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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很轻的一个笑容,对她来说,却像炸雷一样可怕。
这还是传说中那个仁柔慈义的浮云吗?蒻姬胆战心惊地想道,也许是他怀中的那个人影响了他,毕竟他现在的眼神非常可怕,而且一片赤红。这种情绪的变化,是从祁寒中毒才发生的。
蒻姬飞快撕开腰带,从布帛中摸出一红一黑两个小瓶高举在手,声音有点抖索:“……这两瓶便是解药!但用法只有我知道,内服还是外敷,先后的顺序,一个都错不得,若想让这位公子活命,就答应给我噬心腐骨丸的解药,留我一条性命,我自愿意为奴为婢,报答浮云头领……”
见她还敢提诸多要求,丈八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便怒上眉梢破口大骂,却听赵云沉声道:“我应了。”
话落,他冷然睇了那蒻姬一眼,后者心头一跳,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却记着祁寒的警告,不敢走动,生怕血行加速,那毒|药立时便要发作。
却见赵云等人殊无动静,蒻姬急得面红耳赤:“……怎还不帮我解毒?”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噬心腐骨丸。”赵云唇角一抹苦笑,望着手中的人,想起了他的促狭精怪。
蒻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青白交替不断。
她心中更加恼恨祁寒,却不敢当场表现出丝毫怨憎,只将药瓶递给孔莲,道:“红色的外敷,黑色的内服。各以五铢之量,每隔一刻钟施用,如此连续三次,便可解毒。”
孔莲接过来,打开两个瓶塞验看,先嗅了嗅药粉的气味,又拿起变黑的银针细嗅了一阵,便面露喜色,朝赵云点了点头。赵云眉心一松,冰冷阴沉的眼神这才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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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在颠簸中醒来,脑袋混沌郁痛,周身上下都淬出了痛觉,好似被人拆卸组装过,连血脉里都透出一种奇异的寒冷阵痛。但有一种熟悉至极的气息包裹着他,令他心神安定。
甫睁开眼,便对上赵云阖目养神的侧脸。雕刻似的轮廓线条清晰可辨,绝伦的英挺俊朗。
下一秒,对方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立刻张开眼睛望了过来,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的光。
“醒了?”赵云有力的臂膀包住他,似是为了稳固他的身形,但祁寒仍觉得颠簸起伏,五脏六腑都摇得很不舒服,他扫了一眼身处的环境,发现果然在一辆马车里,外头传来车轱吱吱的声音。
他很不喜欢狭窄而幽闭的地方,无奈他此刻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确实动弹不得。其实这辆车已经不算小了,除了他和赵云,以及对面那个清瘦的汉子。
祁寒“嗯”了一声,觉得喉咙里干涩得厉害,开嗓便是嘶哑的声音:“我这是……”他脑中闪过一幕,立刻想起了。于是抬手想去摸面颊,却发现手臂麻软着不听使唤,只有指尖稍微随着意识动了一下。他立刻便皱起眉来。
怪不得赵云要半抱着他了,现在完全是脱力状态。要是放任他躺在车里,一定会来回滚动,磕来碰去。
“你中毒了。”
“我中了什么毒。”
两人齐齐说道,尔后又双双愣住,望着对方的眼睛,嗤然一笑。
坐在对面的孔莲唇角一抽,飞快别过脸漫无目的地乱瞥,耳根子有点泛红。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后悔跟董奉学了医术,要不然,浮云也不至于抓他上车,看到这么尴尬古怪的场景。
那两人却浑然不知,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车中光线昏暗,玉质金相的少年伏在俊朗英武的男人怀里,被后者牢牢圈在臂弯,仿似一对亲密拥抱的恋人。明明是两个男人,却让人有一种甜蜜温馨的错觉。
孔莲早就看得喉头发紧,全身不自在了,此刻祁寒醒过来后,两人又异口同声含笑而望,仿佛有无声息的温情脉脉流动,更搞得他如坐针毡。
“毡垫上有刺?”察觉孔莲跟个蚯蚓一样扭动不停,赵云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俯头对祁寒介绍,“他是本部军医,董君异的徒弟,但医术平平。”不知是否因为祁寒此番有惊无险之故,他的心情很不错,竟眼角含笑,调侃起了别人。
祁寒礼貌性地扭头看去,却见孔莲脸上涨得通红,不由心中讶异。正欲说话,孔莲已经单膝跪地,右手扶上左胸,飞快道:“属下孔莲,见过祁公子!听说张飞燕认你为主了,今后若有差池,属下在所不辞!公子放心,你所中的箭毒已经解了!”
祁寒被他局促不安的样子逗笑了,见这小伙子也不过双十年纪,身量很高,长得眉清目秀,心中先有了三分好感,便道:“贾鹏临死一击,肯定不是一般的毒物。是你治好了我?那可要多谢了。”
孔莲汗颜:“不是,是那个蒻姬给的解药……”
祁寒蹙眉,心中隐隐不安。却见赵云拿过水袋:“喝点水再说。”
祁寒正渴得厉害,借着他手就喝了下去,清凉的水流缓缓淌过喉咙,竟如刀刮一般难受,旋即带起一阵冰冷的颤栗。他腹中倏然绞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刹那间,脸色如同昙花颓败,快速黯淡苍白下去,紧跟着双齿磕架,全身簌簌发抖。
赵云急忙看向孔莲,眼中惶意一闪而过:“这怎么回事?”
