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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麻木不仁,是一个冷血法医。
这样我就不会再为死者伤感,也不会乱发慈悲。
仰面朝天。
阴晴不定的天又下起了雨。
一天当中停一阵,下一阵,也真是奇怪。
空气里弥漫着氤氲的雨气,略微有些冷寂,但那股强烈的悲伤却是强大的,透入心扉。
见到死者家属的时候,他们哭得泣不成声,嚷着要见已经被解剖的韦娜。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让家属见死者,容易引起乱子。
所以。
我们暂缓了移交韦娜的遗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晚上的时候会交给殡仪馆方面。
女儿死了,还不能见到她的尸体,当母亲的已经哭晕了好几次。
没办法!
只能让家属带回,问话也没有办法正常进行。
天逐渐黑了下来。
不想再麻烦孙所长,于是我们决定晚上用泡面充饥。
去买泡面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两个民警的对话,心生好奇就凑了过去,问他们说在说什么。
看到我他们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徐法医,说他们是在聊韦娜案子的事儿!
“喔?”我满心好奇,问他们,“你们有啥看法,也和我聊聊!”
“也没啥看法,就是觉得这韦娜挺可怜的。”一个人说,另一个人附和,“是啊,他们那边的人和我说,这韦娜当时一直在求救,可周围二三十人没有一个人去救她,还当她是在临场发挥,你说这得多绝望吧!”
是够绝望的了!
“这韦娜要是真在屋里出的事,那这凶手也够可以的了。”
他的意思是说凶手胆大。
另一个人又开口补充,“你一说我还真就觉得纳闷,外面那么多人一点动静儿都没听着?!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给了我一些提醒。
的确正如他们所说,如果屋内真的发生过剧烈打斗,韦娜应该会大声求救才对,剧组的人没有理由听不到。如果说没有发生过打斗,又不好解释韦娜身上那么深的刀伤,就算是熟人作案也全无可能!
“对了,徐哥,你等我一下。”
其中一个叫魏东的民警同志跑到物证室,取出在现场发现的一部手机。
“这是韦娜的手机,发现的时候手机处于拨号界面,但是并没有拨通!”
拨号界面?
也就是说韦娜出事前准备拨打电话!
我急忙问他,号码是多少?
他的回答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急救中心。
韦娜生前准备给急救中心拨打电话?!难到她预示到自己可能会出事!?
我深吸了口气,一时之间还真想不通。
“这样吧,辛苦你们一下,明天帮我去查查韦娜的人际关系,还有她生前去过什么地方,等家人情绪平复了以后在做个笔录!”
“好,徐哥放心吧!”
“嗯。”
我拎着塑料口袋回了屋。张汉光着脚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八成是在看小说。小梅翻看着现场拍回来的相片,认真地研究着案情。
“东西买回来了,想吃什么味儿自己过来泡!”
说完,我把泡好的面送到小梅面前,“别研究了,我给你买了一包鲜奶,睡觉之前喝了。”
“为什么只有她有奶?”张汉猛地坐起,吃起小梅的醋来了,“又给把面泡好又给买奶喝的,你啥时候对我这样过?还说你们俩没有奸情!”
“闭上你的乌鸦嘴!”
“唉,有异性没人性啊,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张汉下了床,把热水端到桌上以后才发现面已经给他泡好了,就回过头冲我妩媚一笑,“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么么哒!”
“节操呢?”
真是鸡皮疙瘩都碎一地。
第69章 粪坑()
吃面的时候我一直反复想着魏东,也就是那个民警说的话。
的确。
拍摄电影的背景庭院和那间房子非常的近,具体说就只有几步之遥。如果有声音一定会被听见,除非是一刀毙命,但现场不符合这一逻辑。
死者韦娜,在中刀以后从房子里跄踉走出,剧组以为是她的深情演绎,还误把她身上流出的血当成是道具血浆,以至于直到韦娜死去都没有人救她。
如果韦娜是当场毙命,那她没理由能从房子里走出来。
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跟前一边吃碗面,一边看小说的张汉,现场真的一点凶手的痕迹都没有吗?
张汉点了点头,说没有。
现场除了死者的血脚印外没有其他的发现。说着他又把从现场带回来的指纹膜和脚印样本放到我面前,“如果凶手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那么这个指纹鉴定就没什么价值,至于这个血脚印……也没啥可研究的。”
“刚才一个人和我说,韦娜出事之前有准备打电话。”
“这倒是个线索,打给谁的?”张汉问。
“120急救中心!”
