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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从费才身上收回来,秦子轩刚想着跟自己这位三哥说两句话,最好是把这家伙能趁早的撵走,省得总在这里,惹得他还得费心提防,浪费他的精力。
可看着对方吃得那么欢快的样子,再想想刚刚对方那一本正经训斥他时的模样,秦子轩顿时挑了挑眉,拿起桌子上的一条长带鱼,就笔直的摁在了对方正拿着梨子的右手上。
“干什么?”
本来正在左右开弓,吃得欢快的秦子墨,看了看自己被一条带鱼给压制住的右手,顿时目光上移,瞅向了自家弟弟,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吃呢,不知道他饿了嘛,他可是从上书房偷偷跑出来的,为了来找弟弟,根本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好不容易吃两口,垫一垫干什么要阻止他呢。
没有被压制的左手,又咬了一口梨子,秦子墨一边吃着一边等着自家弟弟的回答,同时,也没有忘了自己开动脑筋去想一想,弟弟突然不让自己吃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说是弟弟心疼了。
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人来抢自己吃食时,自己的反应,秦子墨顿时有些理解了,弟弟现在年纪还小,肯定护食嘛,他吃得这么多,弟弟可能是不高兴了,跟自己小时候还真像,就是脾气要好一些,他那会可是直接就上去挠人了。
这么想着,秦子墨竟然还诡异的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弟弟跟自己好像有木有,只是可惜,一点都没有自己小时候的厉害劲,太软萌了,是会被人欺负的,看来自己以后得多教弟弟点招数,要不然怎么能保护住自己呢。
“三哥,你刚才不是还在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嘛,怎么现在就忘了?”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一条带鱼摁在秦子墨的手上,秦子轩拖着长调,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样,刚刚竟然敢说他礼仪不好,还摆着兄长的架子,用着一种训斥的口气,也不想想,他们兄弟之间,不过就是些熟悉的陌生人,管得倒还挺多。
原本倒也就罢了,秦子轩也懒得跟对方计较,不过就是口头上吃点亏而已,又掉不了他一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刚刚说完他,自己就这样子做,那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这么差别待遇,不好好的说说,那对方尴尬一下,怎么对不起特意给他的这个机会,最好就是让对方下不了台,恼羞成怒的走人,还能让他省点心,少跟对方纠缠一会。
“我刚刚说什么了,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我有说吗?”
秦子墨挣脱开自家弟弟的压制,拿起手中的香梨,又咬了一口,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颇有些无辜的模样。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那么规矩的话语怎么可能是他说的呢,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嘛,这五弟的耳朵未免也太不好使了,他说得明明是让对方慢点吃嘛。
这么一番关心幼弟的友爱话语,怎么就能让对方听错了呢,怪不得刚刚被自己一句话给吓成那样,合着是这么回事啊,想想,五弟也实在是可怜,耳朵真是太不好使了,连这都能听差了。
这么想着,秦子墨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欸,五弟这般年纪轻轻的耳朵便不好使了,以后可该怎么办呢,看来他以后真的得多关心一下弟弟了。
恩,没错,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多来锦文阁走一走,弟弟这病估计就是一直呆在这锦文阁里,闷出来的,说不定他多来走动一下,跟弟弟多说点话,对方就能好了呢,那他也算是功德一件,尽到了做哥哥的责任不是。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便在自己的面前耍赖,就连刚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敢说不记得了,秦子轩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这未免也太过无耻了吧。
你刚刚摆出的那副威严兄长的架势呢,被你给吃了嘛,才坚持这么一点时间,你便坚持不住了,还有没有点节『操』了,看着眨着两只大眼睛,硬是要跟他装无辜的三哥,秦子轩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明明不是他的招数嘛,怎么这么快就让对方给使了去,还是说,他们不愧是兄弟,就连惯用的招数都是一样的,不,不对,他才没有对方这么无耻,这么会耍赖,他还是一个很正直的少年,跟对方才不是一路人。
心里吐槽了几句,秦子轩眼睛一转,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开玩笑,他可是一个相当记仇的小孩子,刚刚对方义正言辞训斥他的场景,不报复回来,他的心情不畅快不说,就连念头都不通达了。
“三哥,你年纪才这么小,就记不清事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啧啧了两声,秦子轩一幅唉声叹息,为对方发愁的模样,看起来甚是真心实意,只是略略的夸张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秦子墨得了什么重病。
本来秦子墨还正得意洋洋的吃着水果,心里想着一会要带自家弟弟,去他那秘密基地转一转,可一听到这话,手中的梨子顿时便掉到了桌子上,面『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话怎么感觉不管怎么听,都跟他刚刚心里想的有点莫名的相似呢,难道说自己刚刚不小心把话给说出去了,让对方不满,所以才用自己的话来反击自己,要不然,又没有沟通和交流,怎么就能相似到这种程度呢。
转头看了看费才的表情,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模样,秦子墨这才打消了自己刚刚的怀疑,他确实没有一时出神,就把话说出去了,所以说,事情的真相就是,弟弟跟自己的脑回路,其实还是一样的,他们果然不愧是兄弟。
这么想着,秦子墨顿时觉得开心极了,再看向自家弟弟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一个度,还带着满意的目光,就像是逛商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特别合心意的玩具一般,让后者顿时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三哥,上书房的课业还没结束,你就这么偷偷溜出来,也不怕先生找过来,还是快回去吧!”
