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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头发,我几乎可以确定她的职业:KTV公主,下了班的公主。
“你有烟么?”她忽然开口问我,有些东北口音。
我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场子里给免费提供的黄鹤楼,递给了她一根。她接过来又问我有没有火,我摸出来递给了她,她接过去把烟点着,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出租车司机脸上有些不爽,不过这事可不怪我。
她抽了一口烟,问我:“大晚上的,你上火车站干啥啊?”
“接人。”我心情很差,一个字都懒得说。
“哪的火车这么晚到?”她或许想表示些友好。
真TM烦,我TM的哪知道凌晨两点有什么火车过来?但是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来弥补,于是我只好含糊地说:“北面。”
她可能意识到不愿多说,便没再说什么,转过头把窗户摇开一个小缝,把烟灰弹到了窗外。但因为车速已经很快,所以大半的烟灰又飞回了车内。
我看到,她手腕上纹了一只试图抓星星的猫,我见过很多纹身的女孩,但是纹这么奇怪图案的,还真是第一个。
忽然想起来我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忽然冒出个念头:不如我去泡她,至少今天晚上蹭个地方睡。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说,她忽然先开口了:“师傅,前面拐弯那个吉普车前面停就行了。”
……好吧,看来我注定了无家可归。
没几分钟,出租车载我到了火车站。我从没在凌晨两点来过火车站,看起来……和平时也没太大不同,只是人少了少许。我在存包处拿了自己的行李,交了保管费之后,身上只剩80多块了。一对小情侣边吃汉堡边从我身边走过,带着一阵子肉香飘过。瞬间,澎湃的饥饿感扑面而来,让我无力抗拒的走进了火车站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
本来还想随便吃个十块的汉堡垫垫肚子就行了,但是一进到里面我不知为什么感到非常委屈,我觉得我亏欠自己太多了,搞得连顿饭都舍不得吃,于是,我买了两份套餐外加几份小食。瞬间口袋里只剩8块了。
吃饱喝足,趴在肯德基的桌子上睡了一觉,再一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肯德基窗口的招贴画已经换成了早餐广告。
我很想再吃一顿早餐,但在起身奔向6块钱的肯德基早餐的时候,我的腿撞到了我的行李。这让我立刻意识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因为我的无家可归,我的行李现在无处安放,连寄存费我都交不起了——我不想让任何同事知道我混到无家可归,所以没有求助于任何同事。在公司,我的形象是积极而阳光的,绝对不会让人觉的我是一个赌徒。至于朋友么……于是我拨通了大伟的电话——大伟是我大学同学,他有一个风骚的名字:武腾伟。他和我一样,毕业后留在了这座城市,他是一个天才,又是一个蠢货,至于为什么以后再慢慢说,现在要紧的是,我得让他先救济一下我。
电话通了,电话那头的大伟似乎睡得有些迷糊,不过他还是了解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昨晚输了吧?”
我心想这都能让你猜中,难道我的声音很落魄么?便随口说:“这你都能猜到?我现在是不是说话声音都特落魄?”
“不是,你昨晚说你要去的时候,都九点多了,现在早上六点,你要赢了,肯定得先睡一觉吧?”大伟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了些。
“我现在身上就剩下六块钱了,打车都不够。”
“你坐公交过来吧,带你吃顿好的。”大伟答的干脆。
我放下电话,心想幸好有大伟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倒不是我混的太差没朋友,而是我实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大伟的出租屋在一个有些蹩脚的老旧居民区,公交车晃悠了一个小时才到,下了车,又爬了20分钟的坡,这才到大伟家楼下,推开楼下贴满广告的破旧楼道门,一股子酸菜的臭味扑鼻而来。捏着鼻子爬到三楼,发现竟然有一户人家在楼道里放了一个酸菜缸……
拖着行李爬上七楼,敲开了大伟家的门,大伟打开门,一边伸进衣服挠着肚子一边问我:“有烟么?”
我把口袋里的黄鹤楼递给了他,说:“七千一包的黄鹤楼,好抽。”
大伟撇了撇嘴,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随手抓起一个打火机,把打火机往我面前一送,道:“二十万的打火机,比你牛逼吧?”
