“阿云”,当对方微笑颔首回唤了他,想上来攀谈之时,他便已垂下头去,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本来是想强迫自己忘记他的。
不见,则不念。说不定渐渐便就忘了。却没想到,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对赵云的感情。多日见不到他,无法黏在一处,谈天说地,祁寒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心底思念蔓延的感觉,反而愈来愈浓重。
每到夜里,万籁俱寂,房中只余他一人,一个流落到古代,无根无寄的现代人,心里便空得厉害。独卧榻上沉湎梦中,所思所想,竟都是赵云的身影。
想起那夜颜酡袒对,自己着魔一般俯吻相就,被那人的霸道狂烈震住,又因误会,生出许多惊喜,难过。一幕幕都似魔咒般盘桓脑海,挥之不去。
出神之际,祁寒抬手抚上唇际。里头被赵云撞伤的痕迹早痊愈了,却仍似残留着那人的气息,令他一阵心颤悸动。
“这天真冷……”
他缩了缩脖子,终于被寒气冻醒。
从案前起身端起油灯搁在床头,握着冰凉厚重的棉被抖开,他褪下外袍正打算熄灯上床,忽然间冷风飒动,木门轻轻一响,一道黑影挟带着雨水的气息闪了进来,油灯一暗而灭。
“谁……”
祁寒心中一惊,正要喝问,嘴上一热,唔得一声闷哼,已被一只大手掩住了口鼻。紧接着,他便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体甫一接触,祁寒便轻轻打了个哆嗦。
尽管隔着衣襟,仍被那充满阳刚热力的体温震慑,立刻便熨帖了他冰冷的躯体。只是轻轻挨着而已,他却察觉出了熟悉已极的气息。
果然便听那人压低了嗓音,俯在他耳旁道:“阿寒别叫,是我!”
的确便是赵云。
他说话之时,暖热气流尽数喷在祁寒耳中,冷热交击,引得他脖颈上的皮肤一阵颤栗。
赵云表了身份,便松开了捂住祁寒口鼻的手。但手臂仍半揽半抱,将祁寒锁在身边。这一刻两人贴得极近,体温隔着衣料融在一起。房中漆黑无光,一息间突然安静下去,只余下两人失律的心跳和呼吸声,清晰可闻。窗外雨势已缓,细密如丝,积水自檐角落下,滴滴打在青石阶上,越发渲染了这份诡异的安静与暧昧。
被赵云半拥半抱般揽在怀里,祁寒脑中噌地一下,面颊发烧,一颗心狂跳起来,登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低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心中却暗自庆幸赵云进门时扇灭了灯火,不然此刻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岂不令人无地自容?
谁知,这念头刚一闪过,便听哔簌一响,房中骤亮,竟是赵云点燃了油灯。
祁寒:“……”连忙收敛心神,不着痕迹地与他隔远几寸,坐回榻上。
赵云并未答话,眉头紧皱,“你怎么穿得这么少?”说着,条件反射一般,拿起棉被往他身上搭去。
这人永远不懂得爱惜身体!眼下已是冬时了,一个人住,门窗又不严紧兀自透风,他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怪不得刚才手掌触到他口鼻,琼玉一般冰凉,连喷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身上一沉,被棉被裹住肩背,祁寒惊异地抬头,正对上赵云隐怒的面容。
他眼里的关切、责备,那般明显,与从前一般无二。
那一瞬间,祁寒蓦然一阵恍惚,他险些以为自己跟赵云,还好端端在北新城的宿处,从未离开过。
两人视线相接,赵云不由心神一荡。
数日不见,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个人!
近日他已经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对这个人思慕,渴望,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想起来,便胸口灼热,浑身不对劲,极度想要宣泄的某种情感憋在体内,好像快要生病了一样。
何况此刻,他恋慕的人,正用那双殊绝透澈的眼睛,傻傻望着自己,水光滢滢,白皙的颊上两抹淡红,也不知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而心情激动,还是被冻坏了,病倒的前兆。
赵云盯住这张念兹在兹的脸,视线移到祁寒形状美好殷红的唇上,险些便把持不住,想将他按到怀里吻下去。
他攥紧了手掌,付出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堪堪压抑住这股强悍的**和冲动。
赵云暗自吐了口气,心中升起一抹愧疚。
这种欲念太过龌龊,面对祁寒傻傻的注视,他甚至不敢直视那双麋鹿般清亮的眼睛。
种种念头,只是一念之间,赵云想到他的僵冷,便顾不得祁寒是否因察觉了自己心意才刻意疏远这事,挨在他身旁坐下,伸出手臂,连人带被一起抱进臂弯。
护雏的鹰一般,紧紧裹住。
和在幽州帮祁寒取暖时的方式,一模一样。
“他的衣襟下摆,还濡湿着,一定淌了雨水。”祁寒垂着头,眸子盯着赵云白袍上的湿迹,默然不动。细细感受着后背滋生的热量,仿佛一颗心也被捂得暖了。
这样久违的关切的姿势,令他眼角泛红,眶子生热。
终于抬起头,朝赵云笑了一笑:“阿云,我不是小孩子了。”
连话也跟当初一样,可心中的感觉,却已经完全变了。
赵云被他云开初霁的浅笑,晃动了心神。
红色的眼角,平添妖异魅惑,他只觉得眼前之人比秋日里最艳的芙蓉,更动人心魄。
“这么晚过来,有很重要的事?”祁寒扯了扯被角,把自己裹得更紧。
赵云收了神,正色点头,嗓音却莫名低沉:“我适才看见了太平教密号。”
祁寒针扎一般跳了起来:“在哪儿!快带我去看。”
赵云皱眉看他一眼,自榻头叠放的衣物中挑了一件厚实的,递给祁寒穿上,这才开口:“我房间东墙角有一处。痕迹很新,像是今晚才画的。刚才来找你的时候,我在院墙角落又发现了两处,再有一处,便能推出完整的内容。”
祁寒一脸雀跃:“那我们现在去找?”
“好。不过得小声些,免得惊动了旁人。”赵云看他两眼发亮,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