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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霄眉头皱得紧，“是妈妈给您压力了？”
卓柄恒郁闷之极，“你就不能替爸爸考虑一下？你理所当然地胜出，就不必我夹在你们兄弟中间做难人。”
他这是大实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心为难。
“可是爸爸，您难道没有察觉，大哥负责的集团采购部有问题吗？”卓云霄原本不想说这个，这会儿不得不拿来转移视线。
“什么问题？”卓柄恒的声音沉了些。
……
从豪庭大厦出来，简小之没有马上回去律所。
她被一个精致妆容，相貌美好的优雅女人拦住了。客气得很，眉眼柔顺地看她，“你是简小之吧。”
“您是哪位？”她诧然。
女人笑眯眯的，“我是云霄的大嫂付静，有空陪我喝杯饮料吗？”
简小之秒呆，勉强笑一笑，“不好意思啊，我还在上班时间，要赶回……单位去。”
“你是律师，接业务总要聊天的吧。”付静亲热地拉住她，“我难得过来H城，咱们能遇上是缘份，就去对面那家茶饮店吧。”
第32章 感觉鱼儿上钩了（）
翻脸不合适。
尤其是付静摸了摸肚子，歉意地说，“我怀孕四个多月，站久了脚会肿，你就陪我去那里坐会儿吧。”
简小之下意识地垂下眼，相比纤瘦的上半身，她的小腹确实微有隆起。
犹豫片刻，她点头，“好。”
付静笑意盎然，轻轻地抚住肚子，在前头领路。
简小之没奈何地跟在后头。
……
CBD中心的茶饮店，高档得很。
装饰以绿色为主，原木桌椅，风格轻新自然，入目舒适。
付静挑了僻静的位置，扶住腰小心地坐下。复而扬起头，温和地说，“怀孕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我是营养师，等你怀孕的时候，可以根据情况，每周给你列一份营养餐单。”
简小之心头微动，面色却是自然，胡乱地应一句，“你这个职业挺好的。”
付静察颜观色，微笑道，“我这个哪是职业啊，不过就是给家里人做些营养调理而已。不如你，名校出身，有机会做律师与人对簿公堂，声张正义。”
简小之淡淡地笑，“哪里，我不是刑辩律师。”
这时候，服务员拿了茶饮单过来。
付静仔细地与她讨论起茶饮的成份，她果然专业，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服务员应付不了，只有把店长叫过来。
简小之也拿了张单子，貌似认真地看着。
别看这形势诡异，其实她心里头明镜似的，就利益关系看，有人不希望她嫁给卓云霄，当然也有人希望她嫁给卓云霄。
这位大嫂应该是来表示支持的。
果然，点完了茶饮，付静进入正题。
“小之啊，我这么叫你可以吧。”她轻挑眉梢，亲热地说。
简小之淡淡地笑，未置可否。
付静也不尴尬，继续往下讲，“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吧。大家都不傻，我就实话实说。云飞和云霄同父异母，在这么个有钱人家里，相互间的利益冲突挺多的，下面好些溜须怕马的人，自觉地会来传话。一来二去的，我就听说了你的存在。”
她话语说得漂亮，简小之却不天真，笑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啊，男未婚女未嫁的，没人可以说闲话。”
付静顺势应下话头，停一瞬，她意味深长地看她，“不过，我出来之前，有看到婆婆和曲夫人商谈婚期，看情形，云霄和曲婷的好事快近了。”
简小之眉心微微一跳，眼眸跟着沉了一格。稍停片刻，她模棱两可地说，“总会有个说法的。”
付静仔细地看她，心里头抿着这句话的意思。
正好服务员送来鲜榨果汁，她又热情地从营养的角度介绍了一番。简小之无谓地听，未有特别的回应。
场面冷淡。
付静似是想好了，话题一转，“你知道曲婷的底细吗？”
简小之轻轻笑一声，“我这里没有溜须拍马之人传话，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付静面色微僵，立时又扬起唇，解嘲道，“到底是律师，言语犀利，搞得我都不敢说话了呢。”
简小之笑笑，拿起杯子喝一口，“果汁的味道不错。”
付静歪头看她，言语认真，“云霄有眼光，曲婷比你不如。”
简小之弯一弯唇角，淡定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来拐去的其实也蛮累的。”
付静意外，却也应付得来。微笑着点头，“那我就直说了，我娘家和曲家是一个圈子的，闺蜜好友的八卦资讯很多，知道曲婷些往事。她在英国有个男朋友，一年前分了。但是那个男朋友总是缠着她，曲家怕烦，拿钱打发了他。”
简小之不以为然，“然后呢？”
付静眯起眼，笑得玩味，“曲家之所以肯出钱，是因为那男的拿了些照片出来。”
“不雅照？”简小之好奇。
“跟陈冠希的那些比，尺度小得多，却也能看出些暧昧。”付静笑意吟吟，“曲婷遇人不淑，那男的收了钱，转手又把照片卖给了我。”
