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记得你早些年说话也不是这样,怎么这几年非但人越来越孤僻,连话都不会说了?”云寂垂下眼睫,他眼睫比常人长上许多,在眼下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要是你再这样,便去下院和那些孩子一起学习诗文诵读,好好练练怎么说话。”
裴不易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调整了呼吸,想好了词才重新开口。
“那个晏海的血脉气息有异,他绝非寻常人。”他补充了原因,然后进行总结:“所以,他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云寂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会武功?”
“不不是的。”他充满期盼地看向云寂,说话突然流畅起来:“说不定他吃了什么奇怪的药物,那个王妃也是很奇怪,还有这里这个尸体,这些太奇怪了,我都要好好检查。”
“你不是为了讨要尸体,在这里跟我乱说的吧!”云寂狐疑地看着他。
“我、我在师兄心里,是这样、这样的人吗?”裴不易气的说话都结巴了。
“你之前在楼里用腐肉养了一堆虫子,跟我说是为了研究医术,我也是信了的。”云寂心里一松,勾起嘴角:“你好好救治晏海,有什么病和伤都帮他看好了,白淳淳的尸首不许乱动。”
“师兄”裴不易还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云寂不和他纠缠,一转身就走了。
裴不易怎么可能追的上他,只能在原地怒而顿足。
这世上不懂医学玄妙之人为何有这么许多,说了这么多都听不明白这有多重要,简直气死人了!
晏海躺在辇架上,身上依然盖着那件带着淡淡熏香的白色轻裘。
抬着他的人都懂医术,知道他此时不宜受力,故而行动之中颇为谨慎,几乎没有什么晃动。
晏海吃了裴不易的药物之后,神智愈发昏沉,此时已然不省人事。
眼见着摘星楼到了,这一行人却被拦了下来。
拦着他们的虽不是楼里的人,但也都看着熟悉的面孔。
“几位还请让一让,我们这里有伤重者,需要送去医治的。”因为看着熟悉,这边倒也是客客气气地说:“是裴先生的病人,不好耽搁。”
“你们是摘星楼的,快些帮我兄弟看看。”那边倒是有八九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被人背着的,背人的那个连忙凑上前来:“他刚刚在山里被毒蛇给咬了,你们楼里一个人没有,这把我可给急死了。”
“那你先让了路,跟在我们后头就是了。”
“这是这不是云阁主的衣物吗?”那些人后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湛?”抬着晏海的那些人,倒也是认出来了说话的是谁:“是您啊!”
殷湛从分开的人中走了过来,走到辇架旁来看着。
待他看清楚了被抬着的,还盖着云寂衣服的人是谁,不由得吃了一惊。
“晏管事?”他惊诧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这事我们可说不清,只是让把人抬回来,伤得很重。”
“这可耽搁不得,快些抬进去吧!”
得了这一句,所有人都呼啦啦的跟着进了摘星楼去。
殷湛站在原地。
等人都走光了,他伸出手,自胸口处取出了一样东西来。
那一片原本灰扑扑的鳞片,如今非但突然变作一片赤红,而且发出阵阵热意,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一般。
他思虑了片刻,重新将鳞片放入袖笼,快步跟了上去。
第26章 二十六()
怜宝轩的门被公子湛敲开,随即他急匆匆地进了承王暂住的屋子。
“你说,那个人叫什么?”殷玉堂靠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那块鳞片。
如今鳞片已经重新变作了灰色,也不再发热。
“晏海。”
“你确定是他?”
“我怕有误,后来又试了一次。”殷湛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这鳞片唯有与他接近之时,方才会产生变化。”
“你说他是个什么管事?”殷玉堂皱着眉头,再次确认:“朝暮阁里的一个管事?”
“正是,他原本是下院里一个管事,最近因为犯了错被罚到赤琏公主那里烧炭抵过。”殷湛抬起头来,试探着问:“皇叔,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殷玉堂想了想,说:“我还是得自己去看一看。”
“如今他受了伤,正在摘星楼中诊治。”
“受伤?”
