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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雪说:“我爸爸给我安排相亲,就去年子回来就陆陆续续的,不过上上个月,相中了一个,人品家庭都还挺好的,你真应该见见。”
白树笑道:“你自己藏私,说这话,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能来看得到。不过你要快啊,我现在休假,两个多月,等以后就没那么多空闲时间了”
这句话,算是半玩笑的话,不过后来的事情,却真的就如白树所说。易雪结婚的时候,是在这年子冬天十一月份的时候,南方的天气,还算不得很冷,不过立冬不久,早晚深寒,中午却是温热。白树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只给他寄了很大一束百合花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白树其实在那天晚上就退了房,然后坐火车走了的。火车票是上午出来的时候就去买好了的。
去见一面,只是为了更好的给自己画一个句号,让自己可以完结。然后重新开始。
第113章 39小节 表白是为了结束()
白树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这种心境。那里面好像并没有失落,亦没有痛苦,只是一种真正的放下,从此风雨,再与此人此事,无关。
白树大学的时候,认识有一个朋友,是个很善良也很钟情的人,一直暗恋一个女生四年,终于在他们大三的时候,他暗恋的女生和人结婚了。然后他的朋友,就在那个女生结婚之前的一个月左右,跟她表白了。白树当时觉得很奇怪,人家都要结婚了,何必还去表白。
很多时候,表白并不意味着想要开始,相反,而是打算结束了。
他的朋友就对他说了这样一些话:当我们都已经知道,绝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要去表白,并不是想要跟她开始一段生活,而是证明我曾经爱过,现在要对自己付出的感情作一次完结,然后才能去开始另一段新的旅程。
白树当时还见过那个女生,她没有拒绝他的表白,反而很高兴的接受了他的情谊,当然,接受情谊跟要在一起那是不同的。最后还邀请他们寝室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白树看得出来,他的这位朋友,还是很关心她,而且她也对他很好,不过这里面似乎就只是一种单纯的感情了,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仿佛也不是亲情,很难说清,总之比情侣更要亲切,比家人更要温厚。
也许他们的这种感情,根本就只是一种臆想里的假象而已,也说不定。
白树在离开的时候,突然就有些懂得这种心境了。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完结,让自己去开始另一段生活而已。而这里面没有得,也没有失,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如此的澄澈,如此的空明,就仿佛一尊佛陀,炼万物入虚。
与别人的际遇种种,只是为了让我们获得修行?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然而真正的放下,却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甚至还需要更加久远。
其实白树和易雪在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他们只是那一群人里,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对。他们并非个性十足的英雄人物,甚至他们从别人说的话里,就知道了自己既定命运的种种。他们仿佛看看见生活大浪滚滚,他们知道自己只需要坐在生活的木船上,顺着水漂就可以安稳的着陆。尽管偶尔也会有抱怨,但是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航程。
于是,最终他们都这般的从容。他们的分手也就分得如此的自然,毫无波澜。
白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好像是在忘记,又好像是要记住,直到现在他好像终于变得仿佛有大欢喜,又仿佛有大苦难,又仿佛终于什么都没有,一片慈悲的空无。
白树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终于什么都不再去想。天快要傍晚时,白树去做了晚饭,太阳没落之后,凉风升起,他和父亲坐在屋前平地里的树下,默默的吃晚饭。
这是白树休假后的第一周。今天恰好是周六。明天就会开始一个全新的日子。因为明天恰好也就是毕业一周年,在他毫不警觉的情况下,就已经过了一年了。
他在这一天,给一些同学,挨次的打了电话,说了一些闲话。傍晚的时候,陪着父亲喝了几杯酒。父亲很少喝酒。白树突然记起,父亲是在明天的生日。他有好些年都忘记了。不过今晚却是正好,因为按照习惯,他们都总是会将生日放在头天晚上过。
第114章 40小节 另一个自己()
毕业一年后的这第一天。
白树起得很早。昨天晚上想起,父亲的生日,就是今天。虽然他们总是习惯在头天晚上过生日,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家里今天会有客人来。
白树起来之后,才发现他的父亲却已经比他早起来了。虽然那时候的确还很早。天才微微亮。
白树帮着父亲在家里收拾,煮了一些菜和肉食。白树前几天不在家,父亲都将需要吃的用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下午的时候,家里陆续来了几个客人,都是最亲近最在乎的人才会来。似乎往常每年子都是这样,都是家里的叔伯和姨娘辈的,人不多,小叔和婶娘,还有他们家的白树的堂兄堂妹来了之后,又来了两个姨娘,就是这么几个人。
在白树的印象里,除了叔婶家的,似乎对别的人都没有什么印象,就算有,印象也都是建立在小时候的基础上的,他从高中起就没怎么去过亲戚家。
小叔和婶,白树倒是很亲近,这大可能是因为堂兄堂妹的缘故。他对两姊妹,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姊妹一般,完全没有间隙。这大可能是由于他没有姊妹的缘故,所以在他们身上寻到了寄托。
晚饭很早,因为他们都说吃了晚饭要回去,要是晚饭太晚的话,出门就都是山路,天黑不好走。
难得白树看见父亲这么高兴,或者是因为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都没什么人说话的原因,所以他的话变得比较多。而他对两个堂兄妹,白树看得出来,也非常的喜欢,都让白树觉得,甚至对他们的喜欢程度,要比自己小的时候都还要深一些。
这是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白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感觉过,自从毕业回来之后,白树就突然有了这样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而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的缘故?
