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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笑着平静且愉快的把面前的米线吃完了。然后木才子去结了账。然后各自回寝室。
想想,这顿饭吃得还是值得的,虽然并没有出现伟大的历史性转折时刻,也没有为未来某场可能的胜利奠定重要基础,但至少现在不用纠结,就这么保持现状就好。这才真的叫现世的安稳。
这一切就自然而然。这之后两个人便常常会一起吃饭,下午下课后,周末,反正木才子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陪着吃饭喝茶然后清谈,原来竟是件极愉快的事情,他渐渐有点喜欢这种清净的娱乐方式了。
只是这种清净,也不见得能长久的。进入十二月分,实习将至末期,似乎一夜间,两头学校都隐隐忙碌起来了。
而那位很胖的朱老师,号称就要病死的朱老师,居然又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办公室了。这下木才子真的不用去上课了。但是他这段时间,习惯了到教室,倒还是每天跟到教室去听课。
又听了两周课后,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周三,那天正好是大雪,但是天却没有下雪。下午才刚到五点左右,天已经昏暗得一团紧张。冬天天黑得很早。木才子站在校门等他们一同实习的几个人,大家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
实话说,几个人相互见过的次数也不多,并不很熟。好在最是大家风华正茂时,年纪都还不大,经历都还不多,心思都还单纯,说起话来都还幼稚,所以倒正好可以投机,即便不用喝酒醉倒也大可以真诚相对。
晚上,几个人聚在一家当街的火锅店里。冬天的夜里,屋子门开着,没开空调,外面的寒意见缝插针的挤进去,碰到煮沸的火红的锅底,便热气腾腾温暖如春。
到晚上八九点的光景,大家酒酣胸胆尚开张。不知道谁抽空去打了个电话,就带回来消息,外面下雪了。
借着从屋里散漏到外面的亮光,可以见到近窗处大雪纷纷扬扬。落地玻璃外,伸近的几根树枝,树叶上竟然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那是木才子整个大学生涯里,见过的第一次雪,也是最后一次雪。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落在树上,落在电线上,落在整个街道,落遍整座城市,落满整段年华。
大雪夜,围炉夜坐,把酒谈欢,本该有几分古人清雅。但大家好像都没继续吃下去的意思了,实际上这时候,基本上也算是酒足饭饱了。都忍不住神思飘忽的往外看。南方人对于雪,好像永远有着一种近乎天性的喜悦沉醉。
大家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于是就学着大雪的纷飞的样子纷纷扬扬的鸟兽散了。
木才子陪着刘非非,或者说是刘非非陪着木才子,两个人互相陪着,沿着街道慢慢走了一段路,大雪便落满了肩膀和头发。
木才子停下,看着刘非非,突然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像朋友一样就好
刘非非点了点头。没有感受到火热的胸膛或者温暖的怀抱,只感受到两下紧紧的抱紧,仿佛坚如铁石一般的紧抱。一时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这么持续了半分钟,或者一分钟,两分钟,不知道几分钟,木才子松开手,刘非非也松开手,两个人便分开来。
木才子说:“我送你回去吧,好像顺路。”
于是木才子将刘非非送到了女生寝室楼下。然后自己回男生寝室了。
第59章 61小节 不要就不要()
不过再后来,又有消息说,四六级不过的,毕业证照给,但是不给学位证。
木才子在阳台上给仙人掌浇水,问叶子:“不是说学位证是学术水平的体现,论文没过才不给学位证吗?怎么英语不过,变成学术水平不及格了?”
叶子说:“你就这样想,英语不及格,说明你跟国际接轨没接好,铁定算是思想落伍,那学术水平也肯定不能保持世界水平了,所以英语不过,学术水平肯定不及格。”
“那你也没过,你就不急呀?”木才子提醒道,周二就考试了。
叶子说:“你都没过,我怕什么呀?”
木才子说:“你这是什么破烂心理,拿我比较,不过大多数人都会拿别人的苦难来比较,以安慰自己的不幸,于是别人的苦难成为抚慰自身伤口的灵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原谅你了。”
“切”,叶子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慢悠悠的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继而慢悠悠的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在网上买了一份答案,这次保证过。你呢?”
