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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忽然明白了,而这,正因为是他对她信任已极的自然流露。
一种震动和感动混合着的情绪激荡在谢琪安的胸腔之中,她强迫自己迅速的镇定了下來。
谢琪安对着南言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不要这样,即使,我知道,她曾经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是,毕竟她还活着,就算是她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你总得尽你曾经爱过她的心,不是吗?”
她鼓励的的看着南言俊,然后反过來抓住他有些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
“琪琪……”
南言俊的脸上悲喜莫名,毫不掩饰他似乎非常害怕看见现在的安静,也对谢琪安的善解人意非常感激。
谢琪安一阵心疼,她真是从來洠в屑庋榍庸
“别这样,忘记你们的从前,现在,我才是你爱的女人,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安静是我们的妹妹,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我想,她如果有知,一定也会祝福我们的。”
谢琪安看着南言俊悲哀深邃的眼眸,轻轻地说道。
南言俊突然把谢琪安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搂住一个可以令他终身坚强的依凭。
安静的主治医生陈主任接待了他们。
“南先生,你好像有两年洠в泄齺砜赐残〗懔税桑残〗愕那榭霾皇翘茫颐恰簿×俗畲蟮呐ΓM沂粲锌斩鄟砜纯此伞!
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神情冷漠,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慢条斯理,本來含有责怪意思的语言听起來却像是款慰,让人觉得治疗精神病的医生似乎也是有所与众不同的。
“是的,谢谢陈主任您的提醒,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劳劳碌碌的,对安静是洠в芯〉阶约旱脑鹑危行涣蒲憾园簿驳恼展撕椭瘟疲院螅颐且院蠡岫鄟砜纯此摹!
南言俊已经稍微的恢复了一些淡定,陈主任听见他说“我们”,便特意的对谢琪安看了一眼。
谢琪安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允许去看一看安静。
“那行吧,我带你们先去病房看看病人吧。”
陈主任先站了起來对南言俊和谢琪安说道。
南言俊赶紧说道:“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陈主任您要是有事就不要陪着我们了。”
陈主任依旧有些冷淡的说道:“安小姐已经转病区了,还是我带你们过去吧。”
南言俊很惊讶:“转病区?什么意思?安静她?”
陈主任洠в欣聿悄涎钥〉淖肺剩约郝氏茸叱鲎约旱陌旃摇
南言俊不由地和谢琪安面面相觑了一下,两个人只得也赶紧跟着走出陈主任办公室。
平心而论,疗养院的内部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但是,那层层比监狱有之过而无不及的铁门铁栏看在正常人的眼睛里,却叫人感到很不舒服。
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和蓝色护工服的医护人员不停的和陈主任点头打招呼,或者顺便询问交代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有些病情轻微的病人在护工或者自己家里请來的陪护照顾下,在苍翠的雪松竹子旁边散步或者发呆。
南言俊和谢琪安沉默的跟着陈主任一直往疗养院的纵深处走去。
一幢乳白色独立楼房前,入眼的是“重症监护”几个字样。
南言俊的脸部表情几乎有些扭曲,他在想安静的母亲最后发病的样子。
那时候,虽然父母做了最严密的防范,但那些防范只是针对几个小女孩。
作为家里力气最大的唯一男孩,他还是被叫过去目睹了一次。
母亲控制不住癫狂的女人:一向沉静柔弱的美丽妇人因为失去感觉,不知道饥饿冷暖,不愿意吃喝不要穿衣梳洗,沉默着却力气却大的惊人,撕烂了所有的衣服被褥,骨瘦如柴蓬头垢面……
一双眼眶深陷凹髅的眼睛发着野兽一样狂暴的亢奋的光。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亲眼目睹,才让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逾越那种可怕的心理障碍了。
他一直记得安静的发病,就是突然惯碎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撕烂自己全部的衣物……
现在,他才明白,他是一直想逃避的,他实在是不想亲眼目睹安静像她母亲那样的最后时刻。
可是,就像当初,他作为家里唯一的有气力的男孩,不得不被父母叫去帮忙。
现在,他作为必须对安静最终的了结负责的责任人,他必须的來面对,來目睹。
可能所有的人都觉得,既然他是男人,就应该拥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事实上,他的脆弱除了谢琪安,谁都不知道。
而谢琪安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男人那份不堪一击的脆弱。
谢琪安在心里设想过千百种安静现在的模样,唯一洠в邢氲牡降氖牵核孀懦轮魅吻鬃酝瓶患洳》康拿牛胙鄣木故牵徽诺ト瞬〈采希桓龉鞘萑绮裥稳菘蓍碌模揪涂床怀瞿昙偷呐宋奚尴⒌奶稍谀抢铩
“安小姐很久不知道进食了,现在全靠点滴维持生命,我们也有征求过南女士的意见,是放弃治疗还是继续维持,南女士不忍心抛弃,安小姐的妹妹也极力要求维持自己姐姐的生命,所以我们就设了专门的治疗病房。”
陈主任依旧神情冷漠,就像在陈述一件司空见惯的例行公事。
谢琪安却已经看到惊心动魄。
她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她赫然看见,安静枯骨似的一只手中,竟然还紧紧地抓着一只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枝条编织的枯萎黑灰的花环了。
瞬间,她明白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想起在西安,想起侯哥手下的人送她塑料樱花花环时南言俊的古怪。
当她抬起头看向南言俊,南言俊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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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唤醒她吗?”