被秦子墨那怪异的眼神,打量的有些『毛』骨悚然,秦子轩也顾不得嘲笑对方了,连忙快速的说道,开始自己的赶人大计。
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他记得,以前在宫宴见到对方时,自己这位三哥还是挺正常的,虽然娇狂了一些,但身为皇子,地位尊贵,又有兰贵妃那么一位养母,难免会有些傲气,这都不算什么事。
可这次见到对方,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像是昔日里见到听到的那个小霸王呢,难道是因为以前他有意的躲着对方,这么多年接触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的多,所以只是看到了外表,而没有见到本质嘛。
“谁说你三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五弟,三哥跟你说得话,你是不是都没听啊!”
眉『毛』一跳,秦子墨顿时不满的拍了拍桌子,自己这弟弟怎么这么倔,他都说了这么多遍了怎么还是说不听。
“三哥,你少在我面前装了,整个皇宫里,谁不知道你最爱逃学了,父皇为此都不知道罚了你多少回了,你就算是再能装,也装不住啊!”
嗤笑了两声,秦子轩没好气的说道,在他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当他不知道嘛,你的事迹早就已经在皇宫里传遍了好不好。
想他当年宅在锦文阁的时候,就是靠宫女们嘴里说的这些闲话度过的那无聊时光,为了哄着他不闹,让那些人有机会去另找门路,那些人搜集小道消息的时候别提有多积极了。
这么多年下来,论八卦,这皇宫里估计是没人比他听得更多了,想在他面前隐瞒自己的黑历史,装个乖宝宝,那纯纯的是再逗呢。
“五弟,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三哥呢,说,这些话到底是谁跟你说得……”
面皮瞬间涨红了一些,秦子墨颤抖着手指,指向自家弟弟,满脸的悲愤,他的形象啊,他在弟弟心中那美好威严的形象,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是谁,到底是谁,竟然这么过分,跟主子说三道四的,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一旦让他抓住,他一旦要把那人剁碎了做成包子,竟然敢如此诋毁本皇子的形象,绝对是妥妥的不想活了。
“没有人,三哥,你出去问问,这些话传得整个皇宫都是,哪还用人特意告诉我嘛!”
秦子轩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那悲愤莫名的神情,心里很是有些不能理解,这不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嘛,怎么还怕人传呢。
而且,你不要告诉我,都这么多年了,你都不知道,自己的事迹,在宫人的圈子里,早就已经广泛流传开来了,好歹也是一位皇子,看着也不傻啊,若是连这些都不知道,那真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一听这话,秦子墨顿时傻眼了,他仔细的瞅了瞅自家弟弟的神情,心里那叫一个哇凉哇凉的,要说这事,他还真是不知道,哪个奴才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啊。
恨恨的瞪了一眼费才和那些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奴才,秦子墨眼睛里都快『射』出刀子来了,枉他平日里还觉得这些奴才虽然不机灵,但还算是忠心,现在一看,连这么一件大事都瞒着他,哪里能称得上是忠心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囧事成为了这些奴才茶余饭后的闲谈,秦子墨顿时恨得牙根直痒痒,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堂堂一位皇子,怎么就一着不慎落到了这个地步。
二哥有句话说得还真是没错,兰贵妃毕竟不是他亲生母亲,怎么可能把他当成亲生的对待,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亲生的,要真是上了心的,那掌管着宫务,怎么可能不去杜绝这些流言,还任由他们瞎传。
这么想着,原本心里面对于德妃娘娘的隐隐抗拒,顿时又消散了些许,都是养母,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在谁那待不是待呢,哪有能够完全真心待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