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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澜气急，“我不管你在哪里，今晚一定要滚回来。”
卓云霄轻抿一记唇，语调怪异，“妈，你是不是背着我……做过些什么？”
文慧澜一怔，“什么？”
卓云霄凝着眸子，不说话。
“喂，你什么意思啊？”文慧澜的声音也有些怪。
母子俩熟悉得很，能够听出彼此言语间的戒备。卓云霄皱了皱眉，脑回路兜了一个圈。
声音淡缓，“没什么，我有重要事情办，年三十也不一定回得来。S市天气冷，您和爸爸去海南岛度假吧。”
他说得轻巧，文慧澜的火头“蹭”地窜起来，疾声道，“云霄，你到底在哪里？”
“外地。”卓云霄淡定。
见他油盐不进，文慧澜气急败坏地吼一声，“我让你亲爸找你。”
下一秒，她愤然挂断电话。
卓云霄不在意，指尖在手机上轻轻地点，乌黑深邃的眸子浅浅眯起，若有所思起来。
……
君合律所。
简小之已然稳定好情绪，抱了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检索资料，去了康骏的办公室。
里头还有两个律师，正与康骏讨论着案例。
见她进来，康骏状似无意地瞟她一眼，“自己找位子坐。”
眸中果然闪了些柔光。
简小之回他一个笑脸，“好。”
默默地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有周颜的话打底，她面上自然，心里却掠起些复杂。
好在工作是具体的，一张检索单递过来，她立时陷入深度的阅读与思考之中。手指若蝴蝶一般，在键盘上翻飞起来。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午休时间，她回去实习律师的大办公室。刚刚坐下，周颜急吼吼地跑进来，面孔微红，很是激动的样子。
“号外号外，律所有绝色美男出没。”
一语惊起涟漪一片。
“有康大美吗？”立时有人跳起来问。
“更美，简直美出天际了。”
周颜捧住心房，眼睛轻轻地眨，摆出一个小迷妹的造型，“棱角分明的脸，俊美绝伦的五官，唇角勾了一抹又坏又有内涵的笑容。气质多元复杂，温柔、狂野、邪恶、性感……揉和在一起，惊叹绝伦。哎呀，本美女恨不得直扑了他。”
她言语夸张，却极具煽动性。
又一只妹子跳起来，“真的啊，在哪里？咱们组团参观。”
“和陆子旻一起来的，去周大办公室了，我在走廊瞄了一眼。”周颜兴奋地挥手，“这个点应该是饭局，走得快能看到背影。”
话音刚落，果真出去了两只妹子。
简小之感觉不好，蹙了眉头兀自出起了神。
“想什么呢？”周颜使劲拍她一下。
简小之吓一跳，扬起头盯了她一会儿，“吃饭重要，还是帅哥重要？”
她意有所指，周颜却是一点就通，眉毛皱起来，“对哦，只有三比一的胜率，要加油做业绩。”
“对呐。”简小之点头。
周颜恍然大悟一般，朝简小之竖一记大拇指，“英明。”
这头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了。
波姐志得意满，步态妖娆地进来，声音温柔得很，“请进，这里是实习律师的办公室。”
后头跟了人，周大首先冒出头来，难得他摆出一张笑脸。
“君合很重视人才储备，每年都会在全国一流的法学院挑选学业优秀的毕业生实习，再根据实习期间的表现，择优录取。”
随着话语声，后头进来两个人。
个子中等，身形健硕的那个，是周颜提到过的陆子旻。他是陆氏集团的掌门人，与君合有业务往来。最近老婆与他闹离婚，代理人就是君合的李大，目前满城风雨中。
与他走在一起，相貌养眼的俊男，便是卓云霄。
在外人面前，他架子端得正，身姿优雅，眉眼深幽，唇角浮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状似无意地挑一眼简小之，意思妥妥的，你不来就山，山便来就你。
简小之没想到他会冠冕堂皇地过来，还……参观律所？
面上浮起一道恼意，却认真地忍住。随大流起身打招呼寒暄，还得按着周大的介绍，虚伪地变幻笑容。
只是参观而已，掠一眼，意思到了就撤。
这几只一走，周颜立时跳起来，眉毛挑得高，言语夸张，“草，一颗好白菜要被波姐拱了。”
简小之无语地看她，“波姐带个路而已。”
周颜哼哼然，“君不见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看她那个矫情样，指不定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简小之短暂地静默，抬头，“你不饿吗？咱们吃饭去？”
周颜使劲摇头，“不吃，我减肥，你自己去吧。”
简小之“嗯”一声，拿了手机出去。几分钟后，卓云霄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今晚八点，雅轩茶楼见。”
