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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激您对我的认同,海伦。但也许我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小花样儿,可你要是让我正儿八经的去做一件衣裳,我可做不到。”
马萨奇夫人误会了安娜的意思,以为她是认为一位贵妇人不该去做一个裁缝。
“我以为您不会介意此事。我是说,虽然我们相处的时光比较短暂,但我认为您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马萨奇夫人有些歉意地说道。
“不,您误会了,海伦。”安娜知道对方误会了,她赶紧解释道,“我对裁缝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而是说,实际上,我甚至不擅长针线活儿,安奴施卡都比我更擅长这些。”
听了安娜的解释,马萨奇夫人眼睛里重新雨过天晴。
她笑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认为这不是一个大的问题。”
马萨奇夫人拢了拢头发又说:“我不应该对这事儿再纠结下去了。但不管怎么说,安娜,如若你日后想要这么做的话,请别忘了告诉我,我十分乐意成为那些服饰的体验者。”
马萨奇夫人告辞后,安娜坐在阳台那儿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穿越到这个时代不是她自己选择的,但能遇到卡列宁,安娜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抱怨了。
她以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在活着,模特的职业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的光鲜亮丽,但她天性乐观,总能在人生陷入困难的时候,也找到那么一两分不错的地方。
而现在,衣食无忧,她嫁了一位极好的丈夫,对于安娜来说,现在的确是面临了一个问题。
若她并不喜爱那些贵妇人的茶宴,那她总得找点事情做。
这就像是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经常会有那么一个半命题作文,以我长大后想要成为开头。
很少有人能在那个时候就确定自己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大部分可能就如安娜一样,无非是为了填饱肚子,继而在繁琐的职业中,找出那么一两分的安慰。
安娜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思索这个问题,一直到卡列宁回来。
卡列宁察觉到妻子的走神是在用餐的时候。
在他结婚之前,餐桌上总是十分安静的,除了必要的声响。卡列宁习惯于这样的气氛,他会认真地用餐,平均花费十五分钟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完,再花三分钟让饱胀的胃部得以休息。
饭后,卡列宁会去他的书房处理必要的公文,然后空出时间用于
这种习惯从他成年后拥有自己独立的住宅就一直没变过,直到他结婚了。
结婚后不如他原先想的,只是简单的多了一份餐具,它代表着更多。
卡列宁也许不能完全确定别人家的妻子是怎么样的,但据他观察,他的妻子热爱与他交流,从她看了什么书,到今天和厨娘一起研究了什么甜点。有时候那些事甚至与他们夫妻俩都无关系,可她总是说着,以至于卡列宁也渐渐地会听进去。
脑子里装了太多不必要的信息,但卡列宁从未阻止妻子的这种交谈方式。
他的用餐时间延长了十五到二十分钟,处理公文的速度需要加强,留给自己的私人时间越来越少,可是,他从未真的想要去阻止这一切的改变。
而现在,在用餐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想要倾听妻子的那些话语,却并未得到的时候,卡列宁意识到了也许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仆人把松鸡送上来的时候,卡列宁问道。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安娜,听到这句话后,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
对此,卡列宁心里清楚的知道,他不喜欢妻子这样。
他控制着自己,让语气不会显露出那种孩子气的语调,而是平缓地又问道:“我认为你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安娜没有立即回答对方,而是问道:“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亚历克塞。”
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复,让卡列宁在心里皱了一下眉毛,不过他还是示意妻子可以问他。
“在你小时候,你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这问题并不困难,但在卡列宁的记忆中,又确实从未有人这样问过他,所以他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事实上,这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们,他们都是俄国政府的官员。留给我们选择的道路不外乎是你将要从事文职还是武职。”
“那现在你所做的,是你喜欢的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娜实际上觉得自己也许都能知道答案。
卡列宁当然热爱他的工作,而且是发自肺腑的。她因为卡列宁接下来的回答可能无法帮助自己而有些沮丧。
这沮丧似乎一不小心戳到了卡列宁的某种自尊心。
他说道:“我一向坚持,喜好问题不应该去影响你的责任或者本职工作。不过,我确实喜欢我目前从事的事业。”
卡列宁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他平日里同自己的妻子说话多半是更为简短和偏向于柔和的,现在却拿起了一点他在官场上的语调。
卡列宁用了两句话来总结自己对安娜提出的问题的回答,然后又缓和了一些说道:“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前方的道路并没有太大的迷惘。我认为,选择了某件事后,只要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就可。”
“若是,中间有很大的困难呢?”安娜问道。
“若是有困难,就想办法把困难解决掉。”卡列宁平静地说,末了又看着自己的妻子,道:“我认为,一个人不应该在未开始一件事之前,就先给自己设置各种假设性的障碍。迈不开步子的人连跌倒的机会都不会有。”
最后那句话其实已经是超出卡列宁原本的预设了,毕竟,在官场中,他向来不会多说。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生命体,有时候,你向弱者指出他的缺点,他并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恼怒。就好像你不指出来,事实就不会存在一样。
但正如卡列宁面对妻子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多说一些违背他做事准则的事情一样,他的妻子也完全不会辜负他这一点。
“我好像明白了。”安娜说,觉得眼前好像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从一件事情中走出来后,她那并不愚蠢的小脑袋就似乎感知到了事情的始末。
她笑了一下,道:“别担心,没出什么事情。等晚餐结束的时候我再和你说好吗?”
