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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那种生性凉薄的女子,除了步虹影,还没有哪一个男子让她如此上心过,更遑论主动去关心别人的生死来。可扶疏却成为了这千万中唯一的例外,也许早在替他诊治的那一刻,她便已被他的隐忍打动,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折磨下忍住这么多年。而他,生活得却如普通人无异,根本不像一个被病痛折磨了多年的人。
“我义父早已死去多年,若说唯一的线索,只怕要从叶薇身上来找。”
“那叶薇……”
“她已失踪了很久,让碧谷主失望了。”
“你不想治好你自己的病吗?”许是再也看不下去他的淡然了,她一反常态,忍不住出声问道。
“自然想的。”他微微偏了一下头,看见伊红柳一脸慌乱的神色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
伊红柳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当即变了脸色,急忙起身,略带歉意的道:“抱歉,在下有要事去处理,先行告辞,碧谷主请自便。”
碧梦清看着他杂乱无章的步法,不禁微微疑惑,是什么样的事情竟能让一向云淡风轻的白衣教主失了神态呢?
“人是从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
扶疏展开手中的信笺,面色越变越难看,扫了一眼身边的伊红柳,问:“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无影大盗?”
“不错,听说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专盗各派秘籍,武林盟主姬千羽下令以千两黄金悬赏此人下落。”
“千两黄金?她并不是爱钱的女子。”
“或许是为了那支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
“除了武林盟的千两黄金,东来阁拿出了收藏的千年灵芝。方姑娘如此关心公子的身体,定是为了这灵芝才去的。”
扶疏忍不住揉碎了手中的信笺,道:“传令下去,立刻给我去查方小月的下落。”
“是,公子。”
名剑山庄的创立者原是一名铸剑师,创立名剑山庄后得了高人的指点,悟出一套以轻快著称的“出云剑法”,并且很快因着这套剑法享誉江湖。既然无影大盗盗的是各派赖以成名的武功秘籍,自然少不了名剑山庄的出云剑谱。
方小月守株待兔的在名剑山庄外守了五天,终于在这天晚上等到了无影大盗。
那人是从名剑山庄最高的那面墙翻出来的,没有其他原因,因为那里防守最为薄弱。庄内很快就发现了秘籍被盗,灯影脚步声乱成一片。
方小月蹲在树上,看着方无际踏着月光持剑追出,并且一掌印在了那人的后背。那人轻功虽好,武功却不敌方无际,中招后就势滚了好几圈,掏出怀里的秘籍朝方无际掷去。
方无际接住秘籍,只是这一晃眼的功夫,那人凭借着高超的轻功消失在月色下。
方小月看了一眼站在月光里的方无际,自从上次决裂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名剑山庄,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是偷偷摸摸的。
方无际还是老样子,冷着一张脸,整天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方小月无奈的想,他这样不觉得累吗?他不觉得累,别人看着也会审美疲劳的。
空气中传来树叶摩擦的响声,方无际瞥了一眼府外那颗枝叶繁茂的碧树,眼神微微一动。
方小月在武学上之于普通人确实多了那么一点点聪慧,以前她不肯好好学,又加上方无际不太赞同她学武,是以这天分被埋没了不少年。这些日子经过扶疏亦师亦友的几番指导,武功和轻功都大有长进。而且扶疏还命手下找来各门各派轻功的入门心法,加以改善糅合,创出了一套新的适合她修习的步法,轻松的追到一个受了重伤的无影大盗根本不在话下。
那人的步法越来越乱,恼怒的回头瞪了方小月一眼,眼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方小月好笑的挑起一抹笑。
那人见威胁不成,加快步法,很快的在街角处消失了踪影。拐过街角后是一条死胡同,他自然不可能出去,那么只剩下一个结果了。
方小月抬头看着面前的白墙,运起轻功翻了进去。刚落地便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到面前,她身形急转朝后退了几步,腰上却猛然传来一阵剧痛,顿时支持不住的朝地上栽去。
“好险,多谢风公子出手相救。”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这个臭丫头死活追了我好几条街,不如就交给我处置吧。”
从暗影中走出来的人不置可否。
无影得了默许,将方小月的身子翻转过来,一张面色苍白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看清她的脸后,风珞之愣了愣。
“等等。”
“怎么了?”无影不解。
“你受了伤,先回去处理一下,王爷那里还在等你复命,这里交给我处理。”
毕竟风珞之是睿王面前的红人,虽然心有不甘,无影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姑娘,捂着胸口离开了。
确定无影离开后,风珞之立刻蹲下来将方小月抱在怀里检查她的伤口。
腰上的剑伤是他亲手刺的。他又一次伤害她了。
风珞之眸中掠过几许歉疚,匆忙抱起方小月就走。
方小月觉得自己的腰很痛,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穿了似的。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手温热的血。她呆呆的看着手中鲜艳的血痕,恍恍惚惚的想,原来自己真的被人刺了一剑。
