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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笑着行礼,“多谢严大人关心!景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哦?说来听听。”
景云拉过一旁的春喜说道,“景云的贴身婢女春喜曾朝夕陪伴我练琴,她的琴艺与我相差无几,若李小姐不介意春喜婢女的身份,那就让春喜代替我与李小姐同奏,以弥补我今日无法操琴之遗憾。不知李小姐,愿否?”如天籁般的声音微微低沉,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且句句隐含深意。
“这,我……”英茜直觉想拒绝,让她跟一个婢女对琴,简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可她又不能拒绝,是她自己不分身份在先,要挑战景云的。
英茜心中百般不愿,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却是不能反驳,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赢了一个婢女,脸上也不光彩,若是输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也丢了葫芦城所有人的颜面。
严大人脸色不好看,看着景云的目光犀利,景云坦然回视神色正常,唇边扬起恭敬有亦也微笑。不是说想听碧水城女子的琴音吗?那就听吧!
“主子!”春喜不安的看着她,景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春喜会弹琴不假,但要跟英茜比较,自是远远不及。
英茜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着唇,求救的目光望了她奶娘,又望严大人。
相王眼光一转,爽朗笑道,“当真是两全其美!景云这个法子甚好。春喜姑娘的身份虽是婢女,但她的琴艺乃景云所授,代表的也是景云,与李小姐同奏,倒也不算是辱没了李小姐。看来,小王又有耳福了!”
相王都这么说了,此事已没有转圈的余地。
诗礼叹道,“你现在可以去处理伤口了?”
景云摇头,“我先帮春喜调琴,看看顺不顺手。她呀,跟我一样,对琴,挑的很。”
春喜搀着她来到琴台,景云坐下,勾动琴弦试了几个音,传到观荷殿听起来就是散乱的几个音符,众人以为她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景云淡淡一笑,指尖流动,一串听似随意却能荡人心魂的音符便流转开来。很短很短的一串,在这月光笼罩,宫灯影摇,荷花满池的夜景之中,那听似飘渺、柔中有动的短短一串,仿佛要直接拨到人心底里去,却又在将达未达之时,遽然停住,叫人意犹未尽,好不难受。
这一串音符,她是要告诉别人,她并非是因为自己不会才找人替代。也是在警告那些人,她虽淡然处世,不喜与人争锋,但并不代表别人找上门来她会忍气吞声,任人欺辱。
谁若存心与她为难,必会自取其辱!
对面阁楼的英茜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已知对方非是等闲,但此刻她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至少,要赢过那个婢女。
景云道:“这琴有些不合手,麻烦这位管家再取一架过来。这一架就放在这里,我还要再比较。”
另一架琴送到面前,她点头道:“你们都退下吧。身边有人,会影响春喜。”
下人们应声退出,两座阁楼相对的位置都是半敞开式的建筑,坐在对面大殿之中能看见这里帷幕之前的大致情景。
景云象征性的瞧了瞧,低声交代了几句,将其中一方琴情悄拿到琴案之后,顺着地板推到帷幕背后,然后起身离开,到了被雕花屏风遮挡的楼梯。再悄悄转到帷幕背后。
诗礼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盘膝坐地,将琴放在身上,他才明白她的用意。他先前就很纳闷,以春喜的性子不大可能拥有高超的琴艺,原来她只是拿春喜做幌子。他再一次感叹她的聪明,就如同一年前的那场布局,对形势以及各方人的心理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只不过,这一次,她对自己也够狠!
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抚琴,面上的神色很认真,她的手,十指尖尖葱莹如玉,在琴弦上飞舞拨动,丝毫不顾及左肩的伤口。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一人在外,孤身奋战,为夺取胜利,既要躲着敌人的明抢,也要防着自己人的暗箭,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人生便是这样残酷,有时候,为环境所逼,对自己残忍,也是不得已的一种手段。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染血的左肩,她平静苍凉的眼神,薄凉带笑的嘴角,总能牵动埋在他内心深处的疼惜。
他走过去按住她的手,“你有伤在身,让我来。”
景云愣了愣,一抬头,便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怜惜,不似平日里永远也看不穿的温和面具。她微微一怔,淡淡笑道,“不行!男子和女子的琴音,有差别。”
帷幕前方,春喜很有礼貌地说道:“李小姐,该您了。”
英茜的琴音,韵律悠扬清悦,如琮涂流水,让人倍觉舒畅。果然是技法纯熟,只可惜少了一份内心的恬静和淡然,听起来虽动人却不足以动心。
而景云的琴音,古朴苍茫,铮然铿锵,令人如临高山之巅,陡然心胸开闹,热血沸腾、心绪澎湃。可每每即将到达巅峰之时,却又逐渐收了势,总给人一种不能完全尽兴之感。
高山流水,流水高山,两人的琴音听上去似是不相伯仲,各有优劣。但真正的个中高手,必能听出其中蹊跷。一个全力施为,一个有所保留。
观荷殿里的众人面色不一,有惊诧,有思疑有赞叹,也有少数不懂琴音的不以为然。
一名琴技不俗的女子道:“想不到景云身边陪她练琴的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有些琴技,那景云的琴技岂不是登峰造极了?”
