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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终究是舍不得她,想为她尽一份力,尽管她也许并不需要。转过头,对屋脊上的黑衣人问道:“严宇,你可想好了怎么死?”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他以前的贴身侍卫,也曾跟随他出生入死,他曾十分信任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竟也会背叛他。
严宇目光一闪,不敢直视诗礼的眼睛,垂目道:“属下背叛主子,自知罪该万死。今日过后,倘若属下还活着,任凭主子处置便是。”
诗礼沉声道:“枉本公子从前对你信任有加,你却背叛你的主子,你确实罪该万死!”
严宇垂下头,手中绳子抓的死紧。
诗礼又道:“但念在你曾与本公子出生入死的份上,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在下,在下的母亲与景云现在何处?只要你肯说实话,本公子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还会如从前那般视你为心腹,封你做在下的侍卫长。”
严宇抬头,眼光微微一动,眉头微拧,似在挣扎。他从来不想背叛那个曾生死与共的主子。可是,他不想他喜欢的女人死,所以,他还是选择了背叛。
外遇奶身边的陈总管眉头一皱,咳了两声,严宇神色一震,恢复如常,望着底下吊着的二人,说道:“他们就在我手上。”
在诗礼与诸葛景雷不自觉互望了一眼,严宇这一顿,就说明有问题。
外遇奶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却愉悦:“妾身早就听闻诗礼与诗文二人皆武功盖世,妾身很好奇,你们二人……到底谁更胜一筹?不如,打一场吧。以生死定胜负,赢的那个可以选择救下一个人。如何?”
诗礼眼神微微一震,定定望向外遇奶的方向,他眼底闪过无数情绪。
外遇奶说罢,转过头,对着身边的男人嫣然一笑,灿烂风华流传在那未曾老去的容颜,仿佛二十多年前听他说“此生独宠她一人”时的模样,她在他耳旁低声笑道:“怎样?这个游戏不错吧?严威,你说呢?他们两个……谁会赢?谁又会输?不论谁赢谁输,这场戏都很精彩,你说是吗?”
不错,她身边这个男人,便是严府严大人严威。听她这么一说,严威瞳孔一张,目中的恨意愈发浓烈,似是想一把掐死这个女人。
外遇奶看着他的眼睛,就是那双眼睛,曾经充满了深情蜜意,欺骗了她的感情,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毁了她的一生。她唇边的笑容依旧灿烂,眼光却是寒冷如冰,“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怕你恨,我只怕你不恨。”
严威恨极,却又开不了口,恼怒的转过眼,不愿再看她。他望着广场上的兄弟二人,心内百感交集。
诗文眉头一拧,凤眸深沉,诗礼单单看过来,两人都没说话,也没动。
外遇奶扬眉,冷笑道:“怎么?你怀疑她们二人是哀家让人假冒的?严宇,放绳。在下倒要看看,他们被火烧死,心痛的人到底是谁?”
严宇面色一凝,将左手中的绳子放下一段,那倒挂着的人的头发哧的一声,被火苗燎到,散发出一股焦味。
而那烈烈的焦灼气烘烤着她的脸,瞬间便已通红,灼痛感令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像是煎在热锅里的活鱼。
她目光望着诗礼,既怨且怒。
诗礼有瞬间的怔愣,不自觉上前一步,又顿住,目望高抬。
严宇右手未松,皱着眉头看诗礼,有些焦急和挣扎,迟迟没有放绳。
陈总管见只放下一个,瞥眼回头,用警告的语气叫道:“严宇!”
严宇无声叹气,就欲松手,诗文眸光一沉,抬手阻止道:“慢着!”严宇的神色,令他心中产生怀疑。莫非外遇奶是假,景云是真?
外遇奶道:“诗文想好了?”
诗文道:“本公子要确认,究竟是不是她?”
外遇奶道:“你想如何确认?”
诗文道:“本公子要她开口讲话。”
“不行。”外遇奶一口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又道:“她体内的毒发作,老娘已经命人给她服了药,她现在开不了口。倘若你一定要坚持,那还是等着看她被火中的铁钉穿心来得痛快些。反正老娘手上……有的是筹码。”
诗文浓眉紧皱,两道凌厉的目光直透纱幕,声音冷冽无比:“她若死了,你们这里所有人,一个也别想活。”
外遇奶哈哈笑了两声,“她不死,你就能放过老娘?老娘既然等在这里,也就不在乎生死了。可她呢,严府以及相王的心上人,有她陪着老娘一起死,老娘觉得值。怎么样?想好了吗?老娘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着你们慢慢考虑。”说罢对陈总管使了个眼色,陈总管挥手就要让严宇放绳子。
诗文心下一惊,虽然相隔二十余丈的距离,又隔着帘幕,但那帘幕背后透过来的目光,让人直觉那是一双极为锐利的眼睛。
她虽是带笑说话,可那语气中的认真和冷绝令人无法忽视。他开始确定,外遇奶今日所做的一切,并非简单的威胁。
不待陈总管挥手,他与诗礼互望一眼,继而手上的剑一起一提,面无表情道:“好。既然外遇奶如此有雅兴,想看本公子与诗礼一战,那本公子便成全外遇奶又如何!”