孔莲更是吓了一跳,他之前明明摸清脉象,那箭毒已经解了!当下不敢多说,赶紧拨开祁寒袖口一探脉搏,孰料这一摸,却是倒抽一口凉气。喃喃自语起来:“怎么会这样?奇怪,毒明明已经解了啊……”
见他神色有异,赵云皱眉一探,这才发现祁寒的手腕凉如寒冰,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像冻僵了,往外释放着阵阵冷意。赵云心中震惊非常,问道:“可是那解药有误?”
孔莲急忙摇头:“不!那是真的解药,我可以断言。但……”他把着脉,忽然嗫嚅不敢言语,被赵云如电的目光一望,只得咬牙说了出来,“浮云大哥,经此一毒,祁公子的身体遭受了极大的损害,三焦心脉间寒气盘桓,将来必定体弱多病。不能喝凉水,否则牵动肺腑,便是如今这副样子,更受不得冻,不然风寒诱发寒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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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施暗算毒妇伎俩,共鹣鲽二子同车
赵云听到这些,登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祁寒听来,孔莲的声音如隔了一层纱,朦胧似幻。
听了这些话,他更觉寒冷难受。腹中阵阵绞痛,浑身的骨头都冷得振颤欲碎,血脉之中更是全无温度,仿佛坠入了无边的冰窖,有种呼气结霜的错觉。他勉力睁开眼,正对上赵云关切的眼神。他紧抿着唇,眼里跳动着不知名的情愫。
祁寒下意识想宽慰他,张嘴缓道:“阿云,我没事的。”说话间竭力控制自己的音调起伏,然而生理上的反应太过强烈,上下牙止不住格格打战,完全不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
孔莲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喂了一颗红色药丸到他嘴里,不敢再用凉水冲服,只得托住他下颔,一勾一掀,强行让那药丸自舌苔滑落咽下。
“这一瓶是三阳丹。里头有一味长白老参,能起阳造热。浮云大哥你先收着,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孔莲把小瓶塞给赵云,搔头挠脑的,脸上也有些无措。
刚才起赵云就一直一语不发,此刻却忽地抬头,眼神凛冽朝他望去:“孔莲,是不是那个女人?”动的手脚。
没想到,之前便盘旋他心中的不安,竟尔成真了。
孔莲一愣:“没啊,那药确实是真的……”
一语未毕,他突然止住话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搭上祁寒脉门。皱着眉细诊后,便咬牙露出几分狞怒:“竟然真是如此!那恶妇怎么敢……”
赵云不语,只拿眼神询他。心中的怒火,早已烧成了燎原之势。
便听孔莲道:“若非浮云大哥心细,又及时提醒,恐怕连我也被那毒妇蒙蔽了!孔莲实在昏庸,还请头领降罪!”最后一句称他头领,显然是自责极了,恨不得自领惩罚。
赵云吸了口气,隐忍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只道:“你且说是怎么回事。”
孔莲眼中怒火蹿动:“此时清脉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但我已猜到内中缘故,十拿九稳!眼下祁公子的脉象是耽误治疗、毒性侵体之兆,而那解药明明被我们及时拿到,又怎会如此?现在一想,问题就出在那女人故弄玄虚,让我们分三次用药上!要知道药物的用法用量,有时丁点都错不得,但有失误,或致旺火炙身,或致虚体畏寒,对人的损伤巨大。”
“这解药,要是能一次将黑红药粉用够,祁公子的毒立刻便解了,殊无大碍。可我们分了三次用,前两次解药不足,入体后牵动他体内毒素冲击反噬,破坏肌体气脉。到第三次,所用分量加起来终于足够,可前两次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因此虽然勉强清除了毒物,仍然遗祸无穷。那女人太阴险狡诈了……仗着我们无法验证她的话是真是假,竟敢蓄意加害!若非大哥心如明镜,谁能知道她暗耍鬼蜮伎俩,竟然摆了我们一道!老子这就去将她剁了喂狗……”
说罢,孔莲刷的拔出腰刀,掀开车帘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赵云眼神冷冽,望了他背影一眼,也不拦阻,由着去了。车帘带起的冷风涌了进来,赵云顺手将帘子系上,冲驾车的部卒吩咐道:“从现在起,不许旁人擅入。”
外头的人应了一声。赵云遥遥又听见丈八的怒骂声和一阵喧哗,便知那蒻姬已自食恶果。他脸上悉无波澜。赵云从不杀女人孩子,但这种蛇蝎女人,或许连人都算不上了。便被处死,也是为民锄害。
祁寒身上的寒意隔着布料传来,赵云抬眼四顾,想给他寻个法子取暖。但此行只带了数十精骑,几十名步卒,并无辎重跟随。莫要说暖炉了,就是一口热水,眼下也不能立刻喝到。
怀中人颤抖得越形剧烈,赵云眼中疼惜一闪而过,剑锋般的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