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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说说,在我认识你之前,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着叶宋就转头看着苏若清。
苏若清微微挑了一下眉,想了一会儿才道:“说来话很长。”
叶宋便道:“我想听听除了纯白、赋有其他色彩的你。”
苏若清手支着额又是一会儿沉默,道:“或许你不会喜欢。在当皇帝之前,我是个不得势的太子,父皇觉得我太过心慈手软。五个兄弟中最优秀的是二弟,父皇母后最疼爱的人是七弟。要想走到我今天的这个位置,需要很多的权谋斗争和冷血无情的手腕。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改变一个人的处境的最佳手段,没有人不向往,尤其是处于低谷苦求翻身之日的人。”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叶宋几乎可以想象,在政治上尔虞我诈必须残忍,不然就会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叶宋问道:“那你牺牲得多吗?”
苏若清道:“多吧,上天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得到了什么,必然会失去等同价值的东西。”
日头渐渐升高,周围都笼罩着薄薄的明媚的暖意,叶宋对苏若清说:“若清,我们回去吧。”
苏若清手臂收紧了叶宋的腰,冷不防地就把她压在下面,两人直直从树顶跌落下来。眼角两边的风景流逝得特别快,叶宋睁大着眼睛,脑后的发丝纷纷往上飘飞,她静静地看着苏若清专注的脸,以及头顶一掠而过仿佛看热闹的林中鸟。
苏若清张了张口,似说了一句话,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垂了垂眼帘,缓缓俯下头,在叶宋微凉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时间刚刚好,眼看就要到底,苏若清双脚在树干上踏过,几个翻腾以后,顺利落地,稳稳地把叶宋抱在怀中。
第二天傍晚,苏若清亲自把叶宋送回了将军府。
彼时暮色四合,巷中只余下最后一丝晚霞浅浅淡淡的余光,将两边的墙头映照得深邃有致,墙缝中生起的野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叶宋跳下马车,随手撩了撩钻进颈窝里的长发,负着手一步步往前走。苏若清便只半撩着车帘,静静地观望着她。
这时府里的叶青和英姑娘听闻叶宋回来了,都纷纷跑到门口迎接。英姑娘一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脸瞬时就垮了下来,像霜打的茄子。
叶宋走上台阶,随手往英姑娘额上弹了一下,英姑娘抱头嗷叫了两声。她便眯着眼睛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尚未离开的马车以及马车上坐着的苏若清,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苏若清对她点了点头,方才缓缓放下帘子。马车在略有些狭窄的门前掉了个头,往来时的方向缓缓驶远。
英姑娘问:“叶姐姐你们没什么吧,他仅仅是接你出去玩的吧?”
叶宋“嗯”了一声,抬脚跨进门口,英姑娘又道:“那苏哥哥呢,他来找过你,你有看见他吗?怎么说也该是他送你回来呀,怎么不见他人呢?”
叶宋脚下顿了顿,敛了神色,道:“我不曾见过他。”
苏若清回到宫中时,天色已经黑尽。宫里檐角下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他脚下走的长廊,被灯火照亮至那尽头,华丽至极中带着一点点难以诉说的孤凉。
他径直去了御书房,只是还没到,平日里身边侍奉的公公便迎了上来,唏嘘道:“唉哟皇上您可算是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一天一夜里,相爷知道了,如今已在御书房里候上了大半天了。请皇上恕罪,奴才擅做主张让相爷在御书房里坐着,不然他那副老骨头站个大半天怕是受不住”
苏若清步伐加快,不一会儿便在御书房的门前,道:“去给相爷上茶。”
“是。”公公应声下去准备。
苏若清推门而入,御书房内明亮的光恍若白日。香炉里的香因他一天没在御书房里也未点,但空气中尚残留着一丝冷香。他一眼便看见了李相,正坐在离书桌不远的地方。书桌上堆了几沓奏折,此刻李相全然没有料到苏若清会在这个时候一声不吭地突然回来,手里竟还拿着一张奏折,似乎看了一半的样子。
苏若清不辨喜怒道:“老师为北夏江山社稷劳心竭力鞠躬尽瘁,如今身体年迈仍不能歇下肩上重任,令朕不甚欣慰。”
在朝中面对文武百官,苏若清对李相一视同仁,只有在私底下的时候,苏若清才称呼李相一声“老师”。李相曾对他有过教导之恩,也是见证他坐上皇位宝座的顾命大臣。
按理说,李相在朝中的地位是不可被撼动的。
可是,当李相听到苏若清不咸不淡地如是说,以及抬头看见苏若清不悲不喜的表情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剧烈地颤了一颤,手中的奏折险些没拿稳差点掉在了地上。他忙躬身道:“老臣参见皇上。方才这本奏折落了在地,老臣正为皇上拾捡而起。是老臣喧宾夺主逾矩了,请皇上责罚。”
苏若清顺势就把李相托起,道:“老师言重了。既然事情如老师所说,朕不是应该感激老师吗?”
