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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厅到摆放棺椁的偏院,居然是用辇车来代步的。
慕容极不肯坐上去,自己骑了一匹马儿跟在车旁慢慢走着。
余下的四人相对着坐在辇车里,一路经过的楼阁亭台各有特色,还有几处院落尚在修缮之中。
“人说江东白家富可敌国,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殷玉堂不禁赞叹:“这院子要是都造好了,比起那些个行宫都要强上不少啊!”
“王爷是不知道,江东一带皆是如此,但凡是做生意积了点家产的,都爱把院子修得漂漂亮亮的,这都是为了面子上好看。”白一诺叹起了苦经:“到上京之前,我也跟我爹商量过,就这么买栋现成的宅子住下就行了,可是我们宗族里那些叔伯不答应啊!他们说,到了上京就是要落地生根,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您知道那些长辈,不顺着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再想一想,贵妃娘娘若是回家省亲,地方大点也好接待,要是皇上也一起来小住两日,那就算倾尽我白家之力,也必须得让皇上住的舒舒服服的不是?”
“白公子真是伶俐,白老爷后继有人啊!”殷玉堂四处看着,状似不经意的说:“都说江东一带富庶,可我还真没想到,居然大家都住的比我这个承王还要宽敞”
“王爷谬赞了。”白一诺为人乖觉,他从朝暮阁跟随众人回到上京,一路上看很清楚,知道殷玉堂这人心胸不宽不能得罪。“我们白家数代经营,在江东积下了一些薄产,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商户人家,是托了皇上和王爷,还有贵妃娘娘的鸿福,当今天下四海升平,我们才能在上京住上这种大院子,有仆役们使唤。如今这院子若是能得王爷你的喜欢,就是”
“打住打住。”殷玉堂笑着说:“我就是这么一说,这院子我可消受不起,不说别的,早起出门上早朝,我人还没到前门,人家都下朝回家了。”
白一诺跟着他哈哈哈哈的笑了。
慕容极冷眼旁观,一副嫌弃的样子。
晏海一手搭在围栏上托着下颚,似乎沉浸于风景之中,他身边的云寂则低头坐着目不斜视。
慕容极又仔细看了一看,确定他们二人在衣摆后面的手肯定是握着的。
这两个人就连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都不如他们二人这般黏黏糊糊,如此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简直让人替他们感到害臊!
“郡王,你怎么了?”殷玉堂诧异的问:“怎么脸都红了?是不是太晒了?”
慕容极生硬的否认了,拒绝了让自己上辇车坐一坐的邀请。
但是接下去,他不自觉的去看那个一直在发呆的晏海。
这人怎么看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斯文书生
期间,他不经意的侧过头,对上了那个枭的眼睛。
他忍不住心中一凛。
那种苍白的皮肤和隐藏着凶气的暗红色瞳孔,让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头护食的恶兽,多过于像一个正常的青年不对啊!
慕容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清清楚楚看到那个枭的眼睛的确是暗绿色的。
这种颜色的眼睛在西蛮人中并不少见。
第77章 七十七()
车辇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那座临时停放白乐乐棺柩的院落。
院门外挂了两盏白纸灯笼;门也半掩着;上头有一块半旧的匾额。
“我父亲与二叔商量好了;暂时先放在此处停灵几日,待寻个不犯冲的日子;便将二妹妹送回江东厚葬。”他们白家在江东有宗祠祖墓;之前白淳淳的尸首也是直接就运回老家去安葬的。
白一诺也是有些尴尬;怎么说白乐乐也是二房嫡出的女儿,又差点成为天河郡王的王妃;死后被放在这么个偏院停灵,虽然理由大家都知道,但毕竟有些说不过去。
“芙蓉园?”殷玉堂问道:“是事发之地?”
