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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进了屋。就站着了。
屋子不止一次的凌乱。当然也只是乱,并不脏。脏和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吧?站在这屋子里,慨然而有天下落寞,无限荒凉之感。但是风子现在没这感觉。他就是想有,时间地点不对,也不能有啊。
她也没有。当然了,这是风子的猜测。可能她有,但是没看出来。那就当是没有了吧。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不知道。谁管这个啊!爱有不有。
风子东拼西凑的忙了一会儿,找杯子倒了杯茶。结果就端在他自己的手上,忘了交给她。等喝了一半才突然想起这杯子是要给她的,赶忙那去倒掉,重新换水。
她却将他拦住了,抢了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将杯子里的水喝光了。然后就坐在靠窗的一张矮凳上。懒洋洋的靠着墙。就像是喝醉了的人,瘫软一片,不省人事。
她好像有意在气风子,风子觉得。
“哎”欲言又止。风子将伸出去的二指,立刻又收了回去。拿二指指着别人,这个习惯不好。
管她呢,她爱坐着就坐着呗。
风子也实在没办法,就只好任她了。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第251章 第16小节 孤男寡女()
但是真的将她当作不存在,这事却一点都不好。为什么呢?谁知道为什么。要是知道为什么,风子现在恐怕就上床睡觉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又是为什么,能不能不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人总是要问为什么呢?
风子突然觉得恐慌。心里莫名的那种恐慌,好像比死都更加叫人可怕。像是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苍穹之下,朔风凛冽,衰草连天。九天之上,九地之下,那浩浩荡荡的压力凌空绝世,将时间连同大地彻底湮没。
想要挣扎,拼命的想要挣脱出来,无奈啊,最终难逃生天,却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沦陷。
世界上最残忍的并不是杀人,而是看着别人杀人的时候,想救,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是自己心里的痛苦,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痛苦。那也才是最最痛的伤口。看不见的。
能看到能听到的苦痛,能算得了什么呢?只有别人看不见听不见的苦痛,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一个平静开朗的人,或者没有痛苦。假设他有,那么他才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人。
左看右看,风子却突然想笑。这个问题问得没法回到。
笑是用来掩饰尴尬,或者用来回避话题的。这是笑的一大基本作用。风子一直都还记得。这好像是一个朋友告诉他的。
却是没笑出来。突然牙齿抽筋了。意外。这纯属意外事故,不是悲剧,这是喜剧,绝对的喜剧。
风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喜剧的时候。
“一进屋,就是我在说。你当我是在跟鬼说话啊?我还鬼撞墙了呢。”赶紧闭嘴。这句话太长了。牙齿痛劲儿还没缓过来呢。
半天她没什么过激的反应,风子才算是放下心来。看来这句话也不是很长。但是风子倏忽变得更加的紧张,这个信号,更加让人不安生,心上心下的。
她脸上竟然忽然有淡淡的笑意。说实话,她的笑,实在不好看,比鬼夜哭的声音好不了多少,一样的碜得人慌。这可能是从来没笑过,突然做这个动作,难度太高,生疏不会。风子仔细看了半天,比较一下,得出结论,她还是哭更好看些。
风子真有想劝她继续哭的冲动。但是别人都说,冲动是不好的,冲动是魔鬼。忍住了。
其实冲动哪里是魔鬼嘛,冲动就是条蛇而已。还是条充满了聪明和智慧美人蛇。
她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风子就真的紧闭了嘴。突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就像是一个少女,被人脱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
这个“少女”慢慢走到窗子前,将窗帘往下拉。这动作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将窗帘拉上,还是想将窗帘拉开。因为窗帘原本就是放下了的。
风子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又莫名其妙了。
其实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他还清楚记得,有一次走在大街上,伸手伸懒腰,右手边过来个小姑娘,其实该是个大姐。风子本来没调戏人家小姑娘,连想法都还没有,天意弄人,一只手落下来,恰好落在那小姑娘的头上,还顺着头发滑了好长一段路。结果那小姑娘转身极不安分的看了风子一样。破口一声,其异曲同工之妙,大有醍醐灌顶之势:“神经病啊你,大白天的,你有本事再往下摸。”
风子真的就顺手往下摸了。这是她的要求嘛,风子一向乐于助人。
那小姑娘杏眼圆瞪,柳眉倒竖,就差怒发冲冠,须发上指了。
风子什么话都没说。对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说两个不是很相熟的人走到一起,又怎能说些什么呢?
