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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儿摇摇头。
“前日呢?”
浩儿摇摇头,又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最后目中露出疑惑之色,“不记得了。”
“浩儿乖,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温简回头瞥了眼余大夫,见他正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声音不由自主地扬高了点。
余大夫回过头,见到温简又是探脉,又是问询,望闻问切,现在还要看舌头,不由气得冷笑了一声:“好你个小丫头,不过学了三两日的医术,竟然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温简脸色一红,站起身微微弯腰行礼道:“还请余大夫见谅,实则是因为此事关系到了素香斋的名声,所以小女子才不得已小心了些。另外那也是因为余大夫医术高超,小女子想……”
浩儿早听话把舌头伸出来,温简不经意回头看了眼,却发现上面却因为喝了药,沾了药汁,看不太分明,不过却见着舌苔并不厚实,颜色也不太红。
这……
温简心中一突,猛地冒出一个想法来:
舌苔不厚实,并不红,也不见喘息,这说明并非实热,那为何会腹胀几日呢?莫非余大夫诊断错误?这不是实热,而是实中有虚的症状?若真如此,并非湿热用白饼子下之,那就极有可能伤脾胃,并且累及肺部。
温简的话说了一半,后面却没了动静。
余大夫原本面色缓和下来,此刻见温简老神在在,不理会他,不由怒气横生,袖子一甩,就要转身离开,正碰上哭泣完毕回来,被刘老爷搀扶着进来的温春花。
“老爷,我适才好似听见了浩儿哭泣,是不是浩儿肚子又疼了。他可是离不得我这个娘亲的,先头见那个,那个素香斋的女孩儿拎了篮子进去……浩儿该是不会让她喂的吧?”
温春花抬眼看过去,正见着浩儿伸着舌头乖乖看向温简,顿时语气一滞,别开眼,有些不自在道,“这,浩儿,你这是作甚?”
浩儿见了温春花,缩回舌头,很是高兴,“阿娘,阿娘,这个姐姐刚才给我喂药,还教我数数,药药好苦,浩儿都已经吃了……”
余大夫已经忍不住了,袖子一摆,冲着刘老爷道:“刘老爷,三少爷吃了药,一阵就会好转,今日把这药再复渣一次,明日也如是,连服三日就没问题了。不过我见这梁大夫的弟子似乎另有高见。”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太好,还带着一种气冲冲责怪的味道。
刘老爷虽然在美色一事上向来把持不住,但为人并非蠢笨,眉头一皱,想是听了出来余大夫的不满,若是平日里他只怕还是会带笑意问询,不过今日事情不顺,让他心烦意乱,另外刘世勋在外面还在处理丫鬟之事并未离开,更是让他没有任何心情,所以只淡淡看了眼余大夫道:“区区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看法?来人,给余大夫备上诊金。”又拱手道,“今日就多谢余大夫了,原本要留余大夫用晚膳,不过现下事情众多,府中乱成一团,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余大夫自是期望刘老爷能顺着他的话,把这个自称为梁大夫记名弟子的女孩儿好好羞辱一番,哪里知道刘老爷并没有顺着他的脚本走,反而急急送客,那气儿怎么都不顺。很快有个丫鬟捧了盘子上来,托盘之上是四锭银元宝,每个看起来都是五两重,二十两银子作为诊金,对于余大夫这样的人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面色稍稍缓和下来,接了银两,放入药箱中,对着刘老爷拱拱手,看也不看温简一眼,就准备离开,却又听见身后的温简道:
“滑石末、轻粉、半夏末、南星末、巴豆,这是治疗实热的药物,不过我看三少爷并非实热,而是属于虚中有实,这药方恐有不妥。”
温简是见余大夫要走,情急之下高声说出,若不在这里分辨清楚,等余大夫走了,这里还有什么人能听她说?
余大夫恼羞成怒,放下手中药箱,回神指着温简骂道:“老夫三岁辨识药材,跟着父亲学医,十八正式出师,行医二十余年,从来无人说老夫药方不妥。今日你才学了三两日,竟就敢诋毁老夫的医术,真个应了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也不与你个小小女子计较,否则倒显得老夫心眼太小,老夫回去之后自会去问问你那师傅,究竟是如何教出了你这样的弟子?”
