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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陪你再喝一回。”
“没事了，已经过了借酒消愁的时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以后也这样消沉下去？”
“我也不知道，或许死了才解脱了吧”
听着白为霜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模样，程远帆气的想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能让白为霜变成这种模样，这份痛不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程远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就这么坐在下面，一时无奈的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程远帆才问到“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为霜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一看，一点过了，上面居然有十几个电话和一条短信，全是王心桐的。
白为霜点开短信一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在下面等你，马上下来！”这条短信是半小时前发的，也就是他刚回来的时候。他忙伸出头往窗口外一看，王心桐正在冷风中站着。
白为霜心中先是一愣又是一惊，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下去还是装作没看到短信，直到她离开。
正在他纠结着，犹豫万分时，程远帆顺着他的目光也往外看去，也发现了楼下的王心桐。
“找你的吧？走吧下去见她，不然我把她带上来？”程远帆心中一计，对白为霜说道。
“我，不敢见她。”白为霜面露为难之色。
“不敢？你是有多胆小？有什么不敢的。”说完就把白为霜从床上拉下来。
白为霜索性借坡下驴，跟着他下去了，他知道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总会有遇到的时候。
正待二人下去后，却看到王心桐已经转身离去，只留给二人一个影子。程远帆当机立断，追了上去。
白为霜看到离去的王心桐，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程远帆追了上去，心中又是一紧。过了一会，看见折返而来的程远帆与王心桐，白为霜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程远帆对他轻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们聊。”
阔别两个月的二人终于见面了，白为霜正担心着王心桐的质问和指责，却不料她竟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面露惊讶的白为霜看着王心桐，久久才说了一句，“还好，你呐？”
“或许并不好吧，现在的你，脸上藏不住内心的想法。出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白为霜看着她温柔而关切的眼神，一时间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就对她说了大概。
听到原来白为霜有了喜欢的人，王心桐心中顿时失落了。可紧接着是蒹葭病死的消息，让她心中满是回忆和心疼。她知道这份痛苦，一如她曾感受的一样。
可再知道白为霜一个寒假都在沉沦堕落中度过。王心桐一改以前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哪儿来的怒气，一耳光给白为霜打了过去。说了句“懦夫！”而后转身走人。
白为霜脸上一疼，没想到王心桐会打他，可听到“懦夫”二字，心中满是愧疚和难受，“或许自己真的是个懦夫吧。”他苦笑着想着。
而离去的王心桐，却在离去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希望不要如同那个人一样。”
只不过这句话，除了她自己谁也没听到。
她知道，现在是他最难的一关。如果过了，才有资格。
第24章 白为霜提酒问青天（）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为恨几何？为悲几何？
白为霜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虽然依旧是沉默悲痛的模样，心中却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一阵北风刮过，树枝被吹打出无穷的悲音。
“我真的是懦夫吗？可为什么就是不敢面对这一切？”白为霜一路走着，一路问着自己。
他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我将在失去你的日子里，无人怜悯的或者，长生，是对多情人最重的惩罚”。
现在想起，他觉得这句话就是对自己说的，只不过，他并不能长生罢了。
出了校门，一路漫无目的。忽然看到一家商店，于是进去买了瓶白酒，就往河边去了。走了很久很久，或者说他走的太慢太慢。
随意找了个地方，就直接坐下，打开酒瓶就给自己灌了一口。本来就是空腹喝酒的他，一时喝了一大口，酒精在嘴里激荡，刺激感和灼烧感在胸腔里弥漫，他感觉舒服多了。
看着河水自西向东流去，看着水纹肆意的模样，心声醉意的白为霜躺在草地上，拿起酒瓶往天上递过去，似乎天上人间，咫尺之间而已。
“青天在否？敢饮否？”白为霜沉声问到，“君若罚我，何不现身一见？”
