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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对上一张同时探头向下望的脸。
来人白净的面皮登时泛起红晕,那抹红活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火速在上面涂了层薄薄的胭脂,转瞬即窜满了整张脸。
岳怀冉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猛地倒退一步,缩了回去,一阵衣衫摩挲后,传来对方明显带着紧张不适的声音。
“姑娘,在下眉山苏浔……无意惊扰甚是歉疚,敢问姑娘现下可还方便?”
岳怀冉愣愣地低头检视自己,差点以为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衣不蔽体的不能见人状态。
大庄女子地位并不低,同样,对女子的限制也不如前朝强硬,炎热时节女子衣饰穿着略为开放者亦不在少数。
如今是冬日,岳怀冉最外的一层外衣虽是在之前被裴景晖扯破了,可剩下的都还好好的,更别说中衣什么的……
也不知这苏公子到底是在害羞哪样,岳怀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深感此人应当与裴景晖中和一下——那位世子殿下可是个抱起女人腰来都面不改『色』的家伙,更别说故意出口伤人挖苦别人家女孩子什么的,那叫一个熟练得信手即可拈来……
这么一想,倒觉得这位苏公子如此守礼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苏葭先前一听到自家大哥那呆板的语调,先是兀自无语片刻,接着就万分无奈地对着当下不知在埋头找什么东西的岳怀冉解释道。
“我哥哥就是个老顽固,看到人家姑娘的脸都要在心底认为该对其负责的那种,我们不用理他……”
苏葭安抚完岳怀冉后才提气高声应道。
“哥哥,我和岳姑娘都在坑底,只是这坑里的土有点不对劲,软得可怕,你们琢磨一下再慢慢下来!”
苏葭刚喊完,转头就看到岳怀冉正在把她那顶不知道在路上被多少东西挂过、已经彻底滚得看不出原样的帷帽找了出来,随意地拍了几下灰,就又重新戴在了头上。
苏葭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岳怀冉浑不在意地对她解释道。
“我觉着你哥哥的考虑不无道理,这儿一会儿说不定要下来一大堆外男,我们还是把帷帽戴上去避一避比较好。”
苏葭难以理解地看着她。
“所以……这就是你把这个破破烂烂的东西戴在头上的理由?”
苏葭不忍直视地扫了岳怀冉一眼。
“……好吧,或许你的想法也有些道理,可我好奇的是,你的帷帽怎么还在?”
苏葭的帷帽是在掉下来之前就已经被她自己扔掉了,这个苏葭自己很清楚。
可岳怀冉的不是,岳怀冉下意识伸手拉人时,她的帷帽还好好地在身上戴着。
——只是后来又是滚作一团又是悬崖求生的,恕苏葭实在难以想象,岳怀冉的这玩意儿怎么还在身上。
岳怀冉对此也有点无语。
她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帷帽是在什么时候从头上掉落的、之后又是挂在了哪里……只是等她在坑底安稳下来检查自己的身上有无受伤时,才发现自己的帷帽不知怎么搞的,从头上掉下来之后却又缠上了自己的腰带,还连带着一些岳怀冉自己都不认识的植物枝叶搅合在一起,生生跟着她来到了坑底。
“想来是滑落之后被什么枝叶缠上了,又被我们滚了几遭,彻底连在了我的衣带上。”
岳怀冉不甚在意地猜测着,转而疑『惑』地问苏葭。
“说起来,你的帷帽呢?”
苏葭微微笑了一下。
“我掉下来的时候就没戴着,你忘了吗?”
岳怀冉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自己当时初见苏葭容貌,还很是感慨了一番呢。
只是,当时那么『乱』的情况,苏葭为什么要把帷帽摘下?
