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点不对!
一般情况下,一个虚弱的人因为没有力气,手都是松开或者虚握的,可三爷的手一直握的紧紧的,好像在握着什么东西。
三奶奶过去抓住老头子的手,掰开了手掌。
手掌已经肿的老高,这时手心里一个牛皮纸团儿掉了出来。
打开纸团以后,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七个字:他来了,十八年后。
看完纸上的字三奶奶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喉咙像被人掐住一样难受,她起身来到窗前,院子里静悄悄,远处漆黑幽深的大山深处有几点鬼火在闪动。
转身回来的时候,还没等走到炕边,整个人就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此时,已是深夜,偌大的满营子万籁俱寂,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屋子里发生的事,其实本不该有人知道,可是,这世上的事有时真的不太好说!
就在三奶奶把一切都弄完,熄了灯以后,从院子的暗处,一个人影儿鬼魅般的走了出来。他拄着一根拐棍儿,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这人站在那沉思了一会儿,自语道:“十八年后,嘿嘿,十八年后”。接着他出了大门,向着大山方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这之后,夜更浓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三爷这次恢复的时间很长,过了一个多月才出屋。
从那次的事以后,他再没有进过山,整个人也变得少言寡语。每当人们问起,他都敷衍着搪塞过去。至于那半个月里都发生了什么,那些日本人又去了哪里,还有……一直都是个谜。
******
十八年后,我在一家皮货店做掌柜,再一次想起了这桩多年前发生过的怪事。
这个故事里的沈三爷,就是我爷爷。跟爷爷一起进山失踪的人正是我父亲,而那个当时在院子里敲锣的小崽子就是我。
因为我是腊月初七出生,所以就取名……初七,沈初七。后来长大后人们都习惯叫我小七。
前面的那段往事里并没有提到我的母亲,是因为我母亲早已经不在了,奶奶说她是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这件事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不忍再提。
爷爷经历那次事件后就封了枪,之后在对面山腰又建了一个木屋,我和奶奶也随着住在了那里,常年守着那七八亩苞米地,日子也算挺舒坦。
现在回忆起来,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房子里挂满了各种兽皮,到处弥漫着松香味儿,火炉里红红的碳火烧得屋里暖哄哄的,爷爷吃完饭后总是点上一袋烟,然后拿出一块像大骨头一样的东西静静的看着,一看就是老半天。我至今还记得,那东西有一股怪味儿,上面还刻满了很小的文字。
还有,当时的狼特别多。晚上漫山遍野都是狼眼发出的绿幽幽的光。有时半夜狼群从房子周围经过,刷刷的踩着碎石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夏天,要是赶上阴雨天,大老远就能闻到它们身上那股特有的腥臊味儿。可让我最纳闷的是狼群从未攻击过我们,甚至都没有靠近过木屋。
记得有一次我问爷爷:“爷爷,你天天守着大山,那大山稀罕你不?”这时爷爷笑了没吱声。
我又问:“那狼群稀罕你不?他们为啥从来不靠近我们家?”这时爷爷用手摆弄着那块大骨头说:“哼哼,它敢!”
就这样我在那里平淡的生活了十多年,这期间我吊儿郎当的读完了小学,中学,最后考上了某个城市的一所连当地人都没听说过的大学。
值得一提是,到现在我的柜子里还能找到几本大学期间专心研究过的《金瓶梅》。那上面还留着我的注解和批语。
大学三年毕业后,我才发现自己苦心钻研的《金瓶梅》根本派不上一点用场。
后来经过几次折腾,在同学介绍下来到了这家皮货店,本来只打算暂时落个脚,没想到这一干就是五年,而且还稀里糊涂的当上了掌柜。
这五年里,我有时在闲着的时候,也会琢磨琢磨当年的那桩怪事。
那支神秘勘探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在大山里消失后,没人来调查这件事?爷爷他们又在大山里经历了什么?他为何回来后要金盆洗手,一个人孤苦伶仃守在山上?那几个字“他来了,十八年后”是什么意思?他来了指的是谁来了?还有我父亲…
琢磨来琢磨去,最终我还是觉得这只是一段往事,随着时光的流逝,终将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慢慢的就会被遗忘。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其实才刚刚开始。
直到多年以后我回忆起来,才猛然发觉,其实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地方,早就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等着我。
第3章 干尸()
在六月份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封挂号信,是章怀寄来的。他是我大学同学,一个身材高大长相猥琐的人。在上学时他经常参加一些级别很高的散打比赛,还曾拿过不少冠军,所以同学们都叫他章大侠。但后来叫着叫着就变了音儿,直接叫成章大瞎子了。
这大瞎子哪样都好,就是有点色!
