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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慈倒了杯茶给她,笑道:“冷静,衣服上的毒是裴妃自己染上去的,你只是央她帮莺妃的袍子上绣花儿,猜测她会那么做,她当真做了,那是她的心狠,与你何干?
再说莺妃,若是说郑妃娘娘,倒是有些可惜,因为皇上遇刺受了连累,就这么被发配到了冷宫,
若说这莺妃,也该是她出头立功的时候,首饰盒里的针究竟是谁放进去的,大家也都心里有数,虽然没抓住真凶。”
“盒子里的针还真不是她放进去的。这个你不要冤枉她。”冷静道。
“不是她?那会是谁?难道是贤妃?贤妃那个人,一向与世无争,人又老实,嘴又笨,难道这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骨子里也是个坏人?”
孔令慈明显吃了一惊,急声分辨道。
冷静看着她,笑着摇摇头:“老孔,贤妃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贤妃才是太后心目中皇后的不二人选。
因为那时候,太后尚不知道她的秘密已经被众多人所知,还在想着如何继续执掌乾坤,继续过她的逍遥日子。”
“太后的秘密?太后有什么秘密?”孔令慈后退两步,搓了搓手,声音有些颤抖。
“老孔,不必再装了,你从来没有害过我,我又何必戳穿你?大家相安无事,太平相处,岂不更好?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对我也是肝胆相照,就算你心另有所属,也是你的私事,我不会过多追究。”
冷静狐狸一样的语气,让孔令慈很不舒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以置信的话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知道了什么?”冷静有些百无聊赖的口气问道。
孔令慈严肃了面容,语气萧瑟:“我是太后的人。”
“皇上出事之后,因为那个首饰盒只有你和我动过,针不是我放的,当然就是你放的。你要害的当然不会是皇上,那就是郑妃。
你一个司设司的女史为什么要去害一个后妃?这让我有些稀奇,直到我知道了太后的秘密。
太后有秘密,自然不会喜欢皇上身边有聪明过人的女人,郑妃自然就属于太后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那么太后选皇后,自然也不会让太过聪明的后妃当选,孝端文皇后就是个例子,若不是因为孝端文皇后的精细和聪明,堪破了太后的秘密,
自己也不会惨遭凌辱而死,搞个家破人亡,诛灭九族的下场。
所以这一次选后,太后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放眼整个后宫,只有贤妃那样老实无争,又没什么心计听丛她摆布的女人最适合做皇后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拆穿我?”孔令慈问道。
冷静摇头,一脸悲伤:“拆穿你什么?那时候莺妃已经布好了阵,要将李司一等人拿下,这也正是太后希望看到的,而我也正希望借这个机会替梁欢喜报仇,你倒让我去拆穿什么?”
孔令慈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了口粗气。
“太后想害人,没想到到头来反倒害了已身,这就是所谓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罢?”冷静哑声道。
“这只是意外,谁也想不到的意外,皇上从来不拆后妃的首饰,从来没有。”孔令慈痛苦的声音。
冷静有些悲哀的瞧着她,同情的口气:“老孔,你知道人的哪里最能出卖一个人的内心么?”
孔令慈捂住了耳朵。
“是她的眼睛,就算她掩饰的再好,她的目光也会出卖她,你见皇上的时候不多,可每一次见他,你的目光总是温柔如水,充满了一个少女对爱情的向望。
那种目光让我看的心碎。
我很奇怪,太后究竟给了你什么样的承诺,让你心甘情愿为她做事?”冷静低声问道。
“冷静,你当然不明白,你又怎么会明白爱上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向别人爱你,而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从来不懂得珍惜的那一个!”孔令慈激动的说道。
第97章 单恋()
冷静被孔令慈的话唬住,一失神,手中的热茶翻倒,烫了手,疼的跳起身来,吸冷气。
孔令慈去拿烫伤膏给她抹手,伤感的语气:“太后并没有给我什么许诺,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只要是为皇上好的,我都会去做。”
“可他并不知道你在为他做事,他甚至都不认识你这个人,你是不是傻?”冷静不满的嚷道。
“我知道我在为我爱的人做事就够了,我知道他因为我的努力还好好活着,这对我来说,就够了,我就觉得够幸福了。”孔令慈低声说道,眉角间竟还带着抹笑容。
“老孔——”冷静苦笑不得,一向自以为精明的她,竟不知该如何唤醒孔令慈这样的思想。
“可是我却错了,我以为是为他好,结果却害了他,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我的过错,我可以为他去死,却不知该如何去死,才能对得起他,
冷静,我想过了,皇上驾崩,我便追随而去,这辈子欠他的,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还他。”
孔令慈幽怨的说道。
冷静默默的涂着药膏,完全词穷。
孔令慈的想法让她吃惊。
冷静和大多数的我们一样,总是习惯从别人身上去寻找幸福的感觉,却忘记的幸福的感觉从来就在自己身上。
“冷静,你是不是打算给皇上治病?”孔令慈问她。
冷静点头。
“冷静,是不是对你来说,皇上的死活,只是场交易,虽然你与太后赌的是你的性命,可就算治死了皇上,大将军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杀,所以对你来说,皇上的命根本不重要,是不是?”
