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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奢求太多，最终失望过大。
半晌，她才哑着嗓子回道：“当然。”
“即使他是杀死你大哥的凶手？”
“他不是。”方小月想也没想就截断了她的话，“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怀疑过他，真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兀自笑了笑，口中苦涩蔓延，“只怕此刻的他已经恨透了我，我……”
碧梦清忽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生硬的道：“你根本不了解他。”
方小月抬头。
碧梦清却停了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说下去了，方小月好像懂了。她想起在神仙岛的那次，她问他，他是否信她，他说信的，没有丝毫犹豫。
“他为什么……”明明知道伊红柳非她所害，却当着天下人的面与她宣战。他可知那时候的她心中有多难过？
“不过是做戏而已，想借此引出真正的凶手。”
“他曾与我说过，从此只做陌路人。”方小月的神情一下子悲戚了起来，“他说，我手中沾的都是他神教弟子的鲜血。”
“呵，他那样的人什么时候又在乎过这些，他只在乎你，方小月，他本该是一个坏人，是你让他处在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你可知道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
方小月的眼睛瞬间睁大，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当初你下在他身上的毒与他体内潜藏多年的毒结合在一起生出一种新的毒来，我虽然研究出了解药的配方，却苦于没有药材，那些药材多珍贵稀缺，可遇不可求，他能不能解毒全凭天意。”
方小月脸色惨白，失神的喃喃：“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那日我见他风光归来，便以为，以为他……”
“呵，他那样自负的人怎么可能认输？”碧梦清冷笑了一声，“方小月，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就用你剩下来的余生好好待他，不要辜负他，他已经为你失去了太多。”
“我……”方小月眼中风云变幻，失神的望着那个对她冷冷而笑的女子，不难看出，碧梦清的眼中是充满嘲讽的。
她真的爱扶疏吗？她有什么资格爱扶疏？方小月白着脸，想起那个一向笑得清雅从容的男子。
无论是鲜花铺路风光满面还是落魄挣扎生死较量，他的悲喜她都不曾尝过，她就像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他，用尽力气，硬生生的将她扯进了他的故事里。生死相许，拱手江湖，而她，给予他的从来只有辜负。
终归是她辜负了他的深情厚意。
方小月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青碧色的帐顶。很静，只有夜风吹动窗棂的声音。突然，空气里传来一丝轻微的声响。与此同时，方小月的手摸到床头的按钮，只听得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落下。
她起身点燃蜡烛，昏黄的光芒顿时将房内的情景照的一清二楚。就在房间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铁制成的笼子，关在里面的是一个蒙面黑衣人，方小月举着烛台朝他靠近，勾了勾嘴角：“果然是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肯露出真面目？”
听到她如此说，那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将蒙面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正是南宫瑾华。
“小月，我小看你了。”
“不，是我小看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纨绔公子哥，却没有想到策划这些事件的幕后主使人竟然是你。”
南宫瑾华不置可否，只是对她诡秘的笑了笑。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百里飞雪？”
“小月，你太高看百里飞雪了，不过是一套剑法而已，在我眼中，它并不算什么。”
“为了练成邪功，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牺牲，真是丧心病狂。”方小月想起南宫飞燕的样子，忍不住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兄妹之间这样畸形的恋情实在非常人能理解，若不是心灵扭曲，又怎么会做出兄妹乱伦的事来？
“你错了，飞燕她并不是我的妹妹，她只不过是一个婊、子和男人的野种。”南宫瑾华唇边挂着一抹凉薄的笑。
方小月只觉得一阵恶寒。南宫飞燕为他牺牲了那么多，竟然换来他如此刻薄的话语，若是在当面的话只怕早已心寒。
“你根本没有心。”方小月勾了勾嘴角，“看来我当年毁掉婚约是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南宫瑾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恶狠狠道：“方小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方小月，那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是你杀死了他们，包括你的大哥。”