“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和白淳淳失踪必有关联”
“倒是”
“王爷。”窗户轻轻被敲击了两下,有人轻声回禀:“江东白家的少爷白淳淳已经找到,但人已经死了。”
屋中二人互望了一眼。
“怎么死的?”殷玉堂问道。
“死因还未查明,尸首已经送到了摘星楼。”
殷玉堂站了起来,他将那块鳞片贴身放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襟。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摘星楼了。”
此时白淳淳的尸首已经放进了摘星楼的冰室。
“裴先生,可要一起?”已经套好了棉衣的邹长青问他。
“不要!”裴不易生硬的说:“我去看活的。”
说完他就走了,脚步格外的重,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了很响的声音。
他很不开心地往晏海所在的房间走去,路过大厅的时候,被喊住了。
“裴先生。”殷湛走快两步凑到他的跟前:“我十二皇叔亲自过来,要问问白淳淳的事情。”
“不知。”又不给他剖又要问,烦死了!“走开。”
“裴先生”殷湛眼睁睁地看着他绕过自己走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王爷,公子。”正好李珂从门外走了进来:“二位怎么过来了?”
“李长老。”殷湛朝他说:“我十二皇叔听说白淳淳出了事,特意过来询问。”
“王爷有心了。”李珂叹了口气:“这事还真是分外离奇,如今是半点头绪也无,不知该如何着手。”
“白淳淳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
殷湛一脸不能置信。
“您看,这事情真是够难办的,不论怎么说都是在朝暮阁出的事,和白家那边真是不好交代。”李珂苦着脸朝殷玉堂说道:“还请王爷明察,改日也好做个见证。”
“这事我自有分数,若白淳淳之死与朝暮阁并无关系,白家也不应无故迁怒。”殷玉堂明知故问:“我听说现场倒是有活口的,可有什么线索?”
“在场的除了白淳淳和他的侍从都已身亡,还有就是天风楼里的两个仆役,一个是王爷见过那位静婵姑娘,另一人便是那个伤了白淳淳的男仆。静婵说她当时晕厥过去了什么都没见到,而我们寻过去时男仆神智也不甚清醒。”李珂朝他解释:“那男仆当时伤得挺重,直接被送来摘星楼了,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那既然我皇叔过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殷湛接话接的很快又很自然,李珂愣了一下,想想也没什么能反对的,便喊来了楼里的管事,一同往二层走去。
摘星楼占地颇广,呈回字型共有三层,其中朝南的那一边安排给了病人,楼里的仆役和医者皆是敏捷无声,整栋楼静得出奇。。
“这摘星楼倒是挺有意思。”殷玉堂四下打量着:“上京都在传言说,摘星楼里随便走出来的一个大夫,都比宫中的御医们强多了。”
“楼里也就是些普通的大夫,只是朝暮阁距离上京路途遥远,口口相传难免谬误。”
“那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求医,难道还是误信了谣言不成?”殷玉堂似笑非笑地问道:“李长老这话也太过自谦了吧!”
李珂顿时语塞。
“到了。”楼里的管事停了下来,朝三人说道:“之前带回来的那位,就在这间房里。”
管事敲了敲门,隔了一会,门从里面打开,裴不易那张没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后。
“裴先生,承王爷与我来看看晏海的情况,我能不能问他些问题?”李珂连忙说清楚:“这是阁主的吩咐。”
“伤得重,答不了。”裴不易准备关门:“明日来。”
“哎哎!”李珂把手挡在了门上:“裴先生,我们来都来了,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好跟阁主回报。”
裴不易听到云寂的名字,只能把门打开,随他们进来。
他走在前头,绕过屏风走到了内间。
殷玉堂站在屏风之前,摸了一下胸口,才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屋里开着窗户,阳光洒落进来,照在了床榻上。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躺在那里,纵然是在昏睡之中,手上还紧紧地抓着一件白色的裘衣。
李珂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件白色的外袍是谁的,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
殷湛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有再提这事。
两个人问了裴不易关于晏海伤势的问题,裴不易一副“你们懂吗”的样子,两三句就让他们再也问不下去。
殷玉堂没有靠过去,只是站在屏风旁远远看着,这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不过裴先生,为何你会在此处?”殷湛话锋一转:“不是说白淳淳的尸首也在摘星楼里吗?若是由你给出死因,我想白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师兄不许我去。”裴不易的脸立刻又冷了几分。
“这是何故啊?”
“我想剖尸。”
他说得如此直接,殷湛脸色都变了,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裴先生想要如此检验,必定是有原因的。”他慎重地说:“不如裴先生带我过去看看,若是真有什么异样,我也好同皇叔在阁主面前说上两句。”
“好。”裴不易看着他,眼睛里闪闪发光。
旁边的李珂在心里头叹气。
裴先生纵然于医学一道之上造诣超群,但是在其他的地方比一个半大的孩子都不如,实在有些让人忧心
裴不易兴冲冲地带着大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