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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远远走来,个头没阿草高。模样没阿草俊,但是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子灵动与自信。让她的单眼皮小眼睛焕发着光彩。
阿兰哭唧唧的迎上去,抓了小妹妹的手使劲儿捏了捏:“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多住几天还能累着了?非要再跑回陈家庄去做啥?一去就不肯回来——”。
阿珠嘿嘿笑,心说大姐啊,我可不仅仅是夺去陈家庄的主儿,过完年,咱还是哪儿凉快就到哪儿去……
再看万安康,模样比初见时成熟了不少,甚至还时髦的留起了胡须,猛一看就跟接近三十岁的人一样。
这个时代,流行蓄胡子,尤其是生了子女之后,男人家对一嘴巴乱糟糟长毛的“美髯公”形象,格外推崇。
大家互相问候,到里面隔间就坐,小二利利索索把早就备好的席面端上来,果然香气扑鼻,让奔波了多半日的人垂涎三尺。
坤元酒店属于镇子上的高端餐饮场所,自然,菜肴以肉为主,冬日里原本就没什么新鲜蔬菜,什么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全上来了,炖羊肉、大碗扣肉、酱豆腐肉;坛子肉也摆了几盘,但这不是最需要展示的,阿草阿兰之所以选在这里宴请妹妹,主要是因为这家的特色菜——香煎海鱼,上次姊妹两个吃过之后回味不已,毕竟身处内陆,交通不方便,能吃到海鱼的机会很少。
“据说那供应海货的商户姓王,最近一年铺排的销售点才到内地,但是一个镇子上只给一家酒店送货,我们这边就只有来坤元才能吃到。”
阿草给阿珠的盘子里夹了好几块香煎海鱼,还没忘记介绍这鱼的来历。
莫名的,阿珠有了点儿违和感,这海鱼,跟自己也有些渊源吧?姓王的海货供应商,莫不是王三强?那这买卖,也有自己的一份子哦!
那小子倒是有脑子,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销售网络沟通完整了,果然是自己个儿能造冰了,就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小二,去问问你家掌柜,收海货的时候,留下点昆布没有?要是有,跟肉炖一炖端上来。”
阿珠吃着熟悉的海鱼,还没忘记安排其它的事宜。
冬日里没有新鲜蔬菜,也不能老是大鱼大肉的吃,昆布能算个营养补充。
结果这一问,把掌柜的给问来了,听这说法是遇到行家了啊!
“小姐知道昆布可以做菜?上次送货的确实随手留了一捆,说是可以炖着吃,可是小店试过,牙碜的很,炖了也跟皮条似的难嚼难咽,就没上过桌。”
没见识过海带的妙用的,哪里知道其中的真髓?
阿珠摆手:“晚会儿叫你家大厨来,我跟他交代几句。”
昆布凉调也是一道美味儿啊,帮帮他们慧眼识珠,也算是帮的自己的买卖。
掌柜的屁颠颠儿跑出去,根本没舍得晚一会儿,趁着这会儿客人还不多,把大厨空出来没有关系。
等阿珠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头讲解了几道昆布的特色菜,大厨差点儿没直接磕俩头,这得是遇到多大的善人,才肯把独家菜谱无偿传授啊!
掌柜的也很感动,直接安排继续上热菜,本次饭钱全免,还许诺说以后也不收……
“这样吧,我不会常住,我的姐姐姐夫们倒是会常来,以后见到他们打三折,我估摸着你也能不赚不赔,我会安排王三强送货时再让你一分利。”
掌柜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馅饼:“小姐认识王家海货的主子?哎呀——!”
就这么的,阿珠再次洗刷了在两个姐夫哥面前的印象分,小丫头神通广大,跟海货供应商有交情啊!
迷迷糊糊没花银子,还连吃带拿的每家蒙掌柜的送了半篓子海鱼,这妹子咱认定了,走到哪儿都福星高照。
还有更带福气的呢,阿草夫妇负责把小妹妹送回家里,还回来的钱褡裢比给的时候还鼓囊,再到掂着地窨子的钥匙去开锁,没见到蛇大仙,里面却琳琅满目全是好东西……
不提阿草夫妇会如何惊异与感叹,辞别了姐姐姐夫的阿珠,此刻正在陈家的正房验看账目,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几大本,来自好几个合作伙伴。
年礼单子也在包裹里面,王三强果真送来了不少海货,已经被家人送人和自家吃了不少,这倒是没有关系,阿珠皱着眉头揣测的,是单子上额外注明的二百粒深海珍珠的去向。
要知道现在珍珠还都是纯天然的,打捞摘取都不容易,何况王三强还提到了春兰专门挑选的颜色各异的珠子。
李家煤矿的分红从来不往家里送,再翻翻三胖儿那边和镖行的跟老牛的帐篷作坊的账本子,阿珠揉揉额头,觉得——必须跟家人沟通一下思想。
三胖儿的年礼也只剩下挽娘给自己做的衣服鞋子了,七零八落的丢在床上,老牛的新式帐篷没人识货,也在桌子下面堆着呢,镖行的大老爷儿们不会送精巧的东西,吃的穿的只论数量,倒是深得家人的欢欣,半点儿没留在阿珠的卧室里。
姥娘姥爷还在跟外孙子亲热,恨不得抱在怀里不撒手才好,母亲王氏刚刚给阿珠量了尺寸,想临时加工一件新年衣服出来,布料新鲜精美,应该就是年礼中的一部分。
陈大川在跟阿穗对账,今天下晌儿铺面就关了,等年后才会开门。
这么温馨的场面,偏偏没良心的小丫头要跟亲人讨要东西。
“爹,娘,海上送来的二百粒儿珍珠,得给我。”
最起码,得让她见见那些珍珠的模样吧?
