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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说虚话,这时候水就跟命根子似的,你们也该知道我为啥这么做。”马队长说完不吱声了。
三大队队员也都围了上来,队长做的不地道,可也是为了他们。
“老马,把灌水沟挖开,听说你们还有水,都给我们。”二大队队长要求道。
那队长还没回话,边上队员不干了,凭啥呀!
那可是他们不睡觉,用盆子、桶一点点端的(夸张,绝大部分是自己流的),不能给!
马队长寻思了下摇头,“灌水沟挖开可以,水泡子水给你们不成,我和镇长写了保证书的,就要一次水,没有第二次,水泡子那点水也不够你们两个大队分,你们还是赶紧去找镇长,毕竟水库还有水呢,如果再来水,我们三队一点不用。”
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二队长想闹一场,可是在人家地盘上,只能扔狠话离开,至于一队长说了几句长辈话,马队长也受着,最后也不甘的走了。
因为有了水,田地有了希望,人们脸上又有了笑容。
老人们掐下稻穗,掐掐饱满度,又放进嘴巴里咬咬,语气可惜,“还是缺水啦,灌浆不够,这稻子憋瞎瞎的,肯定不出数啊。”
“有就比没有强,一大队二大队据说就能有往年三层就不错了,咱差不多七层,还是队长能干啊!”队员这回就放心了。
虽然没向晚年那样丰收,可是一有对比就知道他们的幸运了,这时候不能贪心。
他们也许不太识数,可是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今年的产量交了公粮还是能剩的。
分不到三百六,三百问题也不大。
毕竟地瓜、苞米虽然也减产,但没有水稻严重,就是细粮今年分不到多少了。
不过能在荒年吃饱就好,哪还能要求那么多。
可是有时候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收割的时候,居然闹起了蝗灾。
都没有任何前奏,铺天盖地的蝗虫直接冲向了农田、屋子甚至是人。
队长带着全体队员抢割稻穗,脸上都蒙着衣服,虽然稻穗还不够硬实,但现在哪里能管这么多。
今天连小孩子都出来了,割稻穗捡稻穗他们也能干。
叶冰家有剪子,是孙干事给的,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叶冰从她爹手里抢过镰刀,直接把刀法作用到割稻穗上,一挥刀一片稻穗掉在地上。
现在水稻田田地都干巴巴的了,掉地上也没事,因为叶冰干的快,叶爹和小哥哥根本捡不过来,又来了几个孩子才跟上她的速度。
这时候虽然有些人觉得诧异,但也没功夫说话,只想手上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可是辛苦了一年的粮食啊,就这么被啃食糟蹋了,他们心疼啊!
第75章 后续()
第七十五章
旱灾不但影响田地;就连山林也受到了影响;草枯萎的很快;树叶提前脱落;因为空气干燥特别容易发生火灾。
食草动物受灾也会影响到大型食肉动物,所以黑牛屯最近安排巡逻队了。
很害怕再来一次狼下山。
因为林大舅二舅都要巡逻;叶冰就留在家休息两天,没想到看到这么罕见的景象。
黑黝黝一片的蝗虫就像黑云一般飞了过来。
然后向下雨一样落下来,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村子里直接乱套了,叫嚷声哭闹声;之后是队长的锣声。
大家互相通知,队长让拿衣服包脑袋拿着工具木筐去稻田。
没有时间割水稻,只能先割稻穗,这样能更快,也省了运送稻草的麻烦。
毫不夸张;时候就是粮食就是生命。
叶冰也顾不上藏拙了,反正不懂武功的也看不出来什么;顶多以后说她遗传了娘的大力。
她一个人割下的稻穗能供的上四五个人捡。
中午谁都没有离开;有饿的受不了的,直接抓把稻穗塞进嘴里,这时候没人会说什么的。
不吃饭就能多空些时间;他们要和这些虫子抢时间。
人们割,虫子啃。
人的爆发力是可怕的;往常要干十来天才能收割完毕的水稻;队上人一天割了一半;虽然只是割稻穗,但这效率也很可怕了。
越往后,稻穗越不完整,被啃的就剩稻秆了。
先是女人后是老人,最后连男人都哭了。
小孩子懂事的也跟着哽咽,不懂的看着爹娘哭也跟着哭。
马队长抹了把眼泪,脸上的衣服扯下来了。
蝗虫这玩意是没有夜视力的,所以晚上它们不出来。
那么多蝗虫突然都安静了,它们没走,就藏在稻秆上、草叶上、树枝上。
“大家回去准备袋子,明天捉蝗虫,它们吃了咱粮食,咱就把它们当粮食吃,晚上好好休息。”马队长摆摆手让大家快回去。
有些人累的都起不来,互相搀扶着往家里走。
第二天有人拿着网套,还有人直接拿衣服罩,反正是各显其能,尽量多抓蝗虫,除了仇恨,很是因为蝗虫可食。
就连小鸡都被放了出来,这时候可以随便吃。
叶冰还真没吃过蝗虫,叶爹说了弄好了挺好吃的,回头做给她们吃。
叶冰眼疾手快,一个顶三个完全不是问题。
他们家一天弄了三袋子蝗虫,第二天蝗虫也没见少,到第五天,蝗虫少了很多,第七天,蝗虫飞走了。
可是整个田地都萧条了,如同被摧残了一遍,队员们又开始哭了。
马队长找了几个队员让他们看好仓库,他去镇上开会。
镇长也是憔悴的不行,一队二队队长看到老马哼了声都没说话,他们之间还有仇呢。
连递过来的烟也没接,其他的队长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官司,各有想法。
“都把损失统计出来了嘛,赶紧报上来。”镇长直接要结果,他着急汇总上报呢,今年的公粮咋交啊,还没个说法啊。
“镇长,我们大队就剩地瓜、土豆了,苞米都少,水稻基本没剩下,真没粮食交公粮了!”
