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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什么意思？”
沈钧起身，走到其中一个洞原来的位置，他手一伸，飞虫离开，便露出一面光洁的墙壁。
楚乔惊讶：“怎么不见了？”
沈钧：“其实，从我们刚刚进入这里，精神就被控制了。这些飞虫发出的光芒，有强大的催眠至幻效果，我们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楚乔蹙眉，“可是，如果是幻觉，真的可以这么真实吗？”
沈钧：“你在梦境中，梦到自己掉下悬崖，身体会不会有坠落感？梦到自己死亡，会不会恐惧？会不会有自己很疼或者很悲伤的经历？”
楚乔点头。
沈钧：“如果梦境能做到，为什么幻觉做不到？反馈道大脑的感知，有时候可以是假的，通过虚幻的场景，一样可以控制你的七情六欲和所有感知。”
楚乔：“那我刚才以为自己死了，也是假的？”
沈钧：“不是。”
楚乔再次蹙眉。
沈钧：“物质和精神互为独立，它通过幻觉，控制着你的精神，虽然不能让你肉体上死亡，可是却可以让你的精神永远死亡。如果它让你以为自己死了，并且永久保留这个幻境，那么你永远就醒不过来了，不是吗？”
楚乔张了张嘴，一时没有找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她道：“所以你的意思，我们刚才一直在这个温泉洞里？只是原地在行走？”
沈钧：“没有走，我们都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乔：“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又是怎么走出这些飞虫的控制的？”
沈钧：“但凡是幻境，就一定有破绽。只要去找，就一定能发现。”
楚乔：“那为什么现在我们就不被这些飞虫催眠了？”
沈钧：“如果我说我的血能破解这里的幻境，你信吗？”
楚乔：“就算真的是这样，那又怎么样？你人在幻境里，连你这个人本身都是假的，你怎么能走出来？”
沈钧：“它只是控制着我的精神，要摆脱它的控制，也并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楚乔：“”
沈钧并没有再这一点上多解释什么。
楚乔活动了一下身体，再去看那些飞虫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鸡皮疙瘩。
楚乔：“既然这里只有这么一点空间，那么猫腻也肯定在这里。”
沈钧：“我已经找到了。”
楚乔忙转头，“你说什么？！”
沈钧：“我找到了这里藏着的猫腻。”
楚乔心中一喜。
沈钧站定到楚乔跟前，他道：“还记得我说的吗？这些飞虫有强烈的至幻效果，当我们见到它们，就已经走入它们营造的幻境。”
楚乔沉默着看着沈钧好久，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她张了张嘴，道：“我们在山崖上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些飞虫。你是这个意思吗？”
沈钧沉声嗯了一声：“很有可能。”
楚乔：“所以，不仅是四个洞是假的，连我们进入这里，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的意思，我们其实还站在龙虎崖边围着篝火吃黑山猪？”
第601章 颠覆世界观吧亲（）
楚乔一番冷嘲热讽的话让沈钧有些忍俊不禁。
他道：“这一点，我还不能完全确定。”
楚乔：“如果我们还留在悬崖上，那不是早就被青龙的人发现了？”
沈钧：“这是目前可能存在的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可楚乔觉得却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沈钧：“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定相同，可能我们感觉在这里很久，在外面的世界，只有一瞬间，如果是这样，青龙的人很可能还没有赶到龙虎崖。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真的在这里。”
楚乔：“不对啊，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我们从幻境里唤醒吗？那如果我们其实还在悬崖边，那岂不是现在还在幻境里？”
沈钧拉着楚乔在温泉旁边坐下，他道：“刚才，是不是觉得幻境很真实？”
楚乔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沈钧：“如果我没有带你从那层幻境出来，让你继续在那里，那么，你觉得那和现实生活有差别吗？”
楚乔面无表情道：“现实生活中我不会平白无故跑到大雪山，更不可能走了那么久都没有遇到半个人影。”
沈钧：“那么，如果给你塑造一个日常生活的幻境呢？你每天工作、生活，结婚、生子，一直到死。你觉得如果这样的幻境，和你在外面世界的现实生活有差别吗？”
楚乔张了张嘴，没说话。
沈钧斩钉截铁道：“不会，没有差别。为什么？”
楚乔：“因为我以为是真的。”
沈钧颔首，“因为在幻境里，你看到的、你的感觉，都是真实的。那么，如果是这样，你觉得，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你在外头世界经历的一切，你从出身到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也都只是一场幻觉呢？”