简小之莞尔，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么？
这位大嫂是太子妃？
正在为自己的升职努力奋斗？
她想得有趣，按着她的话语往下接，“您打算把这些照片给我？”
“你想要吗？”付静笑着看她。
简小之抿一抿唇，淡然道，“没有曲婷，也会有王婷，李婷。”
“果然是聪明人。”付静笑一笑，目光平静地看她，“云霄的心思在你这里，你的机会很大。”
简小之似有似无地笑笑，不说话。
付静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挺厉害的，原本以为自己抛出这么大的一个桃子，会有些效果，哪里知道还是没反应。
想一想，她转了话题，“你太瘦了。”
简小之怔一瞬，狐疑地看她，“嗯？”
“太瘦不容易怀孕。”她补充。
简小之哑然失笑，这只太子妃真是够拼的。
见她笑而不语，付静干脆给她挑明了，“女人吧，拼事业，不如拼老公。方法手段有很多，你不妨都试试。”
简小之侧扬起头，如果她没有记错，卓云飞有一个女儿。挑一挑眉，她直截了当地问，“你这一胎是儿子吧。”
付静愣。
她发现自己不仅捏不准节奏，还往往被她打到七寸。
既然这样，她也就不装了，“无利不起早，云飞不希望曲家支持云霄，所以，我们全力支持你嫁给云霄。”
简小之饶有兴味地看她，“你们的全力，是指哪些内容呢？”
付静感觉鱼儿上钩了，心里头有了底气，名门淑女的气度又端起来，抿一口果汁，笑得优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简小之“哦”一声，不再说话。
时机差不多，付静拿出手机看一看，盈盈笑道，“时间差不多，我先走了。你再坐一会儿，会有人拿照片给你。”
……
付静走后，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鬼搓搓地进来。
也不看她，在她桌上放下一个U盘，便迅速地离开了。
简小之哑然而笑，有钱人的把戏真TM多。
心不在焉地捏起U盘，随意把玩着，心思起伏不定。她脑子里想的，和付静希望的，是两码事。
有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哥嫂在，卓云霄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就算他肯退避三舍，刀光剑影之下，怕也没有消停日子过。
做豪富人家的公子，也是挺可怜的呢。
第33章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长长的一个下午，简小之坐在茶饮店里发呆。
直到夕阳斜过来。
手机响起，卓云霄打电话过来，声音悠闲，“钱宽说你没回律所，又跑去哪里野啦？不会又去庙里拜菩萨吧。”
简小之口气正常，“你又不是我老板，管那么多。”
“我跟你老板很熟的。”
“那你去告状呗。”
“可是我跟你更熟，说啊，在哪里？我去接你。”
“你不用陪市里的领导喝大酒么？”
卓云霄轻轻地笑两声，温柔地说，“最近太忙，冷落你了。我订了玉流菀的海鲜，半小时后送上门。”
他按着老习惯，把简小之藏得严密，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哪里知道，他的那对兄嫂已经摸到门路，且过来挖过墙角了。
“有白灼斑节对虾吗？”慢吞吞地问。
“咱们家小之最喜欢吃的海鲜，怎么可以没有呢？”卓云霄的声音轻松起来，“说啊，你去哪儿了？”
简小之瞟一眼落地玻璃，这会儿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街面上明显多了很多人。
犹豫片刻，她说，“你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吧，我过去找你。”
……
在卓云霄的坚持下，还是由他开车过来接她。
简小之换去窗前的坐位等，天色还不是很晚，天空青蓝透亮，薄薄的云堆在西边的天际，醺红了一大片。
这个下午，她看似悠闲，实际在脑子里做沙盘推演。用她的经过专业训练的逻辑，一步一步地推算过程。
结论不出意料。
除非她可以自私地无视他的前途，任由他被那对虚伪的兄嫂算计去大半的家产，一辈子落于人后。
否则，无论怎么走，最后都是死局。
她自嘲地笑，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她是鱼，曲婷是熊掌。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还仅仅只是明面上的对比而已。
她和他的爱情，就像此刻天边的晚霞，绚烂又美丽，却难逃最终隐去天际的命运。
而她早就知道。
蓝色林肯车开过来，在茶饮店门前的街面停下。
简小之沉稳地站起身，步姿轻盈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