或者还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需要说话?
话语何其无用,文字何其误人。
也或者风子是不敢跟她说话。这种不敢,就好像人类心底对于蛇的隐怕一样。属于潜意识的行为。
但是风子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会因何而去。
其实又何必管。她大可以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你还是自己回去吧。”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些让人煎熬,不得不想入非非。
就算想入非非,想象也会是合法的吧?
就算不合法的想象,也会是合理的。
但是这合理的想象,风子现在却不愿意去想。风子现在不想想入非非。
她还是慵懒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听见风子的话。甚至一双眼睛都是紧紧闭着的。
她是睡着了。可能这会是她睡得最香甜的时刻。永远里,最香甜的一场睡梦。
你说两个人在一起,难道就一定要做些什么吗?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那么既然什么都不做,为什么还要走到一起呢?可是走到一起,就真的要做些什么吗?
风子将她轻轻的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立在窗前。窗帘很少拉开过,因为白天的时候,风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晚上的时候,拉开却什么也看不到。
月光如水的冰冷,也如水的温柔,从眼角的余光中流落一地。
第252章 第17小节 睡得香()
风子终于下定决心要将那辆破摩托卖掉,让它彻底的从视线里消失。因为那实在有碍观瞻。彻底不能骑也就罢了。每次骑,骑了那么一小段路,它居然就开始跟人叫板。你不推它,它不走。再后来一点,你推它它都不走了。真想不明白是人在骑它,还是它在骑人啊?
然而有想法很快,真正想要卖出去落实到行动上,还不止一打的困难。除非直接扔垃圾回收站,废柴一根的处理,兴许还能烧出两斤废铁。
可要是真扔进垃圾回收站,恐怕废铁都见不着了。俗话说敝帚自珍,到底是自己用过很久的东西了,就沾上了情感。东西可以只是件东西,但是人不能也只是件东西。
所以尽管有了想法,可是却一直没见卖出去。一等二等三等四等,等着等着就看见那堆破铜烂铁在楼底下开始生锈了。
生锈就生锈吧。这下就卖不出去,也不用卖了。
终至于风子忘却了那破摩托的存在。每天走走路,对身体也是有诸多好处的。只是从此鞋子底儿磨得太快。后一双还没穿到脚上,前一双就已经穿底儿了。
中午吃饭吃得太饱,结果撑住了。一个下午坐在河边的小广场上,就看着几个老头老太瞎扯话。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事做了,消食,比山楂丸还顶用哩。
风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却在对着他说话:“真是奇怪,在你家里,我竟然能睡得很安稳,连梦都没做。”
“我又不是睡得香。”
笑容会因为多笑而更加灿烂。就像是梅花在重寒的天里,会更加娇艳。
但是风子心里的一股感觉却不好。手里小小的茶杯,就像一个漂泊不定的梦境,浮浮沉沉宦游的,是时间的伤痛。像是刀子划开而愈合留下的清晰的疤疖。
然后他就将这杯子里的茶全倒了。向身后倒在了河里,随水悠的一声流得不见了。又坐了一会儿,几个老头老太依旧未走。尊老爱幼,只好他自己走了。
其实他听他们说话听了好久,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都在听。人走了之后,他的心还留在那里,还在继续听。
人老了之后,心境就会平和,对于一切的事情都看淡了,就会无所欲求。不管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怎样媚于权势物质,老了,行将就木了,他们就全返老还童了,心里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身份高低,没有地位高下,没有财富多少,没有工作好坏,没有儿女聪明优劣,。什么都没有了,唯有的,也就是嘘寒问暖一阵子,彼此真诚的关心一下对方,要注意保暖,身子骨已经不多了。
那样彼此间的问候,平淡得像是冷了白开水,没有一点味道,但却不带有一点杂质,那是最纯净的声音。比百分之百的钻石还要纯。
但是,人,为什么不能年轻的时候,便明白这道理?明白这道理里的一切,一切到头来都是空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要去找那无穷无尽的尘世的痛苦?
人,生命,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就是为了结果里注定的空无吗?
这样的生命存在是不是太过于悲苦?
可能年轻的时候便明白这个道理,才是真正的悲苦。为了生存的物质而苦苦奔忙,却明知道那最后的结果是一场空无。
所以风子不想这个问题。那不是他要想的问题。这问题显然也无解。谁爱解谁解去。就像他看见茶杯的时候,你偏分要跟他说茶道,他才懒得搭理你。看见茶高兴喝就喝,不高兴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