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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儿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啊,这本书也不是儿子的……”
贾政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地上的书册,终于知道父亲这次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了,可这件事情他真的是半点都不知啊,怎么能够寻到他的身上。
与贾政的震惊不同,原本跪的还算是安稳,觉得此事与自己关系不到的王夫人,一听到贾代善这话,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闪烁,心里也有些发虚。
这贾政不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她能不知道嘛,她本意只不过是想要借皇家之手给贾琏一个教训,最好是夺了他继承爵位的资格,并没有想那么多。
事实上,当时王夫人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气愤,才会冒出这么一个主意来,事后她就后悔了,不过那时书都已经被贾琏带进了宫,她便是有心想改也来不及了。
一开始,王夫人还有写期盼,又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贾琏遭殃的同时,自己也被查出来,那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可后来等啊等啊,宫里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贾琏也没有受到什么处罚,王夫人心里暗恨贾琏幸运的同时,也就渐渐把这事给放下了,本来都已经快要忘了,谁能想到现在居然被提了出来,而且还闹得这么大。
即便这事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做事的人也已经被她给打发走了,可看着自己公公那张阴沉的脸,王夫人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心颤。
她哥哥王子腾可是特意告诫过她,这荣国公可是一个城府颇深的老狐狸,让她不要在对方面前耍手段,一旦被发现的话,便是连他也救不了她。
当时王夫人听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往心里去,可到现在真的出事了之后,她反倒是想起了当初哥哥跟她说过的话,即便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还是有些畏惧。
不只是王夫人听出了贾代善话中的意思,贾母在旁边也听出了些道道,贾代善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摆明了就是在指自己的小儿子利用这件事去陷害侄子,想要皇上因此而厌恶了贾链,从而谋求荣国公的爵位。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罪名,先不说作为弟弟,试图去陷害侄子,单是牵扯到了皇家,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若是让小儿子在皇上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那别说爵位了,怕是这辈子的前程就要这么毁了。
这么一想,贾母也有些慌了,她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掠过了站在那里,全然一副看戏模样的贾赦父子,当把目光落到王夫人身上的时候,双眼顿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老爷,您是知道政儿的,他自幼学习孔孟之道,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政儿他每日都要去工部任职,又哪来的这个时间去做这个事!”
说着,贾母还若有若无的瞅了王夫人,明显是已有所指,这荣国府里能够做这些事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贾赦作为贾琏的父亲,自然不会害自己的儿子。
贾代善和贾母作为祖父祖母,也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剩下的就只有作为二房的叔叔婶婶了,既然叔叔自幼学习孔孟之道,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那会做的自然就只有王夫人一个了。
当然,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但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便将不知道是否无辜的儿媳给推出去,也是着实让人心凉,至少一直站在角落里,好不存在感的邢夫人,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说她平日里跟自己这个妯娌很是不对付,甚至时不时的就要受对方一些闲气,就算是谈不上什么仇深似海,却也差不多了。
但正所谓兔死狐悲,同样作为媳『妇』,看到婆婆这个态度,心寒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邢夫人就平复了心绪。
毕竟她与王夫人之间算是仇人,眼见着仇人快要倒霉了,那哪里会有不开心的道理,况且她的情况,与王夫人一点都不一样。
王夫人的丈夫贾政那是贾母的心肝宝贝,与贾政比起来,自己的丈夫那就是根路边的野草,就算是有朝一日,贾赦落到了如今贾政的下场,那贾母也不带掉一滴泪的,更别说像是现在这般尽心尽力的去管了。
“哦,是这样嘛,政儿,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听了贾母的话,贾代善扫了眼跪在地上,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的王夫人,心中一动,再次看向儿子的目光,不禁微微缓和了些。
贾政是贾代善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其实也不相信对方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奈何,皇家认定是贾政做的,那他也没有办法,即便儿子是被冤枉的,也就只能委屈的认了,谁让皇权大于天呢。
可现在贾母的话,却给贾代善提了个醒,皇上下旨处罚贾政,未必就是因为此事是儿子做的,很有可能是不好下旨处罚女眷,才把气都出在贾政的身上。
这么一想,贾代善顿时觉得很有可能,要不然,皇上都已经下旨罢了贾政的官,还能要他处罚什么呢,还有什么处罚能比这更严厉了呢。
很可能是让他去处罚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比如说政儿媳『妇』,这件事或许便是她私自去做的,政儿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点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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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善会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是很正常的,儿子与儿媳,是人都知道该如何去选择,能够有机会帮助儿子摆脱这项罪名,贾代善当然不会放过。
现在贾政虽然被罢了官; 但如果能让皇上知道; 此事与自己儿子无关; 先挽回一下在皇上心中的印象,事后他再努力积极的运作一下; 兴许这个官位还能够回来。
“父亲; 母亲说得是,儿子一直在工部任事,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贾琏; 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收到了贾母的眼神示意,又见到贾代善那开始有些缓和的语气; 贾政心里顿时清楚该如何做了。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但仔细想想,或许这事就是对方做的也说不定; 自己估计还是被王夫人给连累了,这么一想,贾政这话说的就更是毫无愧疚了。
当然; 贾政也没有直接把此事推给王夫人; 毕竟他以前在父亲的心中; 不是一个如此没有担当的人; 而且,有的时候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可能会起到更强大的作用。
“怎么就没时间了,怎么就不可能了,二弟,你这是想把事情全推到弟媳的身上嘛!”
