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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清幽幽地看他，想了想才说，“轩达，你手上握了这么多的股份，适当分一些出来也是应该。不光是曼菲，还有曼琪，她一心一意为轩晟打算，要找个让你满意的接班人做老公，你也应该鼓励一下她。”
苏轩达似乎被她的话打动了，目光闪一闪，思忖起来。
隔一会儿，他说，“我考虑一下。”
文慧清的眼中浮起些笑意，慢吞吞地说，“曼琪看中了几个青年才俊，下个月博览中心会有一个企业半年会，到时候你帮着看看。”
“好。”
苏轩达无所谓地点头。
……
文慧清走了没多久，秦华春来了。
面色严峻，隐隐又能看出几分犹豫。
这件事情太大，一旦让董事长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又是个忠心耿耿的特助，不能做欺瞒董事长的事情。
“查出来了？”苏轩达察颜观色，看出他心里头扛着事儿。
“嗯。”秦华春点头。
“说说。”
苏轩达随意地往后一靠，目光凌历地扫着他，“查到捷珍的法医鉴定了？”
“查到了。”
秦华春从包里拿出一份复印件，放到桌上。
苏轩达拿起来看，目光渐渐沉痛。沉一口气，他问，“小之看到了？”
“是简小姐报的警。”秦华春叹息，“她那会儿才十九岁，看到这种现场，怕是有心理阴影的。”
话语说到这里，他也不想瞒了，拿出手机滑拨了几下，递过去，“这是我拍来的照片，镜子上写了一行字，您看看。”
苏轩达把照片放大，很仔细地看。
“这是捷珍的字，她有留遗言，让小之来找我。可是小之为什么没有来？”
秦华春面露不忍，“我有与办案的警察聊过，他说，简捷珍当时欠了很多赌债，无力偿还，是被赌场的人逼得没办法才自杀的。”
苏轩达浑身一震，愕然地扬起头，“怎么会这样？”
秦华春垂下头，闷闷地说，“我记起上回去H城见到简小姐时，我有提到银行卡，简小姐的反应很奇特，当时我有悟出不对，然而只是一瞬，她又把话岔开了。”
第98章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轩达情绪激荡，心里隐隐地有一些猜测，却又不甚清晰。
捏紧了手掌，齿缝里磨出三个字，“然后呢？”
秦华春小心地组织了语言，“简小姐当时刚刚参加完高考，还没填志愿，是一个叫苏芳的女人过来帮忙。料理完后事，简小姐回学校填志愿，出来学校就被赌场的人盯上了，要母债女偿。当时她有报警，而且她很聪明，趁着警察在场，寻了机会就跑了，从此下落不明。”
苏轩达面色阴沉。
他当然知道女孩子被赌场的人逮到会是什么下场。
身上像是覆了一层寒冰，眸光凉沉。
“我每个月都有汇钱，捷珍怎么可能无力偿还？就算还不上，她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有，她留了遗言，小之为什么也不来找我？”
秦华春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发现不对后，找关系查了您每个月汇款的那张银行卡。那段时间，您汇入的钱在两分钟内就被转去购买了定投基金理财，余额那里看不出变化。而且，银行的短信提醒也被取消了。可能……她们以为您断了她们的生活费。”
苏轩达扬起头，眸底掠起些不可思议，“谁干的。”
秦华春垂下头，“做这些操作的银行工作人员，三年前移民了。”
苏轩达的心头蹿起阵阵的凉意，声音肃沉又压抑，像是地狱里出来的，“所以，捷珍是被逼死的。而小之恨死了我，宁死都不肯来找我。”
秦华春不敢说话，谁都不傻，有动机做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文慧清。
“你出去吧。”
苏轩达很疲倦，随意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秦华春想替文慧清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几下，又觉得没啥好讲的。轻轻地叹一口气，他转身出去了。
……
苏轩达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给简小之打电话。
“在给你答复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他说。
简小之已经回来S市，这个时间她刚刚起床，穿了一身棉质的睡衣，在厨房里泡咖啡。
手机铃响起，是她特别设置的音乐。
心跳居然加快了。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内心似乎也有期待，期待这个血缘意义上的父亲承认她。
但是她也有些恐惧，或者说是对卓云霄的不舍。
没有马上接。
她慢吞吞地走去客厅，在沙发上寻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喂。”声音很淡。
然后她就听到那句话。
有点奇怪，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嗯，请问。”