白树看到父亲看自己的眼睛,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他看到那个已经长得甚至比父亲都还要高些的自己,父亲的眼睛就仿佛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小时候当父亲看着白树的时候,白树总感觉到仿佛父亲就在看他自己。而他现在看两个堂兄妹的眼睛,就是看白树小时候的那种眼光。
白树突然意识到了父亲的失落。是的,白树再也不属于父亲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他长大了,长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树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你爱一个人,你看着想着念着她的时候,她就不再是另外一个人,她就是你自己。
而以前的他,是父亲的自己,现在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突然就想到了易雪。想到易雪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将她当做过自己。
只好在心底一苦笑。这些问题又何必再想呢。
小叔和婶子,两个姨娘,两个堂兄妹,晚饭后就都走了。他们的家,本也不是极远,大约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远远近近的。
父亲和白树,晚间在树下乘凉,他们都没有别的事需要去做。父亲时或拍打一下蒲扇。天稍晚的时候,白树又去炒了一点菜,做了一点夜宵。晚饭太早,现在又饿了。
白树陪着父亲喝了两杯酒,父亲一语不发,白树也就只好不说什么。
突然,父亲说:“你真的长大了。”
白树蓦然想起下午的那种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给父亲再倒了一杯酒。举杯,陪着父亲一起喝了。
第115章 41小节 河上摆渡人()
父亲只在他生日那天,唯一的一次,表现得有些意外。之后其他一切都恢复到跟平时一样。
白树也就每天一样。很多事情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实际上,变化却早已经不知不觉而且不可阻挡的发生了。
这段时间,白树也没有别的事情。都是白树帮父亲守在船上。每天来来往往过河的人,加起来寥寥可数,但是白树还是每天都守在船上。将船摆过去又摆回来。过河的人不多,于是他将船摆到一边的时候,就会停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很多时候,一停就是半天。于是这一段长长的时间,白树就变成了一个摆渡的人。
这段时间,白树因空想到了很多事情,也想得最多。关于父亲,关于自己。白树坐在船舷上,看着河里静流无声息的水,映出一半天的影子,映出一半自己和船的影子,他就突然想起了母亲。
在白树想起母亲的时候,就仿佛是夏天晚上星子还未出来时候的深远夜空,沉沉的,却没有任何痕迹。头脑里只是空白,没有任何印象。但是总想要努力想要想起点什么,他越是用力的想,最后就发现越是徒劳。
白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他只有父亲,父亲也从来不跟他说母亲的事。但是白树还是知道,他的母亲是因为他的出生而死的。这也是白树最早的关于生和死亡的模糊印记,这也许就是一个天生的孤儿而具备的天赋,他很早的时候就模糊地知道了,生和死亡的纠缠。
白树很多次的想起他的母亲,仿佛他可以从母亲这个模糊的词里,获得某种神秘的力量,仿佛在那里有着永远安稳的停靠和归宿。
白树想起母亲,躺在船上,竟然就睡着了。河风轻过。直到有人在河对面喊了半天要过河,才被叫醒。
白树的父亲,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城里的老师,但是后来他不去做老师,就搬到了这个人迹稀落的地方,一边耕田耘地,一边接渡各种各样的人,尽管在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白树很想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这条旧船,守着那几间简单的屋子,守着那几亩薄田,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