孔令慈拖着哭音说道。
冷静严肃的摇头:“老孔,你错了,所谓医者父母心,既然他是我的病人,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去救他,并不会因为是交易或是什么而改变这样救人的心。”
孔令慈撩衣跪到她面前。
冷静忙将她扶起来,失声叫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如此。”
孔令慈正要开口,只见房门突然被推开,阮美玲一步闯了进来。
孔令慈忙拭干眼泪,往冷静身后避去,免得被阮美玲看出异常。
“美玲,什么事如此慌张?”冷静起身问道。
“司设大人,不得了,才刚尚宫大人陪光禄寺的大人们检查大典的用具,我们司设司做的两个香炉竟然打磨的不够精细,边缘有毛刺,将光禄寺一位大人的手指刺出血来,
光禄寺的大人们恼了,正在训斥尚宫大人不够用心,要太后换人呢。”
阮美玲急匆匆的说道。
“边缘有毛刺?不能够!两个香炉都是我亲自打磨的,摸了上百遍,不能够的事!”孔令慈大叫道。
“我的好师姐啊,那边传来的话就是这么说的,你在这儿跟我嚷嚷可有什么用!”阮美玲拍着手叹道。
“光禄寺的大人们还没走?还在那边吆喝?“冷静问道。
阮美玲点头:“可不是这样,他们官大,自然跟我们讲不着,只找尚宫大人的麻烦,他们一走,就该咱们倒霉了。”
阮美玲说音未落,只见一个女史气喘嘘嘘的跑进来,回道:“司设大人,尚宫大人唤你和孔师姐过去,说是快,晚了小心项上人头。”
阮美玲闻言,一下扯住冷静的衣袖,颤声问:“怎么办?就这么过去送死不成?”
冷静咧了咧嘴,摊手:“这就是所谓的一计不成遂生一计,她只要在位一天,我们就得跟着倒霉一天,也没什么好怕的,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我倒要看看她能施出什么新花样来。”
两人手携手走进尚宫局。
进厅之前,孔令慈拉住冷静的手,郑重的吩咐:“冷静,这事是我做的,跟你一点关系没有,待会见了赵越,你什么都不要说,听见没有?”
冷静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她争辩,只默默点头,拉着她走进正厅。
一进厅,冷静却愕住。
孝帝竟然坐在上座!
冷静与孔令慈忙跪下见驾。
孝帝喝口茶,笑道:“朕正在光禄寺与大臣们一起商量祭天大典的事儿,忽然朕的皇叔老泪纵横的跑了去,跪到朕面前,要朕替他作主,说你们尚宫局有人要谋害他老人家。
朕便走过来瞧瞧,倒底是哪个女史如此大胆,竟敢对他老人家下毒手。”
“回皇上,这几天,冷司设一直在前宫伺候皇上,并没有参与香炉的制作,都是奴婢的疏忽,一切的罪罚由奴婢一个人来担,与冷司设无干。”
孔令慈不待冷静讲话,便抢着说道。
孝帝瞧都没瞧她一眼,只瞧着冷静,点头笑道:“这个女史倒仗义,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这两天你一直在前宫,与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既然她承认了,那就拖出去打死罢,以谓我那老皇叔之伤和眼泪。”
“皇上且慢,孔令慈是做工具器设的积年,试问一个做了十几年器设的司设司的老人儿,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连香炉的表面都打磨不光滑,岂不让人心存疑窦?”
冷静说道。
孝帝摸了摸下巴,叹口气:“依你之见,是有人故意要在栽赃于她?朕才刚可问仔细了,那俩香炉是你们司设司的人亲自抬来的,
抬来之后就与其它的用具一起锁在后面的库房里,只有赵尚宫有库房的钥匙。若说有人栽赃,这也说不过去吧?
难道是赵尚宫有意栽赃?”
“皇上明鉴!若说本宫栽赃,更是笑话,库房的钥匙只我一个人有,出了事,自然是我做的手脚,我就是再笨,也不会做这种明晃晃的恶事!”
赵越跪倒在地,分辨道。
孝帝点头:”你说的也对,天底下岂有那么笨的人,起来罢,并不干你事。“
“钥匙虽然说只在赵尚宫身上,可未必就没人进得去库房,也许是有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