还说不与温简计较,转头却要找梁大夫。
还真是口是心非的老头。
温简自是担心自己诊断错误,又怕浩儿吃错了药,所以急急说了出来,此刻又听见余大夫要找梁大夫的话,内心里有些后悔,想若是等自己回去之后再请了师傅过来,那不是更好些。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就算是她请了师傅过来,刘府也不一定会听她的话让他们进来。毕竟余大夫和师傅两人的声名是不相上下,不可能因为她一个小小记名弟子的怀疑而刻意去分辨一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个儿闹腾起来,最后师傅过来再诊断诊断,想到这里,温简又咬咬牙道:“你这方子不妥,若是浩……三少爷吃了,腹部症状虽然能缓解,但定然伤及脾胃肺部,三日之内定然会有咳嗽。”其实温简并不能太过肯定,不过想到伤肺了想必是会咳嗽几声,三日后就停了药,可这伤害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更为最重要的是体质弄坏了,脾胃乃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五谷杂粮都要经过脾胃的吸收,若是脾胃出了问题,以后的体质就差了。所以纵然这一次的病是好了,不过以后看病的几率也会增多。
就如同现代社会很多人去医院给小孩儿看病,稍有咳嗽就直接打点滴,当时病是好了,可这身体却越来越差,以后一点小病小痛都要去打吊针才能好,吃药都不管用。
浩儿是自己的亲弟弟,她可不想看见他这样受罪,更何况有这样的一个母亲。
“你,你,你,好你个小丫头,真是大话连篇。若是三日之内没有咳嗽如何?你是否让梁大夫当着所有人给我道歉,承认医术不如我?”余大夫怒气冲冲,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很严重的挑衅。
温简却因为想通了,神色平淡道:“你这药方有问题,哪里还能让三少爷吃三日?而且道歉什么的,有错都是我一力承担,哪里与我师傅有干系?”
余大夫气了个倒卯,“你这意思是三少爷的药方应该由你来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狂妄自大的人,一个十几岁的学徒竟大言不惭得质疑他的药方,言下之意还是让她自己来开方子。
温简却道:“小女子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觉得您的诊断可能值得商榷,不如您再来看看,这实热的脉象和虚中有实的脉象还是不同的。”
余大夫怒道:“老夫适才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实热就是实热,他腹中积食结粪两三日,适才施针才让他去了大便,可见肠胃热度太甚。”
温简却道:“可他舌苔并非嫣红,又不曾喘息,气息平稳,这些都不是实热的症状。”
“而且这三少爷的小便赤黄,就是实热最好的明证。”余大夫见温简振振有词,不由也争辩起来。
“小便赤黄也有可能是食物的原因,甚至也有可能是泌尿感染……”温简瞥了眼浩儿裤裆处,浩儿却睁大眼睛看着两人,显然不明白他们争辩些什么。
“什么叫做泌尿感染……”余大夫火冒三丈,“又有什么食物能让小便变……”
余大夫陡然停了嘴,食物让小便变黄,他好像没有问过三少爷昨日的食物。
第76章 还以清白()
“哪有什么食物能让小便变黄?你不要强词夺理,实热就是实热。”余大夫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有些不肯定。
温简哪里没听出来,见他不再这般咄咄逼人,想着自己现如今并未有什么权威,此事还是需要余大夫才能完成,于是笑道:“还请余大夫再给三少爷看看,脉象之事原本就难以把握,小女子也是生手,想必是自己看错了。”
温简语气缓和,余大夫的怒火也下来,想到自己因为小孩儿哭闹,确乎没有问过太多,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也觉得看看也无不可,若真是像温简所说,吃了他的药,三日后咳嗽起来,那真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到时候人表面上不说他,暗地里却传得沸沸扬扬,他老脸往哪儿搁去。
不,不,他肯定是不会错,再看一次这小孩儿,只不过是让自己心安罢了。
余大夫一言不发拿起药箱,走到了浩儿跟前,浩儿疑惑眨眨眼,很快就想到每次生病了就是这个人给自己身上扎针,还开了很苦很苦的药来。顿时就摆手摇头:“不要不要,你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余大夫面色黑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温简捧腹,忍着笑道:“浩儿,这可是余大夫,隅宁城中最有名气的大夫了,你先前肚子痛痛,不是让他扎了针针就好了么?再给余大夫看看,看看病就好了。”
“扎针针好痛,药好苦……”浩儿嘟着嘴不高兴说。
温简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浩儿最乖了,下一次我给浩儿送甜甜的糕点……”
浩儿乖乖给余大夫诊脉,余大夫投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过来,刘府三少爷那可真是含着金汤匙出世长大,性子很是娇纵,他过来看病,扔东西、挥手打人、大发脾气等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才让他安静下来,不然哪里会耗费他半日时间。没想到这个脾气坏的小孩儿竟然会听这个女子的话,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因着这一回浩儿安安静静,余大夫诊断起来也觉得非常的舒心,可这一诊断,问题就出来了,脉象虚中有实,并非之前诊断的实脉。他只觉得老脸一红,想到后果面色又是一青,青青红红,脸颊之上好不热闹。
要说先前余大夫没有认真诊断,那也不是如此,之前也说过浩儿性子娇纵,又对余大夫有些印象,每一回来了总要吃很苦很苦的东西,有时候还得被长长的针扎上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