似乎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风刮得更加冷了，白为霜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那次在和何时了见面后，在河边蹲着时，想的那些。今天他又一次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你说，情，到底为何物？”白为霜喃喃自语到，或者是对天说的，可能是对死去的蒹葭，也可能是对他自己。
那天下午，他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埋在了心底。而今天，在那一声“懦夫”的断喝中，他又重新找了回来。
其实，以前的他并不爱蒹葭，可是如今的他，爱蒹葭吗？他想不明白，应该是爱的吧！
他想起大话西游里那句经典的台词，那句“上天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希望是一万年”。
可是，到底什么是爱？是那上苍注定的邂逅？还是那长情而无声的陪伴？
都是，或者都不是。
想的头疼的白为霜又喝了一口酒，一个人喝闷酒，总是那么孤独。如果蒹葭还在的话，她一定知道自己在这里。如果李晚在的话，可以一起喝。
可是他从来不想让她们陪着，或者在她们陪着时，总会下意思的有一丝排斥。可谁又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陪着？
“如果蒹葭看到了现在的我，她会不会后悔？我想一定会吧，现在的我不值得她去爱了。”想到这儿，他莫名的说了句：“有个人陪我喝酒多好啊！”
“喝酒，都不找我吗？”一声非常熟悉而又平淡的话语从背后传来。
白为霜立即从酒精的麻痹中醒了过来，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的让他感觉不真实，很怕这只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幻觉。
他直起身来，转过头去，真的是她！
原来，在给了白为霜一耳光后，王心桐一怒之下，转身离去。可走了不远，就觉得自己冒失了，毕竟一个正在悲伤中挣扎的人自己这一巴掌万一没打醒他，是会出事的。
不放心的她，就打算跟在他后面观察着。可回过头后，看着白为霜失魂落魄的背影，很慢很慢的艰难的走着。心中不由满是气愤，她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可她也不想就此离去。
于是，不放心的她，就这么一路跟着白为霜，看着他买酒，看着他躺在草地上，看着他对上天的那几句质问。
她感觉到了一丝欣慰，至少他在反思，在寻找出路，虽然方式有些奇怪罢了。和她一样的方式，这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王心桐一直想上前，却总迈不出脚步，她想看她他最后到底会如何。
直到他问了句“如果有个人陪我喝酒多好啊”，她才忍不住回应道。
在白为霜一时不知所措的模样下，王心桐坐到了她的旁边。也不多说什么，却很淑女拿过他手中的酒瓶，倒在酒盖里，闻了一下，浅浅的喝了一口，说道：“这酒太烈，虽然挺香的，不过不好喝。”
“那就不喝了吧。”不知所措的白为霜终于找到可以接话的机会。
“喝一点还是可以的。”王心桐笑着说道，然后那过酒瓶，也不嫌弃白为霜喝过了，直接给自己灌了一口。
她的举动，把白为霜吓着了，却看到她不嫌弃自己喝过的酒瓶，直接喝，让他觉得心底有一丝温暖和别样的情愫。
王心桐被酒精刺激得敛去了笑容后，然后歉然说道，“刚才那一巴掌，打疼了吧？”
“啊，不疼！其实，我该被打的。”白为霜苦笑的说到。
“刚才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
“想明白了吗？”
“还没呐，不过，存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既然来了，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突然想起父亲对他说过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哦！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想。你听说过西方的原罪么？每个人生来都是受苦，还债的。”
“原罪？如果有原罪的话，那就有上帝，或者天意咯？”
“或许吧，只不过，上天给你的罪，你自己认不认罚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世界上悲苦的事，太多太多，有人的地方，一定有眼泪。一个人活着，一定有活着的原因，需要我们自己去追寻。”
“活着的原因？难道不就是等死吗？”白为霜疑惑的问着。
“死？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从这儿往前走，走进河里，不会游泳就死了。或着到路中，被车一撞，也死了。或是病死，或是老死，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这真的再简单不过了。可承受着无穷的苦难和悲痛，顽强而努力的活着，太难太难。你看着浮云众生，庸庸碌碌，无知无觉，都只是在生存而已。而生活，有几个人能做到呐？”
“死，是再简单不过的了。”白为霜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个懦夫，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就想到自杀，想到自暴自弃。想到刚才说的那句话，就觉得羞愧难当。而自己，竟然在失去蒹葭后，带着蒹葭的愿望和寄托的一起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真的辜负了更多，在想通了这句话后，他的眼神里又充满了神采。蒹葭希望我还好好的替她活下去，蒹葭还希望听一曲潇湘水云，我让她失望了吧？
她曾对自己说会永远永远陪着我，如果我就这么死了，那她不是再也找不到我了吗？地府里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