“我勒个去。”木才子突然不知道该说啥了,于是顺口骂了一声。原来这货居然早已经有了准备。
“可是我不会作弊呀。”木才子说。
“不会作弊?”叶子表示很惊讶,“你这话小心别说出去,连三岁小孩子都会笑话你。谁信啊。”
“你爱信不信,我是不会买答案的。我可是个良善的人,从小到大没做过假呢。”
“学位证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
“你牛!那你好好去考试吧,反正我给你说了。大侠也要了一份。”
“你们要你们的,我是不会要的。大不了没学位证,反正我又不做学问,要学位证干嘛。”
叶子瞅了一眼木才子,只好继续抽烟不说话,这事他也管不着,木才子喜欢倔,那就让他倔吧。
周二考试,他们一个考室,木才子这回还真的说到做到了,说不作弊就没作弊。大约真是不会作弊。
木才子记得他这前半生唯一一次考试作弊是在高二,有道数学题不会,旁边挨着全年级第一名,他瞅着人家试卷看了半天,又看了前面监考老师半天,急得汗出如浆,浑身发抖,最后直接昏倒在桌子上了。
这情形大约应该就像是一个人做惯了顺民,就只会做顺民了,突然让他改行做乱民,很难适应。
结果也就显见了,英语肯定又过不了。寒假的时候,成绩出来,果然又没过。由此也可见得多掌握一门技术有多重要。
木才子好像也真不在乎这个,没见到有郁郁不乐,大约是眼看着期末也就要到了,时间又紧,天天忙着不是吃饭就是喝酒,不是喝酒还是喝酒,还要应付期末考,满世界的找专业老师划重点,一本书都画完了才知道,没画的才是重点。所以也就没那功夫郁闷了。
周五晚上寝室大家出去聚餐。说起毕业去留,讨论去哪里好,是北上广深,还是隔壁小镇。话题一打开,大家就开始头头是道,从经济形式到福利待遇,从区位优势到公交远近,从政治地缘到同事关系,逐一给数了个遍,才发现大家都在胡扯。最后落到自己家乡,木才子就提到自己家隔壁的小镇。被抢白了。
这是师兄的原话:“就你们那儿,出租车司机想宰客,偷偷的绕着城兜了三圈,害得人一路提心吊胆,结果不到二十块,给一百块还找不开,好意思说你们那儿厉害吗?”
其实木才子并没有说自家隔壁的小镇厉害,只是才刚刚想到,顺口提起。不过这件事也是真的,只是没那么夸张。人们说话总是有夸张的成分。
他曾带着师兄去他家,司机看他们俩穷学生好欺负,又一副八百年来头一次到的外地人样子,就拉着他们狠狠的绕着城边跑了三圈。所以那次他们就被狠狠宰了。最后木才子拿出一百块,给那个司机,司机结果说早上出门忘了带零钱,问他们能不能给零的,最后还是在公路边儿上一家摊油饼的小摊上给找开的。
事实就是这样,那司机最后收了他们二十八块。
实际上,木才子没想好毕业要去哪里,之前模模糊糊好像有想过,但基本上可以算是没想过。他的想法一向飘忽,他还想着毕业了先去看看远方观观世界,那样至少就可以在人前骄傲的宣称自己是有世界观的人。
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远方才有世界才有梦想,没有到过远方怎能算见过世界。连世界都没观过的人,怎么跟人谈论世界观?倒是免去了毁灭世界观的可能。
木才子就这么又一次被别人的思想绑架,不自觉的也就跟着认为了远方的才应该是世界,脚下的只能叫生活。但这是一个荒诞的命题,根本不存在远方即世界的说法,时间的真相是,远近都是世界,所到之处即是生活。
世界和生活本就是一组同义词。而令人没想到的,毕业之后木才子竟然真的以势不可挡之气势奋身一跃就冲进了远方。甚至都没想过,如果在远方找不到世界找到的依旧是生活怎么办。从作弊
第60章 62小节 借着酒劲好揩油()
等他明白过来,终于知道梦想从来不在远方,只在心里,但那也至少是毕业后在所谓的远方所谓的世界里已经混得不知人样后的事情了。
他找到世界了吗?他只看见风吹过来的天边,有几颗歪脖子的杨柳树。
理想是个虚有其表的空盒子,不过毕业后去哪里却是现实而且真实的问题。毕业后去哪里呢?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吃饭喝酒之余,把这么重要的时间拿来花在这么无聊的事上。
可惜没人有人为他们指引通向那个世界的方法和路径。一切都靠他们自己摸索,自己往前爬动,哪怕前面是头破血流,刀山剑海,他们也只好娇躯一震慷慨送死去了。
白树说:“大家不要这么悲观嘛,至少学校就业处还是很好心,还专门开了门课程花了两个学分上了一学期,用半年时间教会大家怎么复印简历了。”
白树一向少言,但是偶尔说出的几句话,还真是一语中的,富有哲理。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大家立即感觉火锅上方罩下了一层厚厚的黑云压城欲摧,感觉眼前一片血雨猩红,简直是愁云惨淡,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这么无聊的话题,居然能说到这么沉重的地步。大家都觉得超乎想象。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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