说罢,调转马头,对着诗礼,邪眸冷肆阴沉,一身凛冽寒气散开。左手横握着剑鞘之身,掌心透内力陡然一震,长剑出鞘,右手握住,无形的剑气猛烈荡开,掀起他白发根根飞舞,身下骏马扬蹄嘶鸣。
“诗礼,拔剑!”
底下一层广场上的将士侍卫大惊,他们并肩作战,敌人未灭,怎么两个兄弟要先打起来了?
有人上前欲劝,外遇奶不耐道:“让他们全都推出去,老娘看着碍眼。”
诗文挥手喝退,有人叹了一口气,只要遇上景云的事,大公子总是这样,未保景云,无论付出过再多的努力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他无奈摇头,领众人退后,出了广场。景文却在原处不动。
诗礼微微皱眉,沉声道:“也罢,这一战是在所难免,提前一些也无妨。”他望着高台方向,目光深深,复杂难明,挥手对手下的侍卫下令:“你们也都退出去。”
不出片刻,广场上数人退尽,只剩下三人。
诗礼这才举起剑,直指巍巍苍穹,他望了一眼火盆上方被高高吊起的女子,眸光复杂难辨。突然,他手臂聚力一震,金属材质的剑鞘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万千碎片,带着千钧之力,毫无预兆的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啊——!”高台上的丫环不料有此一着,被碎片击中的人,惨叫一声,倒地气绝。
周围的侍卫忙挥剑去挡,却不料手中长剑被那急急飞来的碎片震开,虎口迸裂,血染掌心。
外遇奶目光一利,站起身,长袖一挥,那些碎片就如击在铜墙铁壁般反弹回来,落在地上。
而就在那一瞬,诗文以迅猛绝伦的姿态从马上一跃而起,直飞高台,如飞箭离弦之速,快得让人连影都看不清楚。
一剑断绳,另一只手抓住绳子往上一提。等外遇奶击落碎片,定下身子时,那两个倒挂在熊熊烈火上的女子就已经在他手中了。
诗文提着一个女人的衣领像扔垃圾般的姿态往诗礼马上扔过去。
他没有立刻杀掉那个垃圾般的女人,是因为他还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外遇奶,而且,这次的配合,也算是两人一意见达成一致,先救人,最后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回到原处,脚下一蹬马背,旋身回落,如天人之姿,优雅而潇洒。姿态如此,但他面上神色却是急切的,还未坐稳,便去查探怀中女子的真伪。
外遇奶面色狠狠一变,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明目张胆从她眼皮子底下将人抢走!她看着已经返回的诗文,再看看稳坐不动的诗礼,有些难以置信,这样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两个人,竟然能配合得这般默契?
那她二十多年来在诗礼心底种下的仇恨算什么?她眼中顿时盈满怒意,回头看身边的男人。
果然,严威目露欣赏之色,心中亦是万分欣慰。暗道:不愧是两兄弟,尽管还不知道彼此的关系,但那份骨子里天生的默契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宁愿这么理解,而不愿想做是他们二人的默契其实是深恨之下的相互了解,两人皆是万人之上的王者,骨子里的凌然傲气,不允许他们被人逼着对决,让人当作戏来观赏。
外遇奶望着严威,她面色愈发的难看,猛一甩袖,怒极反笑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好戏不过才开场。”
说罢看一眼身前椅子上始终没反应的诸葛景雷,皱眉道:“诸葛公子,你今日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有人回身行礼,面上忧心忡忡,恭敬道:“外遇奶,诸葛公子今天早起嗓子就不大舒服,一整日都没开过口了。”
外遇奶凤目微垂,扫一眼龙椅上搭着的一只手,手上大拇指戴着的一枚象征身份从不离身的扳指,扳指上刻有龙纹,金色璨亮,愈发将那只手衬得苍白似鬼。她目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以为他是因为那个女子而与她置气。
诗礼看一眼那被反绑着的所谓的秋香,相同的五官及面容,很精湛的易容术,但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不禁皱眉,甩手将那人远远扔了出去,那人在地上弹了两下,吐了口血,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再转头看诗文,只见诗文紧皱着眉头看怀中不省人事的女子,神情疑惑,似是不能确定。
“怎么,她闭着眼睛,你就认不出她了?”诗礼奚落道。
诗文没理他,手中女子耳后摸索着,找不到半点贴合的痕迹,而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完全不似是易过容的样子。可是,一样的面孔,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正思忖间,外遇奶道:“你们二人竟敢愚弄老娘,哼!那就休怪老娘心狠手辣。灰尘,出来。”外遇奶的语气分明是恼羞成怒,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