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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一片萧条,大殿门前,宫女和太监皆人心惶惶,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好好的昏迷不醒了,远远的听到小太监的呼声:“皇上驾到。”
声音一落,宫殿门前,跪了一地。
软轿停了下来,小亭子早上前一步掀起锦帘,领着人弯腰候着皇上,皇上率先下了软轿,回身望着轿内,温润的声音响起。
“来,玉云,到了。”
“谢谢皇上了”叶玉云的声音依旧温柔,一点娇蛮居高自傲的神态都没有,笑着牵了皇上的手出了软轿,两个人一起往大殿而去。
而轿前,小亭子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仍在思索刚才皇上对贤妃的称谓,竟然那么亲热,皇上是真的喜欢贤妃娘娘了吗?看来贤妃娘娘要宠冠后宫了,皇后之位,夜家想都别想了,一侧的小太监推了推小亭子,提醒他。
“亭公公,皇上快进去了。”
“喔”小亭子回过神来,赶紧一溜烟的追上前面的人,紧随其后,一路上仍在思索刚才的事,看来以后是贤妃的天下了,这宫中当真诡异莫测,谁又能保证日后贤妃不会落马呢?
一行人上了石阶,长廊,直奔寝宫而去。
寝宫之内传来细小的哭泣声,伴随着无奈的叹气声,传出了寝宫之外,上官曜听着这样的声音,心陡的一沉,没来由的心慌意乱,难道母后真的出事了,装是不可能装到这种地步的,手心立刻冒出细密的冷汗,从前母后柔声细语照顾他的画面,清晰的映到脑海中,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而他为了皇权,竟然和母后关系恶劣至此,连她昏迷不醒,都怀疑是她的别有用心,这真是该死。
叶玉云轻轻拍了上官曜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心急起不了作用,现在要赶紧让御医救醒太后才是真的。
上官曜镇定下来,脚步凝重的往内殿走去,身后,一班小太监看皇上脸色罩上一层寒霜,谁也不敢说话,通通站在殿外候着,只有大太监小亭子跟着皇上和贤妃身后走进去。
寝宫之中。
朱红色的大床上,海水纹的蓝色纱帐支起来,那大床之上的人,此刻安静的睡着,往日光鲜绝色的容颜,此刻透着纸质的苍白,连唇都失去了血色,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上官曜缓缓近前几步,母后的绝色姿容,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可是此刻细看,她竟然已经老了,昨儿晚上的事对她似乎是个打击,所以她才会受不了如此一击吗?
“母后?”
上官曜挨着床沿坐下,伸出修长的大手紧握着那毫无活力的纤手,软棉棉的一点活力都没有,就是这双手曾多少次,抚摸着他的头,疼宠的望着他,而现在她竟然如此安静的躺在这里,不,他不能让母后就这么死去,上官曜眼瞳陡的浮起寒气,朝一边大喝:“御医呢?”
寝宫之中,以张沼德为首的几名首辅御医,唬得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
而先前立在床边小声哭泣的人竟是淑媛娘娘夜素雪,看到皇上和贤妃娘娘一起进来,两个人看上去很恩爱,这使得她愤恨得忘了行礼,此刻听到皇上的一声喝,她也醒了过来,缓缓施礼。
“皇上,母后她?”
夜素雪说着,声音便哽咽了,上官曜脸色陡冷,喝止:“母后不会有事的。”
说完掉头望向张沼德:“为什么太后娘娘到现在还不醒,你们难道就这点本事了。”
“禀皇上,臣等正在全力诊治,只是娘娘气息微弱,而且经脉很乱,臣等按方下药,可是娘娘根本醒不过来,臣?”
