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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削一般的冰原裂谷在一行五人面前绵延展开,截断了去路。有传说冰原裂谷带是创世战神与邪魔交战时留下的遗迹,以此为界划分正邪阵营。
谷中不时有姬风呼啸直上,带出氤氲弥漫的陈腐之气。其实这裂谷只有半里之宽,但砂骑国人世代钻研也无法逾越这短短的距离,多么不公啊,裂谷这边的沙海滴水不生,人们永世受着干渴的煎熬;而对面就是被冰雪封印的冰沼之国,那些由淡水凝成的冰柱就像沙粒般毫无价值。瞧,这就是诸神对砂骑国的诅咒。
索兰达站在峡谷边缘,在夜色中分辨着周围的地貌。此处峡谷甚窄,对面的皑皑冰川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及,夜幕覆盖的崇山峻岭,漆黑一如无星之夜。
“到了。”索兰达眯起眼睛,回头看了看那一家三口,“现在把你们包里的瓦罐拿出来,捧在手里。”公主朝阿奇拉点了点头,然后绕到男人背后,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第125章 血之桥()
“啊——!”女人发出惊叫,但已经晚了,索兰达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手起刀落,女人腔子里的血一滴不剩地落入面前的瓦瓮之中。
阿奇拉已经从傍晚的例行死亡中恢复过来,立刻催动自己的魔法,将瓦瓮中的鲜血凝结成束,夜色中,那幽魂般的血练腾空而起,阿奇拉的魔法赋予了它新的生命,它飞速朝峡谷对面伸展,竟在峡谷上方形成了一座血之桥!
“走上去!”索兰达从胖男人身上接了足有三大坛鲜血,她转身踹了男孩马特一脚,后者已经对周遭事物没有任何知觉,连父母的死都无动于衷。他机械地走上血桥,一步,两步,在呼啸的狂风中向前迈进。
血桥在脚下延伸,索兰达走在最后,防止阿奇拉中道反悔,将血桥撤走摔死自己。在断水之前,索兰达趁着阿奇拉神志还算清醒时对她许下承诺,只要她帮自己到达冰沼之国,自己就能让她永远结束每日一死的诅咒。不过现在她可不确定阿奇拉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得作好两手准备,必要时掉头就跑才最明智。
血桥只有一个脚掌宽,索兰达觉得自己就像个斯坎布雷小丑走在悬空的铁丝绳上。风很大,犹如荒野孤狼般在他们耳边呼啸嘶吼,时而又归于平静,仿佛有意诱使他们掉以轻心。公主才刚踏出第一步,恐惧就紧紧地抓住了她。她感觉到两侧的虚无空洞,感觉到在她周遭大口呵欠的黑色气旋。她停下脚步,颤抖着不敢前进。狂风向她嘶吼,拉扯她的头发,企图将她拖下深渊。
不可以害怕。索兰达努力平和心境,催动自己的魔法,感染着阿奇拉和马特的情绪。对,就是这样,平稳而坚定,向前,再向前。
前几任砂骑之王试过无数方法,用投射机向裂谷对岸发射系着长绳的人、用魔法飞弹定点袭击对方的防御工事、甚至让妇女和儿童伪装成难民去哭求庇护,都没用。冰沼之国虽不如盛夏之国那般富庶和兵家必争,但对于冷血狡诈的砂骑们同样没有好感,他们在冰原裂谷边建立了一片与之等长的军事基地,派遣最出色的侦查兵与斥侯担任警戒工作,其中还不乏拥有强力魔法的魔法师。砂骑王想过从内部渗透,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没成功,那些远渡重洋绕过大半个世界前去修好的使团再也没回来过。
有史以来,砂骑之国未能跨越冰原裂谷一步。
那是血的诅咒,当然要用血来破解。索兰达把自己的所有都押在这个结论上。成功,意味着更加艰难地活下去,痛苦与呼吸相伴,直至吐尽最后一口气;失败,则会轻松许多,自己将经历一场有趣的坠落,据说如果山崖足够高,跳崖而死的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落地时的痛苦,不知道凡妮莎被自己推下高塔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尽管死是那么容易,活着又那么艰难,但公主还是宁可活着。索兰达认真走好每一步,耳边不断传来水流之声,那是阿奇拉从瓦瓮中取血为桥的声音,残酷的声音。她不敢看,也不敢问还有多远,生与死的距离足够令挣扎在其中的灵魂崩溃。
第126章 走失的王子()
查理靠近篝火,努力让自己暖和些。一只野兔被架在熊熊火焰之上,用松枝制成的烤肉叉串起,鲜血和油汁不停滴落,旁边一个小小的铁锅子里炖着热气腾腾的青豆汤,四周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该换班了,查理的同伴却没有回来,这有点不寻常。
查理撕下一支兔腿,咬上一口,香气便从鲜红的兔肉中四溢而出,消弥在齿缝之间,他就着青豆汤吃了起来。最近怪事真多,老国王刚刚宣布麦特王子为王位继承人,王子就离奇失踪了,全国各处为了寻找他闹得鸡飞狗跳,就连边境都不得安宁,每晚值更从三小时巡逻一次改为一小时一次,然而在冰沼之国,王子那么大的男孩像房檐下的冰柱似的遍地都是,要找他就跟无月的夜晚在冰洞里寻找银针一样困难。
十分钟了。
查理扔掉手中的骨头,将汤倾在火堆里,随手抓了一把雪将火焰掩灭。他整理身上的护甲,扣上腰带,挂好短剑和匕首,顺着猎人小道向汇合点走去。
刚刚翻过哨兵松密林,查理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呆立在冰原裂谷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活似一尊冰雕。查理刚要喊他,却惊奇地看到裂谷上空正发生着这辈子最邪门的怪事——一座血做的细桥,正载着三个人向自己这边伸展而来!