从农家出来的,不知道忌讳别人的礼物不能代拆,不知道截流别人的礼物是不合适的,只因为那个别人,不是别人,是自己人,是自己的亲人。
阿珠的声音里面,有些冷清,带着淡淡的疲惫与无奈。
“别的我都不要,都给你们。”
追加的这一句,拉远了彼此的距离,或许,本来那距离就没有很近过。
正屋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除了阿穗的眼皮下垂,其余人,竟然都运用的是惊讶与不可置信的眼神。
为什么惊讶呢?为什么不可置信呢?难道要回自己的东西,不应该吗?
虎头挣脱了王家姥娘的怀抱,“噔噔”的跑过来拉扯阿珠的袖子:“姐姐,啥是珍珠?你说的海上,是大海吗?”
☆、第二百一十章 谁对谁错
豹子也笑嘻嘻跑了来,扯了阿珠的另一边袖子:“我知道啥是珍珠,圆圆的亮亮的,姥娘偷偷让我看了……”。
“那是姥娘替我收着呢吧?”阿珠拍拍俩弟弟的肩膀,下了决心要把这事儿做个了断。
老人家立刻不乐意了,挑剔的目光看向外孙女,伸展开双臂示意外孙子回来,口中嘟念道:“哪有小孩子自己收着那么多好东西的?丢了怎么办?这些珠子好看,将来给虎头跟豹子做娶媳妇的聘礼用,才算是有面子。”
老爷子脸上有些发红,伸手拽了拽老伴儿的衣襟,打着圆场:“那个——阿珠啊,回头,让你姥娘也给你留些,当嫁妆。”
王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闺女,却说不出什么有见解的话来。
陈大川沉默不理会,继续计算手里的账目。
一股子憋闷的浊气,充塞在阿珠的心头,甭管这事儿是不是合乎常理,她都一定要较真一把。
“姥娘,是你收起来了?对不起,我是珍珠的主人,给谁一粒儿,应该我来做主,麻烦您现在就拿给我。”
屋子里的气氛刹那间被冻结,两个打叉逗乐的傻小子,都没办法继续逗下去了。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我们老两口子丢了儿子家不管,这几年一直给你家看孩子做活儿,大小东西没舍得往你舅舅家运,全给两个外孙子攒着呢,你一个没出嫁的闺女家,啥东西是你自个儿的?连你都是家里的,你啥主都做不了!”
王家姥娘的声音,忽然变得尖细又尖刻。双手往大腿上狠劲儿的拍着,浑浊的眼泪也滚落出来。
老爷子赶紧慰劝,恨不能伸巴掌捂了老伴儿的嘴巴,这几年没人敢惹这老太太,性格越发容易被激怒了,偶尔回老家几天,儿子儿媳妇们都要叫苦连天说受不了。
王氏也只能丢了手里的活计去搀扶老太太。一边对阿珠摆手示意别招惹老人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珠也被那几句话激起怒火来了。
“我的东西,我怎么就做不了主了?姥娘你上次就私自扣下我要送人的礼物。逼着我另外再去买备,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
被外孙女指着鼻子教训,王家姥娘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直接往地上一出溜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可没法儿活了!摊上个败家子的外孙女,给别人送东西不带眨巴眼儿的。给自己弟弟留下就舍不得,你一个闺女家,要那么多东西想做啥?难不成是自己找好了人家,现在就琢磨着全当了嫁妆?你没有兄弟陪衬着。攒下百十抬嫁妆也得不着好日子过!”
阿珠不由全身发冷,哂笑一声:“是!我就是现在开始给自己攒嫁妆了,我的东西。我乐意给谁就给谁,我不喜欢白白的给了您收着。您就得还给我!”
“阿珠你怎么跟姥娘说话呢?你在外面混的眼界高了,看不上你亲爹亲娘姥娘姥爷了,你是翅膀硬了,觉得离开家里能混好了,那你干脆就别回家啊?也别让你那些狐朋狗友把东西往家里送,你都自个儿藏着掖着去!”
陈大川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义正词严的指责小闺女。
两个男孩子先是被这阵仗给吓傻了,然后听得半明白不明白的,眼泪花花儿渗出来,又习惯性的迅速抹了去。
这多半年,姐姐的心血没白下,弟弟们的表现沉稳了不少。
“姥,你收了姐姐的东西不合适,快还给姐姐吧!”
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轰在王家老太太的头顶上,小豹子小虎头站在她面前,皱着眉头,还伸着手。
这可是他们老两口疼在心尖尖儿上的外孙子,装傻卖疯的也只不过是想给他俩多积攒些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