信的内容不多,大概意思是说他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可能快要死了,过几天会来找我,让我在十八号左右千万别出门,等着他。
说心里话,看完信之后我对里面云山雾罩的内容并没太在意。以我对章怀的了解,他很善于搞一些恶作剧之类的事儿,整得神秘兮兮,等你着了他的道儿后,他就会开心的不得了。
可这次他大概不知道,周文东来我这出差时说过他和章怀在端午节一起吃饭的事,而且特别强调章怀的状态很好。
从端午节到现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去掉信件在途中的用时,还剩不到十天。也就是说他在这十天里突然要死了,然后写了封挂号信,神神叨叨的来告诉我。
这厮一定是不知道我已经通过周文东知道了他最近的情况,所以又开始扯淡搞事情。
他的设想我能猜出个大概:我接到信很吃惊,然后去找他了解并安慰一番,他于是请我喝点啤酒撸撸串,席间豪迈的向我诠释着大丈夫生何欢死何惧的道理,接着微微一笑,极有深度的对我说他举重若轻,一切早已看淡,都无所谓云云。
我这样想完,信也没怎么细看就扔在了一边。接着每天还是继续忙铺子里的事。
可让我十分意外的是四天之后他真的来了。
他是中午的时候到的,当时伙计告诉我说看见有一个戴墨镜的人缩头缩脑的在门口张望半天了,我并没在意。过了一会儿这厮进来了,一看戴着墨镜才知道原来伙计说的就是他。真是服了,六月份戴墨镜的,这里不会再找出第二个。
他进屋后喊了我一声小七,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着掏出一盒大前门,撕了几次才打开,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
有点反常,这货平时说话哇啦哇啦的,今天没声了!
我这样想着瞥了他一眼。这时竟看见他拿烟的手在发抖。
不过他看起来倒是真有些憔悴,脸比以前瘦多了,眼睛还有血丝。
“这手咋还哆嗦了?得帕金森了?”,我边说边拿出一盒555扔给他。
我说话的时候章怀抬头看了一下,没等我说完他就忽的站了起来,然后可能不知该说什么,噗噔又坐了。
“你这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咋滴,神经也不好了?”我边笑边说。
“小七呀,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弄不好我要驾鹤了,你那么聪明,得帮我!”。
嗯?
章怀的话音到最后竟带着哭腔,这不太好装。
他接着说:“小七,说实话,这事儿太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咋还和我有关了?”我问。
“你先听我说完!”
“好好好,我听着,你说”。我说完,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他一系列的反常举动让我也开始吃不准真假了。
章怀用手抓了两下头发,又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眼睛直瞪着我身后的货架,可能在整理思路,过了一会才开始说。
事情是这样。
上个月周文东在他那离开的第二天,有几个朋友来找他一起去新疆,他是个喜欢旅游和探险的人,也一直想去那里,于是就答应了。
他的这几个朋友背景比较复杂,都很有钱。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片荒漠,在新疆的若羌县。著名的楼兰古城、米兰古城、小河墓地、以及罗布泊、雅丹地貌、都在若羌境内,很多的探险爱好者都知道那个地方。
说心里话,我不太清楚这些有钱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那种荒漠是生命的禁地,可偏偏有人非要进去。章怀说他们是想在这片没有生命的大地上寻找人生的真谛。我认为那纯粹是扯,只能说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他们去若羌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想看看古楼兰遗址。不过到达那里后觉得没意思,向导就带着他们到其他地方转悠了两天。
具体说,是阿克苏河南岸大概三十公里的地方,那里很荒凉。
章怀遭遇这件事儿,纯属是因为动机不纯,他私下带着一个朋友的妹妹到营地周围去转悠,说是领略沙漠风光,其实我知道他想的是啥。
他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这时,在荒僻的沙丘后面发现了一个被荒草掩盖的洞,严格的说就是地面上的一个大窟窿。
那个女孩很好奇,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怂恿他挖开看看。这个眼神把二货的脑子当时就整短路了,不过他也不傻,就象征性的用手刨了几下。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窟窿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固,才刨了几下地面就塌了,他跟着掉了下去。这时才发现,地面上的砂层其实很薄,不需要多大重量就能压塌,之所以保持到现在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站在上面。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