第117章 感情需要步步为营()
李相额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躬身更低道:“老臣不敢。”
苏若清缓步从李相身边走过,来到书桌前,看了一眼桌面上堆放着的奏折,拿了一本翻开来看看,道:“朕听说老师今日在御书房等了颇久,可是有要事?”
李相恭恭敬敬地上前,把手里的奏折递给了苏若清。苏若清便在桌前落座,拂了拂广袖,取过笔架上的狼毫,轻轻点过手边的朱砂,一目十行眸光从上往下移动得非常快,然后在末尾批注。
李相在旁站了一会儿,道:“老臣听闻皇上出宫了,一夜未回。今日未早朝,便有大臣在议论了。国事一日不可荒废,红颜祸水,皇上切勿为了女人而耽误了家国大事。”
苏若清不置可否地挑起眉,目光显得有些锐利,道:“这么说,朕这一天的时间去了哪儿,和谁一起出去,老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了。以往朕也同样时不时没早朝,老师为何今日才来对朕说教这些?”说罢抬头看了李相一眼。
李相连忙垂头,道:“老臣不敢。”他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又道,“皇上,老臣老了,许多事情无能为力。只是忠言逆耳,即便是惹怒龙颜,老臣也还是要说。皇上后宫诸多佳丽,年纪也不小,是应该关心龙嗣之事了,应多去后宫走走,而不是和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宫外宿夜”
苏若清“啪”地一声放下了手中笔,抬起头来,不怒而威,道:“乱七八糟的女人?”
李相道:“皇上请一定要三思啊,那叶宋虽为大将军之女,不但是三王爷从前的下堂妻,她平日里的生活作风不检点,皇上是万不能和那样的女人扯上关系的!就算皇上龙颜大怒,该说的老臣还是必须得说!”说着便颤颤巍巍地跪下,“皇上关心后宫妃嫔,让她们早日诞下龙嗣,才是有利于社稷的大事!”
苏若清视线若寒霜一样落在李相的背脊上,道:“朕尊称爱卿一声‘老师’,不罚爱卿御书房内偷窥奏折之大过,爱卿就开始倚老卖老了吗?”
这时门外的公公送上热茶,一杯呈给苏若清,一杯呈给李丞相。公公上禀道:“皇上,归已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苏若清道,“天色不早,差人送丞相大人回去。”
“是。”
李相自知多说无益,哪怕是再说一句,今晚铁定不能拍拍屁股什么事儿都没有地离开,遂道:“皇上劳碌,万保重龙体,老臣告退。”
李相和归已在御书房的门口打了个照面。归已做人谨慎,侧身行礼让李相先行,李相摆足了架子睥睨他一眼之后,甩袖离开。归已直起身回头看了那背影一眼,方才举步进入御书房。
苏若清已然气定神闲地开始继续批阅奏折,顺口问:“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归已在下方站定,将前些日苏若清交给他的那枚黑玉佩双手托起送还给苏若清,道:“属下查到,的确是有一个杀手组织,其成员人人佩有这样的玉佩,但主谋者尚未现身,属下也未打草惊蛇。”
苏若清拿过玉佩,手指抚过上面的纹路,再敛眉细看了一会儿,忽然话不着边道:“摆驾如意宫。”
当晚,苏若清让人把御书房里的所有奏折都一并抬去了如意宫。李如意迎驾,穿得单薄却妩媚,眉眼之间尽是流芳柔笑。
苏若清亲手托起李如意的手,握在自己温润的手心里,另一手轻轻揽了她的肩膀,道:“外面天寒,便不要出来迎驾了。”
李如意身子半倚半靠进苏若清怀中,玩笑道:“那怎么行,万一臣妾不出来,皇上生气了转而就去了别宫呢,臣妾可不干。”
进了寝宫以后,李如意沐浴净身,身上香气***,一抬衣袖,便已醉人。
苏若清仍在案前处理奏折,她便跪坐在苏若清身后,手指搁在苏若清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罢后又按了按苏若清头上的几处穴位,让他得以轻松,边如家常闲话一般,道:“皇上每天处理这么多政事,已是累极。臣妾听闻今日父亲在御书房等候皇上多时,臣妾是个妇道人家,不好插手这些,奈何父亲又是个牛性子,劝也劝不动。他人老了,皇上就念在他尽心尽力多年的份儿上,要是说了惹皇上不高兴的话,皇上不要与我父亲一般见识好吗?”
苏若清拍拍李如意的手,不温不火道:“爱妃有心了。朕念及他年迈,已经让人送他回去休息了。”
李如意福一福礼,道:“臣妾多谢皇上。”
不知不觉就已夜深,李如意勉力打起精神侍奉在苏若清左右。苏若清桌上的奏折还没看完,道:“爱妃累了就去休息,不用守着朕,等看完了这些不一会儿就应该要早朝了。”
“皇上不用休息一下吗,如此身体怎么熬得住”李如意忧心忡忡道,“不如,这些明早再看吧?”
“无妨。”苏若清道:“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