谢琪安有些不忍的低声问道。
她看见安静似乎洠в写┮路孟袷浅嗌砉宓墓谝惶跻皆旱谋”恢小
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这家疗养院似乎还洠в锌脊┡荤靼灿行┎蝗痰南氲剑恢腊簿不岵换峋醯美洌
“我们是不是要那床棉被过來?”
南言俊抬起手抹抹自己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
“唤不醒的,医院在给她注射的点滴里可能是加进了大量的安定剂,否则,她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躺着……呵,老天爷为什么要她受这样的罪?她只有26岁啊……”
南言俊哽咽着,鼻息浓重,谢琪安扶住他的胳膊。
“那个花环,是我在中山公园用樱花替她编织的,那年,她才16岁,虽然,原來的花环早就不在了,我答应过她,每年,都要用最美的樱花替她编织一个花环,这几年,她在这里唯一知道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编织花环……我是一个薄情负心的男人,她还记得,可是我早就忘记了……”
“你不知道,安静,她曾经有多漂亮,多爱美,她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哪怕是一只发卡,都要最精致的……”
南言俊把脸扭向谢琪安,泣不成声。
“言俊,你洠в校抑溃銢'有忘记你对安静的许诺,是老爷嫉妒,不想你们在一起,不怪你,安静不会怪你,在爱着她的人眼里,她永远都是最美丽的,言俊,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一定会……替安静姐姐好好地珍惜你,替她,好好的陪伴你。”
谢琪安抛下手里拎着的东西,抓住南言俊的两只胳膊,有些语无伦次的极力的安慰道。
突然,病床上的安静似乎动了一下。
南言俊和谢琪安一起看向病床;就在他们不约而同的在想安静是不是会睁开眼睛的时候,立刻有一个手里举着盐水瓶的护士快步走了进來。
他们有些吃惊,护士竟然掐的这样准确?
年轻的护士仿佛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微笑道:“病人输液时间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走到安静病床前,把手里的盐水瓶挂在输液挂钩上,不由分说的就抓住安静另外一只瘦弱如骷髅的胳膊,飞快的把针扎在安静的胳膊上的静脉里。
安静的双手几乎找不到静脉了。
本來身体已经开始抖动的安静,随着输液瓶里的药液逐渐的流进体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干嘛非要她保持沉睡状态?我们來看望她,不可以叫她清楚一会儿吗?”
尽管谢琪安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洠в械览恚故侨滩蛔∪跞醯奈实馈
她觉得安静看见南言俊,应该会有所触动。
护士倒是见怪不怪了,含笑看了谢琪安和南言俊一眼:“病人现在已经是极度虚弱了,一旦稍有意识就会疯狂的自残,为了她的生命考虑,我们只能让她保持目前这种状态,小姐,你不要幻想她还可以记得谁?或者说还认识谁,她一直沉睡着,你们还可以來看看她,以她现在的病情程度,不需要她的躯体有意识三两次,你们就可以接到病危通知了。”
南言俊眼睛里含着泪水,面部几乎有些惊鸾,他死死的盯着病床上已经脱形的安静,护士同情的看看他,对谢琪安礼貌的笑了笑,又快步走出了病房。
谢琪安放开南言俊,独自走到安静的病床边。
仰面睡在病床上的安静一张变异似的窄窄的脸整个的映入她的眼睛。
很难相信,这张脸就是南言俊刚才泣不成声向她诉说的:安静,她曾经有多漂亮,有多爱美……
她的头发被理的很短了,但是依然枯败杂乱,深陷的眼眶给人一种恐怖的骷髅一样的感觉,因为缺乏营养,皮肤灰白,粗糙皲裂,她看起來不像是一个还应该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而像一个饱经风霜的风烛残年老妇。
谢琪安终于明白了南言俊的不堪直视。
南言俊,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