另一名女子道:“听她刚才弹的那一小段就可想而知了!”
一名对英茜先前抢尽风头很是不满的女子道:“李小姐自以为琴技江南第一,无人能比,什么人她都不放在眼里,今日还想尽办法挑战景云,想不到,却是自取其辱!哼!看她以后还那么嚣张!”
“呵呵……”一群女子捂着嘴发出低低的笑声。
英茜咬着唇,回到座位,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这场琴技之争,谁胜谁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那晚第一次见到诗礼的竹林开始,诗礼便知道她定有着非凡的琴艺,却不料她这样的女子竟能弹出这般大气磅礴的气势来,尽管她刻意控制在某一个高度,并未全力发挥,也足够令他震撼。
也许她也曾对未来充满希望,有过宏远的志向,只是被世事磨尽,历尽沧桑沉淀,只余下平静淡然。
一场波涛暗涌的晚宴终于在琴声中落下帷幕,但相王都还未能定下妃子的人选,一切还得继续。
诗礼和景云来到为他们安排的寝居,叫了御医来看诊,开了个方子,诗礼坚持亲自为她包扎伤口。景云疲惫的靠在床头,轻轻瞌上眼,心神一放松,痛感愈加的清晰透彻。
春喜很不解的问道:“主子,我不明白,您明明可以胜过李小姐的,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故意控制在和她同一水平?”景云缓缓睁开眼,接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她可以赢过英茜的,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输得很难看,但她却不能让严大人下不了台。只要保持在伯仲之间,那便是胜了李英茜,又不至于让严大人在相王面前颜面无存。
这之间分寸的把握,确实不易,甚至比全力施为还要难上许多。更何况,一个婢女的修为本就摆在那里,若是太过了,就等于昭示其中有异。
诗礼目光幽深,落到她身上,既是赞赏,也是温柔至极。他为她搭上薄被,道不胜,已是胜了!
不胜而胜,明眼人,谁会不晓?
春喜似懂非懂,诗礼扶了景云躺下,又道:“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景云轻轻点头,刚闭上眼不到片刻,一个丫环进来禀报:“少奶奶,相王来访。”
景云双眉微蹙,淡淡道:“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是。”
春喜道:“他一定是担心主子的伤势,所以过来瞧瞧。主子为什么不见他呢?”
景云叹道,“这么晚了,公子又不在,以我和他这样敏感的身份,私下见面,无端授人话柄。”
说罢重又闭了眼,春喜知趣的不再言声。
又过了不到半刻,门外响起那丫环急急的阻拦声:“我家夫人歇下了,您不能进去的。”不知道是谁正要往里进。
春喜听到脚步声,连忙去门口拦,景云叹了口气,“想好好清静下都不行。”她摆手道:“算了,进来吧,你拦也拦不住。”
没想到景文笑咧咧地大步踏进来,“就是嘛!还是景云了解我。”
景云坐起身,靠在窗栏,“景文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给你送灵丹妙药。”他扬了扬手中的白玉瓶子,递到她跟前。
景云微微一笑,“谢谢你,我已经敷过药了。”
景文道,“那些个庸医的药哪能跟我这药相提并论!你拿着,我可是受人之托来的,你就算不用也得收着。”
景云微怔之际,景云已经把药瓶子塞进她手里,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诗文哥那个人,他要是两眼一瞪,我就算半夜睡着了,也会被他吓醒。”
他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引得景云忍住笑起来,心中却又漫出丝丝苦涩。她垂眼望着躺在她手心里的精致正瓶,怔怔发呆。
第39章 选妻失败()
景文搬了个凳子坐到她床前,收起平常的玩笑神态,探头,轻声同道:“景云,你真的不在意诗文哥选妻吗?”他的眼神,几分试探,几分诚挚,几分期待。
纤细莹白的手微微一颤,她唇边的浅淡笑容簿凉而苦涩,低头淡淡道:“男婚女嫁乃平常之事,我该祝贺他。”
景文皱眉,摇头做怨妇状,“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景云,你没当我是朋友。”
景云抬眼望他,望了好一会儿,一直望到景文心里发虚,方道:“景文公子想从我这里听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