“对。”白一诺点点头:“这处院子乃是整个白府最靠近外围之处;就连白天也少有人来,原本是准备推了房子造个假山池塘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相信,胆子很小的妹妹居然会一个人,在夜半时分独自跑来此处的原因。”
跳下马背的慕容极突然冷笑了一声。
白一诺和殷玉堂不解的看着他。
慕容极没有说什么;第一个往院子里去了。
车辇离地面有些距离,仆人们搬来了锦墩放在车前。
殷玉堂第一个走了下来,云寂是第二个;晏海正准备踩下去的时候;在他面前的云寂极为自然的转过身来;一双手托在他的腋下半举半搂的把他抱下了车。
“公子小心。”他甚至嘴里还说了一句;好像真的是担心晏海会摔倒一样。
晏海的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
云寂动作语气十分自然;自然到跟在后面的白一诺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慕容极已经走到了院门处;想要回头问话,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转过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倒也有五六个守灵的仆人,见有人进院立刻迎上前来。
“在哪里出的事?”晏海突然问慕容极。
慕容极原本准备先进灵堂,听他这么问,脚尖一转,把他往另一边带去。
案发之后他已经来过,对这个院子十分熟悉。
“应该是清理过了,之前草木繁盛之时还要更荒僻些。”慕容极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这院子平时是从外面锁上的,巡夜的基本上就在门外走过,也不会特意进来。”
这院子路线曲折,走到一片湖石堆成的假山面前,慕容极和一直默默跟着他的贺立相继钻了进去。
“这谁造的院子,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殷玉堂十分惊讶。
“就是这一片还没来得及翻修,这些院子都还是从前的样式,据说这原本的主人也是一位南方籍的朝廷大员,他特别喜欢这种山石造景,之前我们已经移了一些去前头的池塘里了,不过这片最大的不太好挪,才一直放着没拆。”
白一诺让白府的仆人们都等在外头,就他们这几个人往里面去。
一穿过这片假山,眼前倒是个清净的地方。
这片空地刚好是一个三角的形状,一边做了个南方款式的景窗回廊,和外面的高墙之间种了些芭蕉青竹之类,另一边是一扇插着门闩的角门。
因为三面合围,这个角落显得十分幽静。
“就倒在这处。”慕容极到了回廊之中站定位置。
地上尚有清晰血迹,那些深色一直渗透到了青条石的缝隙之中,能够想象得出当时情况一定极为惨烈。
那扇角门非但用门闩锁着,还被浇了铁水彻底封死了。
而此处厚实的青砖墙非常高,功夫差点的寻常宵小根本翻不进来。
“白公子。”殷玉堂问道:“你真不知道二小姐为何要约小鱼夜半在此相会?”
“真不知道,那天早上发现妹妹不见了,我们找了一大圈,后来才从那个被关起来的侍婢嘴里知道可能是在这儿,但怎么也没想到过来找到的”白一诺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觉得这事跟假的似的,我二妹妹不是那种敢一个人到处行走的姑娘,半夜里跑来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合常理”
慕容极又冷笑了一声。
“郡王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就是。”他这三番两次不阴不阳的,白一诺也觉出了不对。
“白二小姐近日里,可有什么交往特别密切之人?”慕容极弦外有音的问道:“不论是府内的,或者是府外的。”
一个差一点成为他妻子的千金小姐,他用这种语气来问这种问题,任谁都会生出不太好的联想。
白一诺如此聪明,自然是立刻就听懂了。
他再怎么八面玲珑,脸色也有些变了,
“郡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嘴角往下,和气的娃娃脸也绷紧了。“莫非郡王觉得我白家的女儿,会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吗?”
“白公子不必急着动怒,你先好好想一想,若是真有那么个人,那夜间相约,此处相会,这一切不就都能说的通了?”
殷玉堂听他一说,脸上也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有什么好想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关白乐乐和整个白家的清誉,白一诺当然不能在这上头做半分退让:“我明白郡王想要为郡主洗脱嫌疑的迫切之心,但这种事情怎可妄加揣测?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还请郡王收回方才那些不恰当的言语。”
“我只是就是论事,何况这桩凶案和慕容瑜不可能有任何的关联,我又何须为她洗脱什么?”
“我听说郡主那一夜夜宿红玉楼,难道郡王就没有想过,郡主身边会不会有那么个‘交往特别密切之人’,与我二妹妹的死也有什么关系呢?”
“放肆!”慕容极怎么能听的了这种话,顿时竖起了眉毛。
“郡王!我尊你一声郡王,平日里让你三分,是看在姨母和我母亲的面上,若是你要摆出郡王的架势来压我,我白一诺倒也不是什么怕事之人,你的妹妹不容人诋毁,我白家的女儿就可以了吗?就算到了天极殿上,我也要和郡王你论一论这个道理的!”
按理说,白一诺的母亲和慕容极的母亲是亲姐妹,二人也算是血缘亲近的姨表兄弟,但他们两家一家在上京一家在江东,自小到大往来不多,加之慕容极此人又不是多么亲切的性子,大家的关系一直就是半生不熟的。
尤其两家商定婚事之后,任白一诺如何示好邀约,慕容极也都不为所动的推拒了,他也不是没有被人背后嘲笑过。
白一诺在江东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有谁给过他这样的难堪,但他颇有计较,那些事情笑一笑也就算了,但如今这脸眼看着要被踩到地上,他也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好一张伶牙利嘴。”慕容极怒极反笑:“但是白公子你莫要忘了,整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