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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来还她一命之说。
每到这个时候,凡妮莎总是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又一波疼痛袭来,公主咬紧牙关,祈祷它会像夏日里的微风一样,来去轻盈。雷纳的箭又快又狠,力道十足,箭尖从凡妮莎的左胁钻入皮肤,又从另一边穿出,直没羽尾。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支箭避开了所有脏器,从它们之间的缝隙中穿过,只在公主的皮肤上留下两颗血洞。疤脸一伙肯定用魔法为自己处理过伤口,但他们只保证伤口不会化脓感染,并没有帮她化解疼痛。没有什么比看着凶手受苦更能抚平人们受伤的心灵了。
疼痛与疼痛之间短暂的空闲时间里,凡妮莎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空间。
第二十九章 地下斗技场()
疼痛与疼痛之间短暂的交接过程里,凡妮莎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空间。这是间狭小的囚室,四壁由石头垒成,冰冷光滑,头顶上的木板栅有微弱的光线透下来,时不时有人走过,板栅的缝隙里会抖落些许灰尘。凡妮莎身下垫着潮湿的陈年稻草,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烟雾、烂肉和没清干净的呕吐物的味道。凡妮莎试着移动手脚,发现自己被沉重的镣铐铐着,一动就发出哗啦的声响。
“她醒了。”有人听到脚下传来的声音,传报道。接着头上的木板被猛地掀开,耀眼的光线涌进来,准确射中凡妮莎的眼睛,把她晃得头晕目眩。她本能地抬手去挡,却扯动伤口,痛得直吸气。
“把她弄进场,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远处的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地命令。
面前的墙壁豁然打开,有人走进去给凡妮莎解除了镣铐,并将她架到门外的沙地上。这是一个圆形的小场子,四周都是看台,刚才凡妮莎就被关在看台下的格子里。头上有耀眼的魔法水晶照明,看不到天空,由此可以判断这里位处室内。沙子地面起伏不平,显然近期没有清理过,暗红色的痕渍东一滩西一块地布满地面,让人联想到血和更残酷的画面。
凡妮莎跌跌撞撞地步出囚笼,立刻看到了同样狼狈的雷纳,他被揍得不轻,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身上的衣服被扯破,露出的皮肤也都青红相接。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凡妮莎愧疚地想,如果我没有为那孩子挡箭,我们俩现在应该逃得掉。瞧,妇人之仁最后换来一身伤,索兰达肯定会这么嘲笑自己。
看台上的人渐渐多起来,男男女女形形**,他们看上去兴奋异常,放肆地大声品评着凡妮莎和雷纳,看台上不时爆发出笑声和口哨声。
这时有人抬来一座兵器架子,双刃大斧、锋利匕首、长剑、钉头锤、尖刺流星锤、弓箭、十字弩,应有尽有。
“他们想让我们战斗。”凡妮莎有点紧张。“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地下斗技场。”雷纳回答,“我们现在在马戏团的地下室里。”凡妮莎扫视着看台,果然看到好些奇形怪状的人影,头大身子小的怪物、两个脑袋的少女,还有那个身穿补丁的小姑娘。
“可是我们要跟谁战斗,我们俩互相打吗?”凡妮莎从大周的太监们身上学了几招防身术,但从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而且她也不想跟雷纳打,他是她眼下唯一的盟友。况且她的体质决定她不适合手握长剑上阵拼杀,但是她现在当真羡慕姐姐索兰达的过人体力,她甚至能与男人战斗,与——
熊!
斗技场对面出现了一头深棕色的公熊,在锁链的束缚下无声地走出牢笼。
“啪啪”两声击掌,看台上顿时安静下来,一个类似马戏班主的胖老头高声叫道:“先生们女士们!这两个人在新月城郊外残忍地谋杀了海蒂的姐姐。现在让我们把他们投入竞技场,让上天给他们公正的审判,他们将对阵冰沼之国的棕熊布雷特,胜出的一方将获得自由!”人群中有人欢呼起来,另外一些人则发出嘘声。
“呸。”凡妮莎怒视着他们,“上天给不了你们公正的审判,一头熊更不能。我们要求见城主,你们这是私设刑罚!”