卡列宁点点头,尽管现在依旧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困扰着自己的妻子,但有了这句保证,他也不再烦心了。
结婚的十个条件,夫妻之间需要彼此坦诚,互相分享和交流,现在看来,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晚餐结束后,在卡列宁的书房里。
公文们遭到了冷落,进度表又要落后,本来安静的书房,现在开始有了交谈的声音。
安娜把下午马萨奇夫人说的事情告诉了卡列宁。
“所以,你怎么想呢?亚历克塞。”她问道。
安娜以前是没有这种机会的,像是,在迷惑不解的时候能够有人听她说话。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有人可以帮她。
也许这世界上就是这样。
有人为你拿主意,想要管束你的时候,偏偏大部分人不愿意被约束住。
而有些人,心甘情愿想要有人为其拿主意的时候,却总是需要自己去摸索。
这大概就是世界上为何那么多不圆满产生的外在原因。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如安娜这般年纪的人,她能活得比常人幸福开朗,大概就是过早得为自己懂得了这个道理。
所以,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自己仔细地拿捏,为自己负责。
若有那么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在身边的时候,就多多的向其寻求意见,把自己主动的归属到这个人的领地,成为“他的”责任。
妻子的这点小狡猾没有被卡列宁马上识破,又或者是,由于信赖,同样的事情,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人会不由自主的去计较,去猜测。而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已经抱了极大的信赖之情,那么,你只会立即跳过猜测的这一步,而是把答案给对方。
对于卡列宁来说,给出答案不是一件苦难的事情。
毕竟,在他的职位,这几乎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把向他请示的工作批阅好,把上司交给他的难题处理好。
那种步骤就像是本能一样。
问题多困难,一二三步如何解决,这其中从来都只牵涉到利益和理性,与感性,与他个人情感完全无关。
但安娜的问题就更为复杂了。
又或者说,卡列宁把其想象的更加复杂了。
在卡列宁的思考中,安娜是他的妻子,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标签已经贴上了——卡列宁的妻子。
从属性分类,结婚那一刻开始就变成了某人私有物。
若是愚蠢的讲出来,这事儿就变得霸道了,细究的话,更是不被法律保护。但人的内心世界总是比较宽容的。所以如卡列宁这样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经那件事之后,也难免有些大男子主义。
若从惯常的利己主义来考虑,打消妻子的念头一定是最佳的做法。若是这么说了,卡列宁完全可以不费脑子的琢磨出至少五条理由来说服对方,这不难。
但,考虑到妻子的愿望和倾向性,前面的做法就显得过于狡猾和可恶了起来。
这事儿花费了卡列宁半分钟的时间,妻子没有催促他,待他抬眼望向对方的时候,蓝色的双眼中唯有平静,无人会知道他心里面思索过的千千面面。
“若是可以,我必定是要劝服你打消这个念头的,安娜。鉴于我们的身份和地位,你这个想法必定是极为不合适的。”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妻子那双大眼睛正专注地瞧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第一句话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