岳怀冉心底疑『惑』着,但又怕其中另有什么不好说的内情,到底还是忍住了问出口的欲望。
苏葭倒不是很介意这个,神『色』冷淡地主动解释道。
“我那帷帽上爬了一条碧绿的小蛇,我当时看见吓了个激灵,就顺手把帷帽给扔了。”
岳怀冉微微长大了嘴巴,算是明白当时苏葭为何是那般神情了。
苏浔与几个先行的将士们『摸』索着慢慢下了来。
苏浔一见苏葭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的豪放姿势,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神态,就岳怀冉一个外人,见了也微微不悦。
苏浔二十上下年岁,一身月白衣衫,身姿挺拔,五官端正,发冠束得一丝不苟,面『色』却温煦可亲,当得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小郎君。
苏浔和身后的将士们混在一起,岳怀冉却能毫无障碍地识别出来,无他,此人身上那端肃严正的气度着实跃众而出。
苏葭一幅玲珑心肝,如何看不出苏浔对自己作态暗含的不满,她却仿若习以为常般,也不着恼,语调平淡地解释道。
“哥哥,我的腿伤着了,使不上劲儿,一会儿还要劳烦诸位帮我上去了。”
苏葭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我一会儿上去还指不定要哪个或者哪几个抱着、扶着我呢,现在还在乎什么戴不戴帷帽的问题,岂不是太好笑了。
果然,苏浔闻言,脸上的担忧登时盖过了浅淡的不悦,快步走到苏葭面前半跪,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腿检查了一番。
岳怀冉却是被苏葭内涵的意思郁闷到了。
以她现下的身手,想自行爬上去那是根本没戏,一想到一会儿怕不是还要个陌生男子带着自己上土坑,岳怀冉内心翻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烦躁。
好在不过片刻,她就听到了一阵堆熟悉的声音传来。
第41章 曾记()
一马当先跳下来的果然是岳家五房的四郎君——岳怀治。
岳怀冉在心里舒了口气,给岳怀治记了一功。
傻弟弟,不亏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岳怀冉美滋滋地想。
岳怀治的表情却不如岳怀冉的心情美妙。
他臭着一张脸,对着岳怀冉直冲过来,拉着她找了个避人的视角,动作粗鲁地撩起岳怀冉的帷帽,仔细地上下审视了她一番,脸『色』才收敛点。
岳怀冉被他的气势压得一句『插』科打诨的话都不敢说,第一次直接地意识到,自己这个才十二岁的傻弟弟,已经要和自己一般高了。
岳怀冉蓦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迷』之自豪。
岳怀治才不会接收到自家姐姐清奇的思绪,他对着正自我陶醉的岳怀冉径自扔了个惊雷下来。
“五姐和傅姐夫都来了,就在后面,我们是上去和他们汇合还是就在下面等他们过来?”
岳怀冉愣住,然后面红耳赤地训斥弟弟。
“五姐来了?……不是,你们干嘛要大惊小怪地把她也惊扰过来?”
剩下的羞恼话终是在岳怀治冷漠的视线下渐渐消融了。
岳怀治见她不说了,才神情冷漠地“哦”了一声,接口道。
“大概是我们都不如英勇献义的六姑娘见多识广吧。”
岳怀冉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面对着自家随时可能爆发的弟弟,岳怀冉可耻地怂了。
她下意识地顾左右而言他。
“五姐毕竟是女眷,怎么好劳烦她下来找我们,还是我们上去吧……”
尾音在岳怀治毫不掩饰的嘲讽眼神里渐渐弱化,岳怀冉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
“等下,你说的上去汇合,是指上去土坑还是上去半山……该不会是前者吧……”
后半句在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女子声线里被岳怀冉自己吃了下去,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视着对面,模糊想到自己最近难以置信的次数似乎有点多……
岳怀治毫无迟疑地回了她一个纯礼仪式的假笑。
简直妙极了,这就是我猜对了的意思吗?岳怀冉内心哀嚎过后,自我嘲讽道。
自己真是太厉害了,能让历来就差把“规行矩步”刻在骨头里的五姐完全不顾及避讳地下山辛苦穿过荆棘丛来寻她,简直是……
一点也不期待日后了。
大概是岳怀冉脸上的生无可恋太过『逼』真,岳怀治难得有良心地安慰了她一句。
“有傅姐夫亲自陪着,五姐不会有麻烦的,你就别『操』那个心了。”
虽然汇合的路程不长,可傅姐夫那股恨不得直接把五姐拦腰抱起、直接一路抱到目的地的呵护劲儿,岳怀治还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这一路上,虽不是处处荆棘,但实非官道,即使是大多数人意义上的平整处,碎石杂草亦是层出不穷,虽然稍微坎坷些地方都有傅霜如扶着,顺带帮忙解决了绝大多数的横生枝节,岳怀媛走的亦不轻松。
好在有那股担忧撑着,她倒也没有闲心去品味个中辛苦,等好不容易走进深深的荆棘林中,站在土坑边上,晓得妹妹就在底下时,岳怀媛终是松了一口气,有种缓过劲儿来的感觉。
只是这荆棘林,不知为何,总给岳怀媛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越是靠近土坑,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越甚。
岳怀媛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岳怀冉被岳怀治背着爬了上来,岳怀媛两步上前,正欲看看她的伤势,却被她反手拉住。
“五姐,我倒是并无大碍,只是苏妹妹的腿伤着了,外行不好挪动,恐怕要个大夫下去看看才好。”
岳怀媛还未表态,罗晃已上前道。
“夫人,让奴婢下去吧,奴婢粗通医理,紧急处理一下骨伤倒还不成问题。”
章、岳两家自是都请了大夫的,只是那些大夫脚程慢,是以她们倒成了先行兵。
罗晃这话有多大谦虚的成分在里面,外人却是不清楚的。
听闻罗晃之言,苏浔探头反驳。
“我妹妹的伤势并非普通的骨折一类,姑娘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还是等大夫过来吧。”
若是普通的骨折,别说苏浔,就是当时裴景晖在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