“敌人!”查理大叫一声,伸手摸向背后的长弓,“尼尔,快发信号!”说着引弓就要射向那走在最前面的男孩。
“不!”尼尔左手一扬,拨开了查理的箭,铁箭失去目标,斜斜坠入裂谷的巨口之中,“你看,那是麦特王子!”
查理顺着尼尔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三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竟是冰沼之国失踪数日的王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查理和尼尔对视了一眼,霎时觉得肩上的护甲无比沉重。“你去通知其他人,”查理对尼尔说,又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最好能叫个魔法师来。”
尼尔担心地看着查理手中的弓箭,“可是,你不会想要伤害王子吧?”
“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必须吓吓他们。我不会冒险,快去,你这笨蛋!”
转回身,查理再次瞄准,这一回他看得清楚,麦特王子走起路来失魂落魄的,但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他身后的两个女人则形同鬼魅,身上穿的衣服仅能蔽体,像两具风干的木乃伊,而且她们两个都丑得要命,查理的箭尖不由自主指向了走在最后的高个子女人。
“是谁犯我边境?报上名来!”查理紧张地握了握弓把,右手手指微张,准备随时放箭。
“盛夏之国索兰达。德林公主前来寻求庇护。”对面的女人嘴唇一张一合,平静地道出自己的名号,真奇怪,随着那女人的语调,查理只觉身心舒泰,四周一片宁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松,紧绷的弓弦不再吃劲,形状也从满月变成了半圆。
近了,更近了,索兰达心中一片抑制不住的欣喜,就要到达对岸了,那些冰凉可口的冰柱、那些甜美如初吻的雪水,它们近在眼前,仿佛看一眼就能解除自己喉咙里的干渴,快些,再快些,阿奇拉,加大你的魔法,太阳就快出来了,你能行的!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这时,耳边的水流声戛然而止,血桥停止生长,他们呆在原地——瓦瓮里没有血了!
第127章 获救()
索兰达没有犹豫,抬手抽出匕首向自己胳膊上一划,一道血箭喷射而出,落入手边的瓦瓮之中,血桥继续前进,锦缎般华丽的色泽丝毫不逊于任何丝绸。
“你是盛夏国的公主?”查理审慎地看着索兰达,“是那个刚刚平灭砂骑国的公主?”
此时的索兰达无法回答士兵的问话,疾速失血使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公主喘着粗气,无力地瞪视着哨兵,点了点头。
还差几步,迈过去就是胜利,可那也意味着自己血涸而死。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索兰达扯下腰间的麻布,在胳膊上包缠伤口。伤口很深,几可见骨,如果不尽快止血,就算到达冰沼之国的彼岸自己也活不成了。
查理没想到公主会将身上仅剩的遮羞布也扯下来,忙不跌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他们。
此时的血桥仅有一线之宽,阿奇拉已经竭尽所能将血桥延续到最大长度,不够,还是不够,索兰达眼看着鲜红的血线只差一个拳头就搭上对岸的石崖,但就是无法再向前延伸!
“该你了!”索兰达再次挥起匕首,扎进阿奇拉的肩膀,砂骑公主在血桥上晃了晃身,没有作声,乌黑的血从肩头滴落,终于弥补了最后一点距离,血桥在一阵魔法光芒之中与冰沼之国的石崖激烈碰撞,岩石发出不祥的咝咝声,仿佛在仔细品尝对方呈上的祭品,与古老的魔咒交换意见、达成共识。最终,岩石接纳了来自砂骑之国的血祭,血桥成功延展到冰沼之国的土地!
索兰达冲走在最前面的男孩大吼道:“马特!跳过去!”
男孩机械地朝前迈步,还以为脚下是宽可置足的血桥,就在落脚的一瞬间,身子一歪,一头栽了下去。
“不!”查理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及时向前扑出,好在马特坠落时手臂挂到了血桥,他的手堪堪扣住马特纤细的手腕,两个人的身体都悬空在山壁边缘。
脚下传来“咯啦咯啦”的声音,索兰达向下一看,不由浑身冰凉——血桥在断裂!
血桥原本就不坚固,三个人走在上面已经是勉强,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震动,“跑!”索兰达冲阿奇拉大吼一声,作势朝前跃出,就在距离崖壁只有一米的地方,血线断了,索兰达和阿奇拉脚下失去承重,像失去翅膀的鸟儿,一头扎进深渊。
阿奇拉本已闭上双眼,不去想接下来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