“想见城主,好啊,”胖老头被逗乐了,“等你们从这儿活着出去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安排你们见城主。”看台上有人哄笑起来。戏班主举起身边双头少女的手,示意竞技开始。
毫无征兆地,一盆温热的液体从天而降,着实浇在两个人头上,凡妮莎尖叫一声,触手是暗红色的粘液——是血。
公熊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鼻子不断地翕动着,狠毒的小眼睛四处寻找着血食的来源,最后,它把目标锁定在凡妮莎和雷纳身上,锁链刚被解开,便大吼一声,全速向两个人冲来。
雷纳早在看到棕熊的第一眼起就开始慢慢移向兵器架,此刻已然长弓在手,一箭射出。箭支尖啸着飞向棕熊的面门,却在碰触的刹那弹开,落在地上,而棕熊的来势丝毫没被不中用的箭锋阻挡,反而挟风带雨般愈加猛烈。
雷纳轮开手臂,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他抽箭搭弦,第二箭,第三箭……却没有一箭能在熊身上钉住。
“这箭没有箭尖!”雷纳边射边退,凡妮莎此时也架着十字弩朝棕熊乱射。
“不公平!”公主叫道,却只招来阵阵嘲笑。
两人手忙脚乱去换双手剑,却发现那是马戏团里未曾开锋的钝剑,雷纳只好又去抓尖刺流星锤。可棕熊不给他换武器的时间,张口朝他的脖子咬下。凡妮莎集中生智,对着棕熊踢溅起一片黄沙,棕熊眼里进了砂,咆哮一声,甩着巨大的脑袋人立起来,这怪物立起来足有八尺高,简直就是披熊皮的科曼,而且比科曼更灵巧。
雷纳和凡妮莎已经钉头锤在手,绕到了棕熊的背后,它感觉到猎物的移动,迅速转回身,再次朝弓箭手扑去。雷纳挥起钉头锤,狠狠砸在熊的面门上,把它打了个趔趄,接着,棕熊又猛扑而上,脚掌拍打沙地,隆隆作响。雷纳闪向左,再度朝熊脸砸去,这一击被熊掌扫开。
几个回合之后,棕熊的猛兽本性与超强耐力逐渐占了上风,它越战越勇,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妮莎只能偷偷绕到它的背后给它来几下不痛不痒的击刺,这反倒更加激怒了棕熊,使正面迎战的雷纳疲于应付。
转眼间雷纳的肩头和胳膊就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伤,随着他灵猫一般的躲闪不断向外渗着鲜血。这样下去雷纳会最先倒下,凡妮莎绝望地想。应该找个一击毙命的办法,她看到兵器架上的长枪,这玩意她在大周也使过几回,大致知道该用哪一头刺敌人,假如能把熊钉到墙上……于是她摘下长枪朝棕熊刺了过去,长枪扎进熊臀,堪堪入肉两寸。
凡妮莎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却低估了熊皮的厚度,位置选得也不对,这一击使野兽发出巨大的咆哮,再度人立,它扭过身,两只前爪狂乱挥舞,将公主一掌扫飞,跌撞在石墙上。
第三十章 时间停滞()
“杀了他!”“咬啊!咬死她!”
离凡妮莎最近的看台上,无数声音在疯狂叫嚣,人们口沫横飞、大声呐喊,刚刚喊出的语句立刻被周围无数的叫喊声所淹没。凡妮莎只觉耳朵里一片轰鸣,意识逐渐涣散,眼皮苦苦支撑着最后一点神志。
不,我不能死。她看到雷纳的蓝眼睛,那样悲伤和绝望,那是一抹让人心碎的幽蓝,她不能那么自私,用他族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片刻的逃离。
凡妮莎强迫自己回到斗兽场,回到尖叫着疼痛的身体里面,挣扎着单腿跪起。雷纳,你可知道,为了不让你分心,我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此时雷纳已经抛掉了钉头锤,将棕熊屁股上的长枪拔在手中,他单手持枪,侧身移动,尽量将棕熊从凡妮莎身边引开,此刻一人一熊都领教了对方的厉害,不敢贸然进攻。突然,雷纳肩上的肌肉运动起来,凡妮莎看着他的动作想:不行,太近了,场子里空间太窄,长枪发挥不出最大威力。可是他依然铆足了全身力气,将长枪当标枪,狠狠扎入对面石墙的石缝里!
他在干什么?凡妮莎在心中惊呼,只见棕熊狂叫一声,露出一口巨大的黄牙,接着四肢着地,全速冲锋。雷纳从沙地里一跃而起,脚踩着石缝中的长枪杆,三两下便攀上了看台,他穿过十来个吃惊的佣兵,上到位于看台最中央一圈的领主包厢,直接冲到胖老头面前。弓箭手的速度堪比他的羽箭,动作优美而连贯,其势之烈甚至违反了某些引力定律,人们还在惊讶于他投抢的用意时,雷纳已经反手扣住了马戏班主的咽喉。
“快下命令!关起棕熊!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沙坑里的凡妮莎无助地看着扭转身体、低徊着走向自己的棕熊,她握紧左手,在沙地里抓满一把黄沙,准备等棕熊靠近时再给它来一下。什么东西埋在沙里,她抓出来一看,原来是半截头骨,上面还附有变色的血肉,爬满蛆虫。凡妮莎一挥手,将骨头、烂肉和蛆虫朝野兽的面门打去。
沙子扬了棕熊一脸,它胡乱抓着空气,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雷纳!”公主听见自己恐惧的喊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尖牙。
接着,时间在凡妮莎眼前凝固成果冻布丁一样浓稠的物质,而斗兽场中的人都像琥珀里的苍蝇一样,被定住了。
除了一个人,弓箭手雷纳。
马戏班主没能在凡妮莎遇险前发出命令,雷纳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时间停滞。这是他在整理预言家格娄卜奶奶的遗物时留下的魔法物品,一个小小的魔法气泡,里面蕴含着能使时间小范围停滞的强大魔法。他把这个魔法气泡藏在了鞋子里,预备关键时刻踩破气泡为自己赢得宝贵时间。
没有趁手的武器,凡妮莎受了重伤,雷纳自己的体力又严重透支,这场仗没法赢。事急从权,他只好跺碎魔法气泡,将竞技场内的时间停止。他看着周围看台上的人,他们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张着嘴,手臂高抬,全神贯注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