“镇长,蝗虫来的太突然了,把剩下的稻子都吃了”
“镇长”
几个队长挤上去开始哭穷。
他们说的基本属实,他们来之前队员差不多就那个意思,要公粮没有,要命一条。
镇长气的拍桌子,“这事是我能说的算得嘛,我不得往上报听指示。我不知道受灾了百姓苦,赶紧回去维持治安,粮食一定要收好,谁要敢私自分粮,我让他去监狱走一圈。”
马队长刚才和其他队长打听了一圈,他们大队是最好的,抢救下来的粮食最多。
有时候这个出头鸟并不好当啊。
回去找叶老二和会计商量一下,怎么能多留一些粮食。
藏粮食虚报数量他不敢做,查出来要吃枪子的。
不过合理损耗是允许的,比如说他们直接称重的是稻穗,所以变成稻粒是多少只能给个大概数。
这个数他说的就有些保守,不过原因他都写上了,不准也没办法,时间太短,他没法脱粒。
特事特办,这回很快就有了消息,武城县农村今年不收公粮了,但是救济粮也是没有的。
城里有粮库可以顶一阵子,之后也要看协调情况。
所以今年情况比较怪异,粮食狂涨价,城里职工都开始买粮。
很多农村人贪图价格高,自家喝水饱,也把粮食卖了出去。
马队长正对着一家大发脾气,“你他妈把我话当放屁是吧,我说了别卖粮,谁他妈知道明年啥光景啊,就贪图那点钱,到时候再闹灾,钱能当饱啊!”
看着父子俩都不以为然,马队长突然不想管了,反正也知道他们是啥人,能把闺女卖钱还卖了两回能是啥好人。
马队长骂的就是大梅子(林大舅妈同学)她家。
最后和他们说了一句,也是说给别的队员听的,“你们可是看到了,这次大队把所有的粮食都分了,以后缺粮别找大队,自己想办法去。”
因为留下的粮食最多,马队长还发愁呢,怎么办?
叶爹出主意“毁尸灭迹”,就是都分了,先可水稻分,再分粗粮,一人三百六分不完,没事,往年大队不是欠账嘛,还账啊。
今年虽然是灾年,三大队分的粮食却比往年多,所以有些人看到诱人的价格才会忍不住。
就是几个知青队长也没少分,要是往年他们那点工分估计就能混个半饱,现在七分饱不成问题。
就这样还有人不满,他可是知道三大队今年因为不用交公粮要比往年粮食还多呢。
人心永远是那么不知足。
叶爹可一点没卖,他家不缺钱,将粮食晒干放进仓房锁好,明年的粮食都有了,他想好了,新粮食有了再把陈粮换掉,一年压一年,这样心里也有底。
闹过虫灾,这地里就少不了虫卵,所以今年的犁地是重中之重。
往年半锹深一锹深也没人管,今年必须深挖,两锹才行,队长亲自检查。
据说冬天还要出工修水坝,害怕明年继续闹旱灾。
这个冬天注定是休息不了了。
叶爹直接找队长去了,“出工能不能花钱?”
这时候也有花钱替工的说法,有的身体不好,他们出不了工就得出钱。
“这次给的工分和钱可都不少。”冬天出工是累,可是给的工分真不少,很多人家还指着这个过日子呢。
叶爹摆手,“不去!不去!我这小身板去干就交代那了。”
“行,不差你这一个,我给你记上,等到时会计那算好钱你再交。”队长很好说话。
主要是不缺人,有的家还愿意多去几个呢。
“兜里没带烟,下次给你带一盒。”叶爹看办的顺利,彻底放了心。
体力不好没办法,不过他可以靠脑子赚钱养家糊口,照样把儿子闺女养的白胖胖。
叶爹顿时挺直腰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