听到这个回答张汉也为之一愣,坐在旁边闷声偷听的小梅也露出一丝不解。
“哎,我问你,啥叫有准备打电话?”
“准备求救。”我回答。
“你这意思就是说她有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
我点了点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这样。
张汉就奇怪了,正常的案件都是突发性的,哪有人会预知自己被害的。再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最应该拨打的是报警电话而不是急救中心!
“这只是疑点之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从死者出事的地方到那房子里最多不超过十步,如果死者是在房间里被害的不应该会没有声音。”
“凶案现场不是在房子里?”张汉腰板挺得更直了,“我可以向***保证,不光是房子里面,现场周围一左一右我全都查了一遍,没血迹,没刻意脚印,一切都很正常。”
“会不会是剧组里的人干的?”小梅问。
我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剧组的人给我们看过人员出入表,上面写得很清楚,韦娜是今天早上才被招到剧组里的。
“对这个韦娜我们还不了解,不好下结论。赶紧吃吧,一会就该凉了。等明天早上我们去韦娜家看看。”
说完我捧起桶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晚上天气有些凉。
山里面的天气就是这样,早晚温差大,所以孙所长提前给我们加了被褥。就在我们准备各自休息的时候,民警魏东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张汉掀开被子望向魏东,“你小子还行不行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是,徐哥,又出事儿了……”
我猛地坐起,看向魏东时,远空中一轮荒诞的月映入眼帘,并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出啥事儿了?”
“死人了……”魏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样子是跑着过来的。
“死人了?!你们这什么破治安啊,这次几个小时就死了俩?”张汉叹了口气。
“所长让我过来接你们的,三位领导能不能快点,晚了我可是要挨处分的!”
他着急忙慌地说。
从床上爬起来,我们带上了工具就上了车。穿过层层夜色,不久,魏东把我们开出了五莲花镇,而且越来越偏,最后停在了一山脚下。
“这?!”
张汉不禁奇怪,我心里也蒙上了一股寒意。
这里黑洞洞的,除了远处村子里零星的灯火和黑空中暗淡昏黄的月,周围就再也没有半点光亮。
“是附近村子里村民报的案,说是在山上的牛粪池里发现了一只人脚,我还没有去现场,具体是啥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牛粪池里的人脚?
这倒是新鲜。
“先上去看看。”
我们沿着山坡向上走,十来分钟后,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看到不少民警的身影,在视线正前方围着一个东西看着,走过去以后一股很重,很腥的牛粪味扑面而来。
“正常的牛粪不会这么腥!”小梅说。
“我去,你很专业啊!”
“那当然啊,我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的,我……张汉,你什么意思啊?!”小梅娇嗔着,用小手拍打了张汉一下,张汉就开始和她嬉皮笑脸起来。
“你们两个严肃点行不行?”
我低声责怪了句,他们两个顿时安静下来。
“徐法医来了……”
他们小声嘀咕,并把路让开。
走上前去就看到一两三米长,一米宽的牛粪池。农村人通常会在地头上挖一个坑,将牛粪储存在里面给田土施肥。但随着农业科技发展,也因为常有孩子掉进粪池里淹死,所以这种方法就很少用了。
“是淹死的吧?”
周围的民警议论着。
我回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泥土地,竟然都是这些民警留下的脚印。
醉了。
看到他们真的是一点常识都没有,一大群人围在现场看热闹,把现场都给破坏掉了。
后来我才知道。
派出所里的正式民警也就十来人,其余的都是协警。
“都离远点!”
我大叫了一声。
他们大眼瞪小眼,缓慢离开。
张汉走到来问我怎么了,干嘛发脾气。
我指了指地面,当张汉看到满地都是这些民警的脚印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破坏现场就是间接在帮助凶手,也就在无形之中成了帮凶。我这句话说得可能会有些过分,但破案这种事容不得你有一丁点的马虎。
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在提取脚印也没有什么价值,索性就直接将尸体从粪坑里拉了上来。
死者男性,短发,目测四十岁上下。
左腿弯曲,右腿抬起,双手端坐状,四肢僵硬紧绷,无法外力缓解,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