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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聪明啊。”他哼一声。
简小之不以为然，冷静地答，“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
她摆出直扛的姿态，卓云霄不能拿她如何。
想一想，他慢吞吞地说，“钱宽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他比张浩天高段，你搞不定他。”
简小之气息平稳，淡然道，“钱宽经验丰富，视野开阔，但是他有缺点，可能是特助做得久了，擅长搜集资料，推断各种方案，关键一锤却敲不准。换言之，他的决断力不够。”
她说的是对的。
卓云霄与钱宽搭档甚久，当然知道他的短板。没想到一直旁观的简小之，也看出来了。
忍不住勾起唇，调侃着说，“工作岗位不同，做特助是一个调，做CEO会是另一个调。我看好钱宽的。”
简小之无所谓，“行啊，放马过来吧。”
聊得还算顺畅，卓云霄幽幽地往下说，“我没打算跟你分手。”
简小之扯起唇角笑一笑，“可是我决定了。”
卓云霄幽怨了，悠悠地叹一声，声音温柔，“你这个女人啊，为什么就这么倔呢，你想做轩晟的继承人，我姨妈拦不住的。你想让她更难受，嫁给我就行。逢年过节，我保证她见一回气一回。”
简小之无语。
听筒里沉静下来。
卓云霄点一根烟，懒洋洋地靠坐着，呼吸之间，缓缓地逸出白色的烟气，袅袅地浮绕于周边。
声音还是柔和，他缓缓地说，“简小之，咱们俩在一起这么久，性趣相通又相互占有，各个方面都很契合。现在，你亮了底牌，也算是知根知底。我也不是头一回跟你求婚，其实那几年，暑假的时候我都想带你出去玩，欧洲啊，美国啊，澳大利亚新西兰啊，都可以。但是那会儿我工作太忙，没顾得上，心里想等你毕业了，我就娶你，咱们可以蜜月的时候去……”
“我不会嫁给你。”
简小之打断他，声音清凉如水，“我的目标是逼死文慧清。”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
雨又开始下，天空黑蒙蒙。
卓云霄黑沉着脸，招呼了一大帮人加班。下属们惯会察颜观色，预感今晚会很惨。
果然，被骂的概率与强度，超过以往任何时候。
“欧阳，二少这是怎么了？”有人悄悄地问。
欧阳言炎高深莫测地摇头，“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刚刚说找柔道或拳击高手做保镖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的，这会儿突然狂风骤雨，他哪搞得清楚。
问的人撇嘴摇头外加叹息，要是钱特助在，这会儿准保进去灭火了。
“听说钱特助要去轩晟做老板了。”
这种时候，大家都是格外地想念钱宽，又有人议论起来，“钱特助的运气不错，轩晟的大女婿出事了，刚好他这个二女婿顶上。“
“哪里啊，那边还有个私生女呢。”
“一介女流哪有咱们钱特助手段高明，轩晟准保落到他的手上。”
“嘘，赵子盛从二少办公室里出来，挂了脑袋一声不吭。你们想进去就说得再响点。”
一时间，人人自危，各自埋头工作了。
……
被广为记挂的钱宽，这会儿正坐在苏家别墅的大厅里。
面前坐了文家姐妹。
这俩人的性格特点，他了然于胸。然而初来乍到，纵使话唠也要看看风景再说。
默不作声，面色随着言语，适当地做着调整。
这会儿主要讲张浩天。
“我们都劝曼菲离婚，但是她死活不肯，还犟着呢。”文慧澜叹气啊，“你姨父那里有消息，已经有娱记过去踩点了，最多两天，事情就会升级。”
苏曼琪也坐在边上，一直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问出一句，“说半天姐姐了，男主张浩天在干嘛？”
钱宽眸子一亮，笑眯眯地瞥她一眼，这问题问得好。
文慧澜不大高兴，“他躲起来了，打电话也不接。”
“怂。”
苏曼琪冷哼一声，“自己在外头乱搞，出了事情把老婆儿子甩在家里不管，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必须离！”
“你姐姐不肯。”
文慧清撩起眼皮，颇为认真地答，“你爸爸已经派人去找了，马上会有消息的。”
“爸爸任由简小之把事情捅出来，万一姐姐有个三长两短，他会内疚吗？”苏曼琪美眸扬起，刻薄地说。
钱宽皱起眉，轻声道，“曼琪，不要这么说爸爸。”
苏曼琪冷冷地抿住唇，果然不说话。
文慧清眉目淡然地看着这一对，心里头微有些安慰，曼琪比曼菲会看人，虽然是闪婚，老公的质素却是不错。