方小月脸色陡然变白，厉声道：“你胡说！明明是你，是你杀死伊红柳和我大哥！南宫瑾华，你这个自私的小人，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都是因为你利欲熏心，你永远不会满足。你说喜欢我？呵，那算什么喜欢？你只是得不到而已。若我真嫁给了你，和那些弃妇又有什么区别？”
南宫瑾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沉痛起来，咬牙恨恨道：“为什么你们总是不相信我爱你？难道真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们看看你们才真的相信？是，我小气，我记仇，明明我们都是一样优秀，你可以喜欢风珞之，甚至为了他与自己的大哥反目成仇，你可以爱扶疏，甚至为了他又疯又傻整整一年，却从来不肯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们？”
“就是因为这样，你就想方设法离间我和扶疏？你处心积虑建立诛魔盟，推选我为盟主，也不过是想看着我和扶疏相杀？什么正邪不两立，在你眼里，这些都是你用来报复的借口。”方小月凉凉的笑起来，“南宫瑾华，你果然什么都不懂，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只看得到你得不到的那些，却从来没有好好感受自己拥有的，所以这样的你永远感觉不到幸福，你的人生到处充满着缺憾，你抱怨上天的不公，你抱怨命运的偏心，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贪婪之心不除，欲望永无止境。”
她拔出手中的剑，剑尖直指着他的心口处，眼中已有泪光闪闪：“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说过，我会亲手手刃仇人替老哥报仇，南宫瑾华，你我的恩怨，这一剑下去便从此一笔勾销。”
☆、第六十四章
剑随手动，直刺心脏。只见南宫瑾华冷冷一笑，在长剑刺进心口的前一刻竟然徒手掰断了铁栅栏，出手如电，朝方小月的咽喉袭去。
方小月不得不收剑，急急朝后掠去，满目错愕的瞪着南宫瑾华：“你？你的武功不是被扶疏废去了一大半吗？”
“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呢？”南宫瑾华嘲讽的笑了笑，一身黑衣浓如墨泼，“难道扶疏没有教你看事情是要用心去看的吗？”
“你武功没废我也照样能杀得了你！”方小月咬牙，手中剑挽出一道剑花。
南宫瑾华只轻轻推出一掌就将她这招轻易化解，方小月不防，肩头中了一掌，疼得钻心。她不甘的看他一眼，再挽出一道剑花，再中一掌。
胸中气血翻腾，强忍住喉中的那股腥甜，她爬过去将地上的剑重新握在手中，站起来冷冷看着他，眼中充满着斗志。
“自不量力。”南宫瑾华低低叹了一声，再次起掌，只见掌中氤氲着一股黑气。
方小月脸色发白，却没有后退一步，心中默念剑诀，剑光如雪，将两人的身影罩住。与此同时，只听见战圈中传来一声闷哼，方小月的身体宛如一只断翅的大鸟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她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南宫瑾华走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怜惜的为她擦去唇边血痕，眼中似有一抹沉痛：“小月，你又何苦与我做对？只要你答应爱我，我会好好待你的，即便你想做这个武林第一夫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我会给你全天下女子都想要的恩宠。”
“你做梦！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个杀人凶手！”方小月直接一口血沫吐在他脸上，诚然，她是个怕死的姑娘，但对着他这副恶心的嘴脸，她宁愿去死！因为相对于被恶心死，这样的死法还是比较能接受点！
南宫瑾华倒也不生气，只是抬手随意的将血沫擦掉，冷冷的笑了，眼中是近乎痴狂的执念：“小月，你又何苦呢？即使是死，你也是死在我手中，死在我怀里，扶疏连你的一根头发都得不到。我会把你烧成灰，一口一口吞下你的骨灰，这样即使是死，你也只能成为我的骨中骨肉中肉。”
方小月被他的话恶心到了，吓得一脸苍白。
南宫瑾华的手轻轻的搁在了她的脖子，低声叹道：“小月，你真幸福，即使是死了，这个世上也还有三个男人爱着你。不要怕，我会一直爱着你的，直到永远……”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中的力气却越来越大。空气渐渐减少，她的脸色现出青紫的颜色来，就在此时，猛然一声怒喝从身后响起。
“住手！”
南宫瑾华还真的松手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冷冷而笑：“又多了一个来送死的人。”
风珞之白着脸看方小月一眼，发现她的胸口还有一丝起伏，这才松了一口气，冷声道：“南宫瑾华，灭你南宫世家的人是扶疏，即便报仇，也不该牵扯到小月，她是无辜的，是个男人的话，就放了她。”
“呵，你的情人在替你说话呢。”南宫瑾华低头看了一眼气息明显微弱的方小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方小月，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有这么多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你错了。”风珞之忽然截断他的话，“南宫瑾华，这个世上唯一有资格说爱小月的只有扶疏，我们那算什么爱情？你是因为得不到，而我只是为了复仇，放了她，也是放了我们自己。”
南宫瑾华微微恍惚了一下，风珞之续道：“扶疏才是你真正的仇人，只有杀了他，你才能证明你自己，只有杀了他，你才有称霸江湖的机会。女人嘛，心最软了，她现在可能不爱你，也许以后就会了，如果不杀了她心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