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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面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但陈陌没听,套上件西装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开车到郊区老宅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进去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和睦地吃着饭。
陈陌没过去,只是跟个外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做等待。
晏贺男用刀叉挑了块肉到碗里,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嗓音低沉,“要来怎么不事先通知声?”
陈陌没理睬,侧着张俊脸在那低头用手指划着屏幕,态度挺冷漠的。
李雯笑了笑,语气尖酸又刻薄,“还需要问么,想也知道是为了撤资那事来的,听说他那公司最近因为资金流的问题都快垮掉了。”
晏贺男狠剜了她一眼,“少说风凉话。”
李雯切了声,“怎么,还不让人说,事实不就是这样么?要我说这要钱可以,但这态度至少得端正,你瞧瞧他,摆着张臭脸跟谁欠了他一样。”
晏贺男紧蹙起眉,转头看着陈陌,“直说,这次来什么事?”虽然接触地不多,但他也知道他这儿子有骨气地很,不像会干出上门筹钱的庸碌事来。
陈陌板着张脸,垂着刘海依旧在那沉默,采取冷处理。
李雯嗤之以鼻,故意讽刺他,“你看他那样,真是那个死去的贱女人一样,看着就讨人嫌。要知道是个同『性』恋,当初就不该把他捡回家。”
这话显然已经达到难听的地步,晏贺男脸『色』蓦地就黑了起来,猛拍桌子瞪了李雯一眼,“别吃了,你现在就给我上楼去!”
李雯以前还装温顺,最近这段日子股票钱赚多了也硬气了,哼哼唧唧了几声之后在那没动。
晏贺男看震慑不住她,心里怄火,直接就想撂狠话,但却被一旁的晏琛打断了。
“他是来找我的。”
低沉又磁『性』的一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打破了僵局。
晏琛搁下刀叉,拿起白帕子擦拭了下,狭长的丹凤眼冷寂幽邃地瞟了陈陌一眼,无声地挪开椅子站了起来,缓着步子去到了北苑。
陈陌眯了眯眼,把手机放进兜里,也跟着走上前去。
夜『色』浓重,晏琛静静地站立在廊台处,宽廓的肩膀上披了件深『色』的黑『色』大衣,身材笔挺如刀裁,周身都散发着冷肃的寒气,仿佛巍峨的大山般让人充满压迫感。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问了也是白问。”
陈陌眼神坚定,英俊的脸孔锋利如刃,“不用跟我打游击,你最近不是在想怎么收购我的公司么,只要你能告诉我,我可以无条件送给你。”
晏琛笑了,目光疏淡,“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自大,区区一间破公司就敢在这跟我叫嚣。”
冷风在耳畔呼啸着,陈陌棱角处透着戾气,“各取所需罢了,别把自己抬那么高。”
晏琛冷冽勾唇,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别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即使知道,光凭你这种臭水沟里拉屎的脾气,我也不会跟你说。”
陈陌暗恨,攥了攥拳,忍耐着怒意道了句,“那我现在就请求你,把他的下落告诉我。”
晏琛眼神淡漠,“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来这个家那么久还没叫过我声大哥?”
陈陌眸底黑沉沉一片,胸腔里翻涌着排斥,但却还是压抑着咬牙道了声。
“大哥。”
短短的两个字,他叫地精悍却又干练,仿佛部队里叫长官一般服从。
晏琛漫不经心地笑笑,继而『露』出厌嫌鄙夷的表情,“真恶心。”
陈陌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但却没辩驳,只是冷静地站在那直视着他。
寒冷的冬夜,天空蓦地下起了磅礴大雨,淅淅沥沥地让人莫名骨子打哆嗦。
晏琛狭长深邃的丹凤眼盯着远方半眯了起来,突地转身就抡了他一拳。
狠戾凶残,瞬间劈开了空气,将陈陌打地吐出口鲜血来。
陈陌虽有防备但还是被这强势的力道打趴在了地,但他没反抗,无所谓地抹了把伤口, “骂我也好,揍我也罢,随你怎么发泄,只要最后你能告诉我叶穆在哪,我随你怎么折腾。”
晏琛居高临下看着他,拿脚底踩着他的手,眸底透着杀伐决断的暴虐,“何止骂你揍你,要不是杀人犯法,我简直想把你千刀万剐。”
就是这个人抢走了叶穆,抢走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他恨不得他死,他恨不得他死!
陈陌忍着疼绷紧着唇线,雨水打湿他的碎发,让他的侧轮廓更加俊毅,“我可以死,只要你能带我去见他。”
晏琛呵呵冷笑,揪起他的衣领啪啪就扇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刮子,“我看你脑子不太清醒,这是想他想疯了,嗯?”
