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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你细说。”
她应了一声好,正准备随着他离开这片莫名奇妙的湖,雨声里陡然多了些危险的声音。铁器破空的气势永远不加掩饰,她还没分清楚那是三棱还四棱的箭簇,就被南铮捏住了鼻子拖进水里。
突如其来的压迫,她被冲击的头昏脑涨,可又分明听着皮肉撕裂的闷响,她整个人被他牢牢地圈外怀里,手臂护着她的头,动弹不得。
似乎又从原路返回了那间屋子,到处肆虐的流矢追不到隐蔽的角落,两个人探出头来呼吸。水已经蔓延到屋顶,头顶上就是杂乱的茅草,长孙姒紧紧地揽着他的腰身,有些哆嗦。
他细细地听外头的动静,似乎有不少人入了水,正往这边游过来,一刻也待不得。他带着她往墙角退,觉察她的动作,低声安抚:“只有一支箭,我断了箭羽,无毒,没事。水是从墙角处的豁口涌进来的,那里能出去,只是水流大,当心!”
她不敢再问,配合地点头,闭住了气跟着他往前游。那处豁口外的水疯狂地往里灌,无可阻挡的汹涌,险些把两个人冲散。
南铮一手扣住了豁口好容易稳住了身子,一手奋力地将人给推出去;长孙姒顺着他的推势,把飞抓嵌进墙壁缝隙里,在他松手的一瞬,扯住了绳子把他也给拖了出来。
外头的水面开阔些,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埋伏了人,但是两个人贴在摇摇欲坠的墙上竟然有劫后余生的快活。
“阿铮,你还好么?”
她抬不起手去寻他,只得拧过身去问话。身边的人隔了半晌才道;“我很好,这边埋伏的人不多,不过他们很快会追上来。沿着前头游二三里就能靠岸,靠岸后就是一片密林,我看过了,藏身不容易被发现”
“你跟我一道走!”
长孙姒似乎洞察了他的想法,一口回绝。她看了看快要亮了的天,抿了抿唇角,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天太黑了,我看不见,会被人抓住!”
南铮:“”
他留下,不单是为了抵抗那些越聚越多的人,只是方才流矢甚多,不仅手臂,背后腿上也中了箭,加上水流冲击,逐渐连疼痛也觉察不到了,同她说话也不过勉强维持着神智。
莫说把她送到岸边,就是在半途就有可能成为她的负累,拖着一个受伤的郎君她能到哪里去?虽不知道那些人是何来历,但是只怕不见着尸体,今日绝不会善罢甘休。
“阿姒,你听话”
“不听,”她犟得很,一把扯下飞抓,紧了紧绳索,三缠两缠把两个人捆在一根绳上,笑眯眯地对着黑漆漆的夜色道:“好了,跑不掉了!”
南铮:“”
他手脚不听使唤,脑袋也越来越沉,不过凭着心口一团气提着来护她安危。她似乎觉察了,却也不明说,彼此托着肩逆着水流往他说的岸边去。
途中被荡回好几次,好容易手脚并用攀到岸边半潮不湿的土,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惦记着要往密林里跑远些藏身。不知道到挪了多久,南铮将她安置在一片草丛里,顺着来路抹平了脚印;回来时撑着树坐下,眼前的景致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阿铮?”
长孙姒摸过来,他似乎早已没有了神智,听着动静便向腰间的软剑摸过去。她慌得心往下沉,一面找他的手,一面絮絮地同他说话,“阿铮,阿铮,是我”
她翻来覆去地念叨,压在掌下的手这才松快下来,落下去前回应似的反握了一下她的手,再没有动静。
雨势小了些,可四下里仍旧黑漆漆的一片。她摸了摸随身的兜囊,里头倒还有些瓶瓶罐罐,药粉一半被浸透成了糊,但还有些药丸。她摸出来闻了闻,找了两颗止血的,揉开了他的颌骨,咬碎了喂到他嘴里,又接了些雨水灌进去帮助他吞咽。
不过几回动作简直叫人精疲力竭,她撑着水汪汪的地歇了片刻,头晕脑胀,心口泛苦,一张嘴就吐出水来,呕的肺腑翻江倒海。
她缓了缓,惦记着他身上的伤,在兜囊里找到仅存的两瓶大蓟粉末,试探地顺着他的手臂找,碰上个凹陷处,指头大小,似乎有过东西陷在里头。她摸到时明显感觉他的手臂轻微地颤了颤,她按住撒了药粉,掏出巾子裹住,又继续往其他地方摸。
南铮这人向来不会老实地说出伤情,她心知肚明。直到两瓶伤药撒完了,伤口也都裹住了,她摊在地上望着蒙蒙的雨雾,大抵等天光亮了,她会看到一个被她的外衫裹死的郎君。
什么只有一支箭,断了箭羽,不过剩下的五六处被他连根拔起,伤口周围的血肉早已摇摇欲坠。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念头,打从把她扔出豁口的那一瞬开始。她眼睛发胀,委屈的心悸,捂住了脸,眼泪顺着眼角往耳朵里钻,刺得哪里都疼。
雨已经停了,倒是前头奔波的水流随呼啸的风仍旧意犹未尽,这个时候她再也不相信什么突发的山洪,若是说有人蓄意为之倒是十分靠谱的。否则,那些接踵而至的流矢飞羽钉的那么细密是什么道理?