楚乔下意识道：“怎么可能！你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沈钧强调：“你为什么觉得我存在？觉得你父母存在？觉得任何一件物品存在？”
楚乔：“因为我看到了啊！”
沈钧：“为什么你看到了，你就觉得它就是存在的？”
楚乔：“”
沈钧：“视觉也是感官的一种，刚才，幻境控制了你的又何止是五官。不是么？”
楚乔觉得自己的价值观真正意义上被颠覆了。
然而，她居然没有任何反驳沈钧的理由。
楚乔缓了缓，轻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存活的外面的世界，也是一场幻境？”
沈钧：“楚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所谓的上神创造两个世界，如果他真的在管理两个世界，那么他要如何做到？他如何创造世间万物？如何能够管理芸芸众生？”
楚乔：“你的意思，创造的，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幻境空间？”
沈钧颔首，他轻笑了一声：“其实，如果我们感觉真实，那么所谓的幻境和真实有区别吗？它可以是一个幻境，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楚乔：“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所谓的另一个世界，那个死地，就是另一个幻境？”
第602章 温泉下面两道门（）
沈钧嗯了一声。
楚乔：“那这里呢？这里又算是什么地方？”
沈钧伸手，用食指在温泉里沾了水，又在楚乔和他之间的白乳石上画了一个圈。
“这个，是我们生活的世界。”
沈钧又在那个圈上描了一遍，“这里，就是死地。”
楚乔：“它们其实都在那里，只是幻境不同，所以世界不同。”
沈钧颔首，“很聪明，一点就通。而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连接这两个幻境的出入口，它本身，与其说是一座桥梁，倒不如说，是另外一层幻境，另外一个独立的世界。在这里，幻境复杂错乱，它会根据你的心魔，给你制造不同的假象，最后一直把你的精神永远困死。”
楚乔：“那么你刚才说的，如果是幻境，总有破绽，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沈钧：“这个所谓的破绽，就是两个世界的进出口。生灵之地的破绽，就在龙虎崖的崖顶。这个用我们所在世界任何科学都无法解释、违背万有引力的悖论，难道不就是生灵之地的破绽吗？”
楚乔开始按着沈钧的理论思考：“如果我们的精神从生灵之地的幻境跳入这里，进入另一个幻境，而你已经将我们从这里的幻境拉出来，那我们现在，又在哪里？”
沈钧：“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楚乔：“所以？”
沈钧：“如果我们已经从这里的幻境脱离，按照刚才的理论，我们的精神已经回到生灵之地。”
楚乔：“所以？所以我们为什么没回去？”
沈钧：“不知道。”
楚乔：“”
高度的精神集中后，沈钧突然来着这么一句，楚乔一下子泄了气。
楚乔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这里的幻境有两层，一层是我们刚才见到的四个洞还有里面所见所经历的，还有一层，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我们现在只走出了一层，还没有办法走出这里。”
沈钧：“这个解释很好。这里作为两个世界的枢纽点，确实很特殊。”
楚乔：“在这里，温泉底部，藏着连接生灵之地的破绽，那么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破绽，连着死地的破绽？”
沈钧：“有。”
楚乔：“嗯？你那么肯定？”
沈钧：“因为我找到了。”
楚乔：“在哪里啊？”
沈钧：“温泉下面，有两道门。”
楚乔指了指温泉：“你意思，通往两个世界的门，都在下面？”
沈钧颔首，“在同一深度，相对而立。”
楚乔再次长吁了一口气。
找到通往死地的大门，这一趟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新的问题：找到了。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做？
楚乔：“那——既然找到了，等格鲁族长醒了，我们就打道回府吧。反正这个地方又不会消失，你不是说我们的身体在外面世界还在崖顶吗？早点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在青龙的人到崖顶之间。剩下的事情，都等出去再说吧！”
沈钧抬起头，视线沉默地对上了楚乔的双眼。
第603章 族长做拖油瓶吗（）
他的眼神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心中正在酝酿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楚乔当时根本不知道情况，只是道：“有什么不对吗？要是我们的身体仍都在悬崖上，只是精神进入了这个幻境，那出去应该也不会真的死。不是应该在崖边吃烤乳猪吗？就算我们已经被青龙抓住，可是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不是吗？”
沈钧沉声道：“我说过，下面两道门同一高度，相对而立，楚乔，你来的时候，记得你是从那道门进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