苏轩达略有些迟疑，停一瞬，他幽幽地问，“五年前，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简小之怔住，眼泪莫名地流下来。
轻轻地抽一记鼻子，她慢吞吞地说，“我运气不错，关键时刻遇到了卓云霄。后来，我找机会爬了他的床，把自己卖给了他，我和他其实是……契约关系。”
听筒里静下来，好久，才听到苏轩达的寂寥的声音。
“我答应你的要求。”
……
就跟上次在香港一样，卓云霄在美国的行程排得很满。即便如此，他也会算着时差，给简小之打电话。
会议的空隙，还会给简小之发微信。
知道她去了H城，还订了总统套房，和周颜一起胡吃海喝了三天。
有图有真相，简小之有拍照片给他看。
“怎么没刷我的卡？”
“我有钱。”
这话卓云霄是相信的，那四年，他没少往她卡里打钱，订几晚总统套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钱可以略过。
“燕园的房子是用你的名字买的，房东回来了，钱宽正在办手续，有时间的话你过去签个字。”
“我不要。”
简小之断然拒绝。
“必须要。”卓云霄霸道地说。
简小之无语，她知道这些人有的是办法，就算她不去现场，也能办下来房产证。
那时候，她还没接到苏轩达的电话，未来尚不明确，她便也不多说了。
卓云霄却是洋洋得意，“我订的BLOVE方钻戒指已经到货了，等我回去S市就可以取。这回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你必须跟我登记结婚。“
简小之没有接这个话茬。
心里像是塞了一块棉花，闷得喘不过气来。
……
回国的那天凌晨。
卓云霄睡得正酣，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眸眼惺忪地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一看，显示是钱宽的电话。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扣你一个月薪水。”半阖了眼，他懒洋洋地说。
钱宽没心情跟他耍贫，声音里是难得的郑重。
“二少，我下面跟你讲的话，你要尤其认真地听。我感觉对你来讲，是个灭顶之灾。”
卓云霄不以为然，“只要不是简小之跑了，我都可以接受。”
“比她跑了还严重。”钱宽叹一声，“我猜到她爸爸是谁了。”
卓云霄“蹭”地睁开眼，声音严厉了些，“谁？”
钱宽不卖关子，直接报了答案，“你姨父。”
“你瞎说。”
“我也不信啊，所以我很认真地查了查。”
钱宽没奈何地讲，“办排屋房产证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简小之在燕园还有一幢排屋，还是五年前买的。于是我找关系查了查，不仅这一处，在S市，她的名下还有两处房产，都是价值超过几千万的豪华物业。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买的，后来想想，如果你之前帮她买过燕园的排屋，直接入住就好了，没必要再买。还有，五年前你刚回国，还不认识……”
他说的啰嗦，卓云霄没耐心听，“不是我买的。”
“对嘛。”钱宽点点头，继续往下说，“然后我就顺藤摸瓜地查，主要是追查资金来源，包括之前的那张银行卡。其实这个我早就想查，但是那会儿关系人不在，你又让我停了不要查。”
“直接讲结果。”卓云霄怒起。
“行行，结果就是资金的来源是你姨父。他专门成立了一个公司走这些账，很隐蔽，但是我是吃这碗饭的，几个来回，便让我摸出了门路。当然，也花了两天的时间。好了，我讲完了。”钱宽妥妥地闭上嘴。
然后，便如他所料想的，电话被挂断了。
钱宽感觉到压力，这事儿……不好办啊。
这么大的八卦压在心里难受，老铁三人组必须分享。
李亦晨正在失恋中，这消息或许可以宽慰他。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分享八卦去了。
第99章 是陌生人，还是普通朋友（）
卓云霄恍然大悟。
简小之的犹豫与决绝，皆源于此。
……
事情不复杂，没几分钟他就想通了个中干系，以及应对措施。
他没有给简小之打电话。
要装作不知内情，第一时间赶回国内，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逮了她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寂静的异国凌晨，他站在酒店的阳台，墨色浓郁的双眼，望着天边的那轮与燕园上空一样明亮的月亮。
不要急，他努力地宽慰自己，还有机会。
无甚困意，他折返回屋收拾行李。
弄了一半，拿过手机给钱宽拨电话。
“我知道你肯定跟亦晨八卦过了，你再跟他讲，守住风口，不能传半点风声出去。”
钱宽“嗯嗯”地点头，“懂的，李少已经布置好了，网上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预警，然后果断‘咔嚓’了。”
“还有你，不许去我姨父面前晃悠，以免打草惊蛇。”
钱宽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