她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门窗都是紧闭的,光线很弱,鼻端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大概很少有人过来打扫。她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发现每动一□上都疼得厉害,尤其是腰侧。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天光而立,面容看得不甚清楚,手里托着木盘,盘中放着一碗药汁和一些伤药以及纱布。
“你伤的很重,不要随便乱动。”他快速的走到她面前,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住她欲动的身体,想了想,又道:“这里是睿王府废弃的别院,若让睿王发现了你,只怕会出大事。”
风珞之这样考量不是没有道理的,江湖局势动荡,之于睿王府的几次招安扶疏采取的都是视而不见的态度,白衣教早已成了整个睿王府的眼中钉,不拔不痛快。方小月现在身份特殊,若是被睿王府扣住,不得不说是睿王制住扶疏的一大利器。
“先喝药吧。”风珞之将药碗递给她,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她腰侧被血迹染透的绷带上,微微一滞。
方小月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风珞之说不能让别人发现她在这里,既然如此,那么处理伤口上药等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了。想到此处,方小月脸颊如火烧。她虽然嫁过风珞之,毕竟没有圆房。
风珞之显然也想到了,面色如常,将伤药和干净的纱布从盘中取出,闷闷道:“你不必多想,除了伤口,我什么也没看。”
方小月的脸色更红了。
“你是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伤药和纱布几乎是从他手上抢过来的,她讪讪低下头去。
“好吧。”他将帐幔放了下来,将她遮的严严实实,“我就在这里,如果有需要只需说一声便可。”
“嗯。”里面的她轻轻应了一声,让风珞之有些恍惚。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里面的她是如何忍着痛替自己上药的情景。
☆、第五十章
过了许久。
方小月掀开帐幔,脸色微微苍白,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风珞之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重新端起被她放在床头案几上的药碗:“药凉了,快喝吧。”
方小月接过药碗,埋下头,轻轻啜了一口。
两人一时无话。
方小月抬头,无意间瞥见风珞之的侧脸。她遇见他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什么时候侧脸的轮廓已经染上了风霜的痕迹。
风珞之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的一只青花瓷瓶上,瓶内插着一支早已枯萎的花枝。她想,他大概和她一样,想到了他们夭折在江湖风雨里的爱情。就如同这花枝一样,曾经热烈的绽放过,却始终逃脱不了命运的诅咒。
风潇然勾结朝廷的冤情并没有沉冤得雪,他的儿子却用另一种方式将当年的误会变成真实。方小月心中忽然涌出几许悲凉,轻声呢喃:“风珞之,你还恨吗?”
风珞之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启唇:“不过一世浮名而已,人死如灯灭,我想,父亲他会理解的。”
“既然如此,何不就此放手?睿王他心胸狭隘,即使日后事成,也必然不容你们安然无恙的退出。”
“下过棋吗?你有看过一枚棋子从博弈人手中挣脱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吗?小月,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方小月沉默了下来。
风珞之将房间收拾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递给她,低声道:“先将就一会儿,等风声过了,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她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槛边的时候,他的身影突然顿了一下,眼中依稀有光芒浮动,声音暗沉而低哑:“小月,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并没有多少煽情的气氛,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却差点决堤,那些过往的时光在心头一一掠过,她哽咽着点点头,轻声呢喃:“也许吧。”
也许在某个时空里,他们的故事用幸福做结局。
他笑了一下,那一笑中浮着几许悲凉,看得她几乎窒息。
冬日的夜晚总是漫长而幽寂的。
窗外寒风呼啸,扶疏将房内的油灯挑亮,拿了一幅画一点点展开,铺在桌案上。画上的少女笑靥如花,眼中浮着细碎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无论是从画工还是从装裱上来看,无一没有花费极大的心血。他伸手轻轻点了一下画中女子的鼻尖,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爱她已胜过一切。
“公子,公孙少侠求见。”伊红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顿了一下,快速的将画收好,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少年裹着一件狐裘,像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