第6章 狠话还不够狠（）
六点多钟，简小之从律所出来。
冬季昼短夜长，此时的天色已经黑沉一片。小小的雪花又飘起来，落到脸上冰冰凉凉。
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
“老板，大排年糕，酸辣汤。”
麻利的点了菜，又熟门熟路地坐去靠窗的位置。
从包里拿出案卷，摊放在桌上，周颜说得对，她现在是食物链最底端的实习律师，三比一，不发愤图强不行。
看得认真，眸眼很是专注。
她是这里的常客，伙计熟悉她的做派，安静地上菜，不打扰她。
一个案例看了十几分钟，研究透彻了才扬起头。
年糕已经端来了，微黄的大排带着香浓的浇汁，看着就很有食欲。她是只小吃货，见到美食眼睛会笑。
把案卷推去边上，夹一块年糕，慢悠悠地吃起来。
脑子没有闲着，对于接下来的八点之约，她有好多复杂的想法。
事情有来龙去脉，她是个倔强性子，之前闷声不响地走人，是因为心里头窝着火。否则，就算知道二人绝无可能，也会给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这半年，她看着忙碌，其实心里空荡。
思念如影随行啊。
她很认真地忍，不去看以往的照片，也不去网上搜他的新闻……把失恋当成重感冒，就算反复无常地发作，也会有痊愈的一天。
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见他了。
哪里知道他神通广大，竟然追来了。对他放狠话也不行，还跑去公司向她示威？！
只能是狠话还不够狠。
简小之默然，神情愈见严肃。
……
雅轩茶楼。
附近最好的一家茶馆，内里是古式古香的布置，花梨木方框加上绿色植物，顶上悬挂八角琉璃灯，制式雅致，气氛幽静。
卓云霄很早就过来这里，挑了朝内的园景包厢，外头有一排青郁翠竹，景致唯美。
他点的是极品大红袍，因而桌上摆了一套雅致的乌龙茶茶具，悠淡的茶香徐徐飘散开来。
他看着放松，眼睛浅浅地眯着，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把玩着手机，周身洋溢着邪邪的魅惑气息。
“康骏？”
他冷呲起牙，心里头哼哼然，“倒是个像样的对手。”
这一天他没闲着，该查的资料一样没拉下，把康骏查了个底朝天，还近距离观察了情敌。
凭他男人的直觉，康骏对简小之是存了念想的。
没办法，谁让他女人长得好看，有股子高质素男人喜欢的灵动与知性，是个内外兼修的绝色。
卓云霄很是吃味，这些年他一直提防简小之被旁的男人觊觎，半年没看住，身边就多出个钻石级的青年才俊，这感觉太TM心噻。
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
家境优渥，智商超群，又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从小到大被各种狂蜂浪蝶直扑。就他这种素质，开足马力，PK掉一个金牌律师……富富有余。
只是简小之的心思，他需要好好地分析一下。
昨天他有听出端倪，她的这次出走，应该与他的“未婚妻”有关。
卓云霄的眉头紧起，卓家一向低调，从来不会将家族私事公示于人。下午他仔细地在网上搜过，没有查到半点蛛丝马迹。她是怎么知道这个“八字疑似一撇”的事情的？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
睄一眼，号码显示是他的私人助理钱宽。
“喂。”
“二少，总裁办公室通知，明天上午十点召开董事会，请您务必参加。”
卓云霄皱一记眉，“议事内容发下来了吗？”
“没有。”钱宽老实应答。
“知道了。”卓云霄淡然道。
他清楚，应该是亲爹不耐烦亲妈的唠叨，开动脑筋，临时组个会，想把他弄回S市。
果然，钱宽有下一句，“您会参加的吧。”
卓云霄扯一扯嘴角，“怎么？被文慧澜女士缠上了？”
钱宽的声音发苦，“您知道还问。”
卓云霄不为难他，轻笑一声，给个爽快的答案，“我会参加的。”
钱宽的声音顿时昂扬了，“行，我能交差了。”
卓云霄又针对性地问了些公事，之后便挂了电话。
慢吞吞地倒一杯茶，两条线搭回一路，会不会是他那个操心的亲妈……找过简小之？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
半年前，他被亲爹派去英国出差半个月，隔了两天，文慧澜也跟过去。穿针引线，把在英国留学的曲婷找来，百般地给他们制造机会。
搞得他不胜其烦。
后来，他因为记得那个口头协议，心里头惴惴不安，提前三天赶回国。
那晚他下足了力气，原本打算抱了简小之睡到下午，再带她出去吃点好的，花前月下地哄一哄，让她忘了协议那档子事儿。
哪里知道，她竟然早早地做了准备，还做了个逃之夭夭的局。
仔细想想，他的那趟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