陈陌被打地有些耳鸣,脸部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在那颓着脑袋没回。
晏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跟丢垃圾似地把他推了下去,“滚,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他在哪。”
陈陌被推地狠了,扑通一下摔了下去,连滚了好几个台阶后撞到了腰部,额头还磕碰出血来,闷声痛叫了出来。
晏琛嗤了声,对他置之不理,冷血地斜睨了他一眼便转身去到里室。
“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冷不丁的声音出来,陈陌在泥泞中狼狈站起,蹒跚着又跌倒在地,他的眼神中渗着一股疯狂的偏执,让种穿透人心的锐利。
只要指控得当,那些资料足可以让这人在牢里待一辈子。
晏琛微愣,在短暂的停顿后,黑沉的丹凤眼愈加深邃,低沉着嗓音道:“有本事你就去干,大不了我们斗个鱼死网破。”
陈陌看他要走,眸『色』微动,攥着发冻发麻的手指道了句,“做个交易,我把资料给你,你帮我带句话给他。”
晏琛脸『色』阴翳,“什么话?”
陈陌艰难地挪动着脚『裸』,踉跄着清瘦的身躯爬了上去,递了张纸条给他。
晏琛冷漠垂下眼皮,伸手接了过来。
陈陌紧咬着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只要你让他在上面签个字,我就把原件寄给你。”
晏琛瞳眸漆黑一片,无声地将那张纸条揣进了衣兜里,转身离开了。
陈陌淋地失魂落魄的,落寞地低着头在那站了好久,直至晏家的大门完全关上方才逐渐消失在了街头。
晏琛冷寂地看着他的背影,随意地瞥了那张纸条,毅然面无表情地将它撕地粉碎。
虽然已经被水渍晕染地模糊,但却依稀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笔迹苍劲骏毅,就那么整齐地在那写了几个中国字,类似喜欢之类的矫情话。
晏琛眸『色』黑沉,脸『色』不虞地将手机拿了出来,在下一秒便干净利落地就发了条短信息出去。
——动作快点,尽量在这几天内把人找出来。
第90章()
叶穆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但在远离了原本的那些人或事后; 总觉得比以前过的轻松自在了些。
出于很多因素考虑; 他搬去了偏远地区的一座小城市。
那里的经济不是很发达,还常年下雨; 但是风景却特别的优美。
那里的天空很蓝,经过雨水洗礼后似水般的透明; 街道上一望无垠都是参天绿树,空气清新; 让人心身愉悦。
他没像以前那样去大公司应聘; 而是在花店当学徒,找了个兼职的工作。
虽然每个月的工资少的可怜; 但却也能够维持日常生活,孤独寂寞的同时却也有着些小惬意。
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名叫‘半月湾’的花店,门面虽小,但走进去你会发现有很多值得你细细品味的地方。
除了装潢精致独特外,那里花卉品种齐全,有鲜花也有盆栽,还兼顾着摄影,经常有小姑娘或者情侣在买完花后就在那里合照。
由于靠近大学城附近,那里的人流量相对偏大; 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光顾。
花店的老板名叫苏青,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 为人客气热情,有着不错的涵养。
她嫁了个不错的老公; 除了富有外对她也很好,过的很是幸福。
叶穆刚开始当学徒的时候,几乎对所有事情都一窍不通,偶尔会出现浇太多水把盆栽弄萎的情况,但苏青并没有对他怎么苛刻,细心地教了他很多,几个月下来,倒也渐渐适应下来。
每天给植物浇水松土,看到它们一天天长大,甚至看到它们从几片小叶子到枝叶茂盛,从结花骨朵逐渐开放成好看的鲜花,你会感到由衷的满足。
每天生活在一片清新带有香味的工作环境中,虽然赚的少,但却意外的很有意思。
基本的『插』花技术,花卉的花语,搭配,照料等,叶穆学到后来都得心应手,有时候苏青有事,已经基本能放手让他一个人在店里。
五月的时候,店里新来了个年轻的摄影师,名字叫江续。
他来的时候叶穆正在店里包装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突地就听到身后一记‘咔擦’声响起。
下意识地转身,两人的视线不期相撞在了一起。
江续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长相俊朗,站在那双眸含笑,“不好意思,因为觉得好看所以就擅自拍照了。”
叶穆脸上表情淡淡的,简单回了句,“没关系。”
江续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从容地递了张白纸给他,“你好,我叫江续,过来面试摄影师职业。”
叶穆垂眸接过,嗓音中透着些抱歉,“店长刚出去,你先在这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
江续耸肩,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很是好脾气,“麻烦你了。”
他的衬衫领子笔挺地立着,搭配着白皙的皮肤,看上去透着几分优雅的书卷气,『性』格很是阳光柔软。
叶穆朝他微点头,转身走到了柜面拨打了苏青的电话。
苏青像是在忙,连续等了很久都没接的痕迹。
叶穆没辙,私发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