本来还在旁边看戏的贾赦,是越听越不对劲,这贾母倒也就罢了,怎么自己这父亲,语气都柔和了下来,直到贾政这话一出口,贾赦这才明白了过来,合着这一家子是在配合着唱戏呢。
枉费他在这里幸灾乐祸的等着看贾政受罚,还满心的期待,原因自己那位偏心眼的父亲,不过是做个表面功夫罢了,压根一点都没有想要处置贾政的意思,这不,紧着把责任往自己那位弟媳身上推呢嘛。
虽然平日里贾赦也很看不上这位弟媳,但他更看不上,更厌恶的还是要属贾政,这才是他的心腹大敌,他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轻易的让贾政逃了这一劫,那可就太对不起老天爷给他的这个机会了。
这么一想,贾赦也不顾及自己父亲母亲那难看的脸『色』了,直接就学着市井上那些无赖的行径,把事情挑开了书。
总搞的那么隐晦做什么啊,不就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推卸责任嘛,那就直说呗,想来弟媳一向贤惠大度,定是能够体谅公婆的良苦用心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新近升了职位的王大人,是不是像王夫人这么好说话了,大概是不会的,毕竟这罪名可不小,万一带累了自己女儿的婚姻,那可就不值当喽。
“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事还没有查清楚,你就把事情往自己弟弟身上推,你是生怕见着政儿的好是吗!”
被贾赦直接揭穿了自己的打算,贾母瞬间觉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实在是有些难堪,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贾母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她有的时候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讨债鬼来,要知道,这世上的有些事情,不管怎么做做都可以,但唯独说出来那就不行了。
而现在就是属于那种情况,被老大这么直白的一揭穿,这让他们还怎么弄,王夫人心里会怎么想,事情若是传了出去,王家又会怎么想。
不要觉得现在这屋里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事情传不出去,这世上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只要想知道,那除非你一个人把秘密永远憋在心里,要不然,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永远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大哥,这件事情是可以查出来的,什么人进入过贾琏的房间,什么人动过那些话本,只要父亲召集贾琏院中的丫鬟下人,仔细的查一查,就能知道此事是谁做的!”
眼见着形式有些不妙,就连自己的母亲都变得有些沉默,所有的愤怒都冲着贾赦而去,却再没继续方才话题的意思,贾政不禁有些慌了。
他也顾不得再维持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形象了,连忙头脑清晰的开口为自己辩解道,他可不能担上一个陷害侄儿的罪名,那还让他在官场上怎么混啊。
“老爷,既然政儿都这么说了,那便查一查吧,他还要在工部任事,以后还有前程,不能给皇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啊!”
本来正有些无措的贾母,一听到儿子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政儿既然能够说出这话,那就证明儿子问心无愧,也说明这事不是儿子做的,那完全可以查下去,还儿子清白,到时候别人也就没话可说了。
想到这里,贾母不禁撇了那不孝子一眼,这个混账东西变着法子的想要给政儿找麻烦,现在怎么样,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政儿做的,便是要赖也赖不到政儿的头上。
“母亲,您还不知道呢,皇上已经免了二弟的官职了,他再也不用去工部报道了,还谈什么前程的问题,您已经完全不用再担心了!”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