这回真的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了吧!
怕是过不了许久,就能顺水寻到这片林子里来,碰上个慢条斯理的他们还有逃跑的机会;要是遇上个暴脾气,直接点了松油放火烧林这雨怎么就停了呢,昨儿不是还山呼海啸的么?
她翻了个身爬起来等着有些亮光,就要按着手里的图把南铮背出这片林子。听说这附近有河道通向惠通渠,找个地方治伤歇两日,等到仪驾路过那命才算是活成了。
想法很好,只是那些追兵简直穷凶极恶,一股不找到他们死不罢休的精神。这种不要命最难缠,她叹了一口气,握住的手还是没有动静,心里不安,这时辰越发的难熬。
“阿姒”
长孙姒把人抱进怀里的时候,南铮突然出了声,她心头跳跃,哆嗦出声:“早啊。”
他似乎笑了,攥紧了她的手,虚弱道:“不早了,有人来了。”
第146章 草木风声(四)()
他说有人来了,借助方才疾风骤雨的架势,长孙姒脑子里瞬间便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连找方向都迅捷了,抓着他的手紧上三分,“你说个方向,咱们走!”
她大抵忘记估量他甚为修长的身量,把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架在肩头上,拱起腰身就要背人;结果拄在手里的木枝不堪重负,咔吧一声断个彻底。长孙姒摇摇晃晃往地上栽,手忙脚乱间随便抓住了树干才把南铮给撑起来。
身上的重量轻了些,身后的人说话还不甚清醒,“往前,你扶着我就好,我还能走!”匀了口气,倒是抬起手护住了她的面门。
闻到他手臂上浓烈的腥气混杂草药味,她就想起那些摸之惊心的伤口,满腔火气,架着人一面挪一边低声教训,“走哪儿,方才你拔箭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走?好歹是禁军统领,一把年岁中了箭还学放荡不羁么?”
说来他也不过二十六,这些日子被她掐住了命脉,时常提起一把年岁的事,真是余威不胜当年。
然而总归叫她担惊受怕,如此都是错处,所以规规矩矩地解释,“旁的都是碰撞所致,没有箭伤,只手臂一处拔出来。我瞧着没有倒刺,杵在身上也不方便,阿姒,不气了”
她也不回头,哼了两声,表示概不接受。脚下的路湿滑难走,又多横生的枝叶,两个人跌跌撞撞行了一段路,天渐渐的亮了,身后追逐的动静越发的大起来,隐隐的能听见交谈的声音。
南铮的手垂下已经有一段时辰,呼吸也不甚安稳,后头缀了一排明显又沉重的脚印,那些追来的人要想找到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不能再这么仓皇地乱跑,长孙姒停下了脚步,将南铮扶到一丛灌木边坐下,又扯了些乱草将他藏的严实,摸了摸腕子上的龙凤镯。里头十来根毒针还是长孙衷遇刺那回留着防身的,如今在渡河前能解决一个是一个吧。
她寻了一丛隐秘的所在,拖了那飞抓绳索来,差不离距地面半人高的地方围在三五棵树干上,又挂了些尖利的树枝把两柄匕首戳在其中;还把从南铮身上找到的铁蒺藜随手撒在附近,这才安稳地躲在树后,仔细地分辨来人里的头目。
大概是追寻两个奄奄一息的伤患,这种手到擒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何况他们留下的脚印太过明显。w着市井间低俗俚语。
听来约莫有七八个人,前后相距不远,长孙姒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盯住了其中一个手里握着刀的精瘦郎君,那些人待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他生生地受着,不笑也不搭话,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她摸了摸手里的镯子,将凤头对准了他的颈,掂量好了分寸,啪嗒一声细细地毒针冲着那郎君刺了过去。到底手生,结果眼瞧着那针直直地插进了一片叶子里,她气得咬牙,这感觉大概像是要给自己来一针才解恨,悄无声息地挪了个地方,重新听着动静。
那些人被轻微的响声惊动,纷纷拔了刀剑出来往落针的那处摸去,领头的精瘦郎君一眼瞧见异样,抬手去捏那针,一不留神被刺破了手指,还颇为厌恶地甩了两下。
长孙姒不禁有些同情他,烟官说这针头上涂的毒药虽不至于见血封喉,至少动作迟缓立竿见影,伤者更容易使同伴心思涣散,对付起来不必那么费神。
然而伤感只是一瞬,到底是些有经验的人,对于方才掉以轻心的情况认清很迅速,敛了笑意,辨了辨针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用刀一点点拨开了丛生的杂草。
她镯子里的第二根针飞出去的时候,正好有人踩了铁蒺藜被绳索绊住,垂下头看着扎进身体里的匕首,哀嚎不断;方才中了毒针的头目,也开始歪歪倒倒,聚在一处的几个人受了惊瞬间散开。
她趁他们混乱之际又挪了个地方,仗着有滚了半夜的泥遮挡,又连发了四针,戳中了两个。准备重整旗鼓之时,却发现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