只是未来会如何？这个谁也说不准。总之，男人这个物种，她是不会再相信了。
悠悠地叹气，一人一命吧。
事情还是要交代。
扬起眉，她淡声道，“我已经让人去接你姐姐和小宣，这边人手齐，会看住他们的。至于张浩天，就看轩达如何处置吧。他是一家之主，总会有个交代的。”
文慧澜点头，“我和炳恒说过了，他会找轩达谈一谈。家里出这种事情，他这个主事的不能缺席。”
钱宽微笑不语，心道，苏轩达肯让简小之把事情曝出来，一来说明他对张浩天很失望，不打算护着他。二来他也是看出简小之有报仇的意思，搞点事情让她消气。
所以，他是不会回来主事的。
文慧澜看他一脸的滑头相，忍不住戳他一下，“你是什么看法？”
钱宽笑笑，“我一会儿去找二少，商量一下。家里的事情，大家都要出力。”
“对啊，云霄哥哥怎么说？”苏曼琪坐直了身体，“他在爸爸那里说得上话，也可以让他去说。”
文慧澜坑起儿子眼皮都不眨一下，“他肯定站在曼菲这边，钱宽跟他好哥们，你们俩要好好地商量，定几个方案，不能让事态扩大。”
第153章 你想脚踩两边？（）
看到钱宽出现在走廊。
被卓云霄的黑面高压镇得神经绷直的下属们，简直要涕零了。
“钱特助，哦，不对，钱总，你来了。”有人压低了声音打招呼。
“总什么总啊，叫钱宽。”
钱宽看出这里气氛不对，笑眯眯地说，“你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是正被二少迫害着么？”
“念叨您好久了，终于来了。”有人感慨着。
“行行，我进去看看，”钱宽笑着朝他们扬一扬手，往里头走去。
卓云霄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他过去的时候，欧阳言炎灰溜溜地从里头出来，面色看着沮丧。
抬起头，眼睛陡然一亮。
紧走了两步，迎上去，又悄声道，“二少心情不好。”
钱宽笑笑，“嗯，知道了。”
他淡悠悠地推开门，吊尔郎当地撇一撇嘴，“怎么？被简小之赶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能猜中九成九。卓家二少一惯深藏不露，也就简小之能把他气得原形毕露。
卓云霄冷嗖嗖地瞟他一眼，“新婚燕尔，跑我这儿来干嘛？”
钱宽眉眼噙笑，“简小之这回闹得挺大，你是表哥，没理由我这个新妹夫独自扛啊。”
卓云霄白他一眼，“你这么聪明，不知道把事情往老丈人身上推？”
“推啊。”
钱宽在他对面寻了个位置坐下，“苏曼菲不肯离婚，老丈人估计还想磨一磨。我看他对这个大女婿挺失望的。”
卓云霄哼一声，身体往后靠一靠，淡淡道，“你巴结点，正好可以上位啊。”
钱宽摇头，认真地说，“我琢磨过了，简小之铁定拿下轩晟的控制权，我最多就是给她当个副手。”
“家里那几个女的都不肯。”卓云霄皱起眉，心情不爽利。
“不肯也没用，执子的人是苏轩达。他想捧谁就捧谁，那几个女的拦不住。而且，简小之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以前只是觉得她业务精湛，抗压性强，现在看来，她的综合素质远超预想。”
钱宽实话实说，“我找人看过苏轩达在自助餐厅给简小之站台的照片，和简小之谈笑风生，一起吃饭的那些同事，俱是法律专业的毕业生，分散在轩晟的各个部门。这些人都是中层，但是发展潜力都很大。简小之进去公司有一个月吗？居然找出这么一帮支持者，她的社交能力也是非同小可。估计苏轩达也是诧异且欣慰的，所以临时起意过去聊几句。”
卓云霄扫他一眼，“你也不赖啊，一天不到就厘清了细节。”
钱宽耸一耸肩，“首先，不打无准备之仗；其次，我和简小之有点交情，她不至于怼上我。就我来讲，回旋余地还是挺大的。”
“你想脚踩两边？”卓云霄冷呵呵地弯起唇，“你忘了曼琪对你寄予的厚望了？”
钱宽不以为然，“她要我抢家产，这个不难办，抢她那份我做得到，苏曼菲那份可不归我管。”
卓云霄默默地看他一会儿。
“如果简小之要弄死你丈母娘呢？你也袖手旁观？”
“那可不行，做人家女婿，底线还是要有的。”钱宽跳起来。
想一想，他的眼底闪了些不可思议，“你吓唬我的吧，简小之不是那么凶残的人，她最多气气丈母娘，不会要她命的。”
卓云霄扫他一眼，“你也这么看？”
草，果然是猜。
钱宽的心思放下去一些，然后他又有些踌躇，“简小之这人吧，我和李少已经有共识，确实是个狠角色，有自己的主见。按李少提供的信息，她妈妈是丈母娘设计害死的，她要报仇，为此，她不惜甩了您。讲真，她的这个牺牲够大的，我都替她可惜。可是她还就做了，显见得她有多恨丈母娘。要是换到古代，一命偿一命很正常。但是年代毕竟不同了，而且，她是律师出身，总有些敬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