张沼德说不下去了,他是御医院的首辅御医,又是太后娘娘的主治御医,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就是他的医术,也是极自负的,可是不管他如何下药,娘娘都不肯醒过来,现在只能用药物维持住,让他们有时间想配方。
“你?”上官曜怒指着张沼德大骂:“没用的东西,来人,给我把这没用的东西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此言一落,张沼德脸色发白的瘫到地上去了,而寝宫内的其他御医,个个吓得脸色女白,身子颤抖,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眼睁睁的看着外面飞奔而进几个太监,把身子发软全无力气的张沼德大人拖了出去。
上官曜命令完,再次掉头望着太后,看也不看身边跪着的几个御医,一字一顿的开口。
“立刻去想办法,如若太后娘娘不醒,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们,如若太后有事,朕绝对会要御医院的所有人陪葬。”
声声冽厉,如死神降临,寝宫之中,所有人都觉得胸口一窒,喘不过气来,而那些御医更是吓得连连的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还不快给娘娘诊治。”
上官曜说完,站起了身让出位置,自已坐到一侧的椅子上,定定的望着床上的母后。
跪在地上的几名御医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几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站起身,别说腿了,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冷汗涔涔,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有办法诊治,可是皇上还坐在这里,只能强撑着走过去,轮番的上前诊脉,合诊开配方,全力而为。
上官曜一直坐在软榻上望着太后,久久没出声,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只有贤妃叶玉云轻轻的走到皇上的身边,伸出手拉着他,上官曜难得的没拒绝,握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望着床上的太后娘娘。
第119章()
淑媛夜素雪脸色冷沉沉的,眼睛里更是冒着火花,紧咬着唇,怒瞪着叶玉云,本来心疼着姑母的,现在竟然嫉恨得忘了去伤心。
不知道叶玉云又偷偷摸摸的做了什么事,使得皇上竟然对她另看相看,以前她可没发现皇上对她有多特别,可是现在竟然对她不一样了,难道自已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之位落入夜家之手。
不,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成为和姑母一样高贵的女人,夜素雪握紧了手,指甲刺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
叶玉云抬眸悄然的扫了一眼夜素雪,这女人难看的脸色,紧握的双手显示出她是多么的生气,叶玉云的心里浮起一丝快感,这个女人总算气到了,以往不可一世的样子,今日也算受到教训了,真是自找苦吃,叶玉云低首,柔声的开口。
“皇上,玉云有一事想说不知当不当说。”
“说!”皇上的并没有看叶玉云,仍然望着床上的太后娘娘,此刻他的心里很后悔,其实昨夜明知道母后一定在里面,自已可以另找别的方法理开,可是当时只想着捏住母后一个把柄,却忘了母后是刚硬的女人,怎么受得了这种对待?
“皇上,还是张贴皇榜,招天下名士进宫为太后娘娘诊治吧,这样一来可让天下人知道皇上的孝心,二来可以尽快治好太后娘娘。”
叶玉云柔声细雨,不显山不露水的神色,却一下子为皇上博取了名声。
上官曜眼神暗沉下去,虽然没说话,但是握着叶玉云的手却紧了紧,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话,叶玉云淡淡笑了,眉眼越发的柔媚,对面的叶素雪气恨得想撕了这女人的脸,表面上不为难自已,事实上那骨子里散发出的不屑,以及眼神间的鄙夷,令夜素雪快发狂了,但这种时候,她还不想找死。
这时候,皇上的沉魅的声音已响起来。
“小亭子,立刻拟旨,张榜天下,太后大病,召天下名医进宫,凡揭皇榜者赏金一千两,医好太后大病者,赏金一万两,立刻进御医院。”
“是,皇上。”
小亭子领了旨立刻出去办这件事,拟好圣旨送往内务府,让内务府的人即刻办这件事。
皇榜一出,果然有很多名医进宫,只可惜太后依旧昏迷不醒,这些揭榜者是看在那一千两黄金的份上,才自告奋勇的进宫来治病,可是所谓江湖名医,根本就没有实质的本事,也许有了那么几手,被周遭的一吹捧,便成了名医,自已也自认为天下无敌了,便跑来揭皇榜了,重点是那一千两黄金。
结果折腾了半天,也没把太后娘娘折腾醒了,最后折腾得皇帝发怒了,一声令下,二十板子屁股开花,死去活来,虽然得了一千两黄金,可差点去了半条命,结果这么折腾几番,再没人敢揭皇榜了。
三天时间过去,太后娘娘依然没有醒过来,而且脉络越来越细,御医院的那些御医,提心吊胆的禀报了皇上,结果再次遭了一顿打,整个皇宫里,搞得人心惶惶,就是朝中的大臣也受到了牵连,有很多党派是属于太后的,现在太后娘娘如此状况,这些人忧心忡忡,生怕太后娘娘真的出现什么状况,皇上会对他们这些人下手,那脸上的愁容越来越密,三个一群,五一个一党,没事就凑到一起商量对策,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眼下只有医好太后才是正理,太后可是他们的保命符。
于是,这些官员也出动了人力,各方连络名医,希望能医好太后的病,可惜没人敢出来找死,就是有那么一些能力的,也不想自找苦吃。
皇上一直流连在长信宫里,陪着太后娘娘,三日来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可见皇上和太后母子二人感情确实深厚,即便有隙缝,可也影响不了母子的亲情,此时上官曜的心中有蚀骨的悔恨,为何要害母后呢,如若她离自已而去,虽得了皇权,只怕心里的阴影永远存在。
王爷上官霖那晚受了伤,不过并无大碍,休养了几日,已恢复了很多,此时看太后昏迷不醒,皇上连早朝都不上,他只得撑着身子,进宫为皇上分忧解劳,没事的时候,陪着皇上待在长信宫内。
相较于长信宫的凄凉,金华宫那边却是一团的欢乐。
外面监视着金华宫的侍卫早就撤了,而婉婉不时把长信宫那边的情况报了过来,云笑的小脸蛋上是越来越开心,想到上官曜此时的悲痛,真是大快人心啊,金华宫内,不时的听到皇后欢快的歌声,虽然这歌声有些深奥难懂,但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