那是一个紫色的一次性打火机,当然不值二十万,但我明白大伟的意思,因为那个打火机上印着一个彩票站的名字——大伟这几年玩时时彩输了有二十六万。
我也抽出了一根一烟,用那个打火机点着,回了一句:“我也用用这二十六万的打火机。”
听了这话,大伟忽然不屑的一笑,吐了一口烟圈,伸出一个手指在我面前摆了摆:“不,就二十万。你来。”说罢招手示意我进来。
我跟着大伟走到他的卧室,他的笔记本摆在那张掉了皮的写字台上,屏幕亮着。大伟抓起那个磨得油光的鼠标点了几下,给我展示了他的支付宝帐户。
那里面有接近七万块。
我看了也是登时一楞:“伟哥,你发了?”
大伟笑了笑:“昨晚梭哈了一把,还得感谢你。”
“感谢我?”
“昨晚你说你去大场子打德州,我就知道你那个逼水平赢不了,但我看你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不错,就用那个时间,单吊了一注,梭哈了六千,结果中了,啊哈哈哈哈。我牛逼不,乐乐?”
“牛逼!果然是伟大的大伟,这样我蹭吃蹭喝是不是就光明正大了?”本来我还想大伟三更穷五更富的,能管我几天饭就行了,没想到正赶上这小子发达了。
“随便蹭,轻松,无压力!哈哈哈哈!以后你再要去玩德州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再梭个五万,一下就全回来了。”大伟又开始了他的伟大展望。
大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不过我说真的,乐乐,就你那水平,你还敢去大场子打德州?还不如跟我玩时时彩。我QQ德州从七万打到一千三百万的人我都没去,你一个负分的,还敢去得瑟。”说罢像是要给我证明似的,打开了他的QQ游戏平台给我看,那上面的确有六百多万德州豆。
“我都不是说你,乐乐,就你那点小逼胆,还敢玩德州,拿两张同花你都不干Allin;还玩什么德州?”
“两张同花Allin其实风险太高。”我不认同大伟的观点。
“无风险,无收益,这道理你明白不?知道我怎么从七万豆到一千万豆么?就是个勇气。你得敢打才能赢,翻出来有买牌的面,你就得往死里打,那天我拿了对七,翻出来AKQ;那个哥们儿下了不少,我直接推了他一口Allin;他顶多中个A呗,结果他拿的是AQ;最后给我连翻出来两张七,一把赢了320多万豆。这牌叫你,你肯定不敢推,所以你这点小逼胆,以后就别玩德州了……”大伟言谈之中对我的德州水平甚是鄙夷,而且说得唾沫星子四溅。
我擦了一下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你这样打风险太大了,其实长期来看……”
大伟鄙夷的情绪更甚:“啥长期不长期啊,德州就事一把牌,赢了就是100%,输了就啥也没有,该上就得上,前怕狼后怕虎,你还不如自己和自己斗地主。”
第二章伟大的大伟(二)()
被大伟这句话顶的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关键是我的确输了,似乎怎么解释也没有说服力……僵持了几秒,大伟可能也觉得打击我打击的有点过头了,转过脑袋跟我说:“你一会儿去上班么?”
我看了他一眼:“今天周六啊,伟哥。”
“没吃早饭吧?咱俩去吃顿好的;走。”
对于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本来我以为也就去个早餐点吃顿好的,结果大伟这个忽然暴富的土豪,出门直接打了辆车,去了凯宾斯基,直奔129的早餐而去。
“伟哥,有钱了你也得悠着点儿花啊。”我一边吃一边跟大伟说。
“嗨,赶明个这钱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花了就花了,至少咱吃到了。没听人说么,人这辈子最大的憋屈就是,钱没花完,人没了。谁知道明天怎么样啊。”大伟一边往嘴里塞甜点一边说。
“操,你整天净说这些,万一要是钱花光了,人还活着,那不更惨。”
大伟放下叉子:“乐乐,真不是我说你,你整天就是怕这怕那的,你这性格,就别整天吵吵着玩牌了,你不适合,真的,你就适合老老实实上班。要赌,就得有赌胆,要不然你就别赌。”
“但是德州扑克不算是纯粹拼运气的赌博,它有技巧……”
“啥技巧啊,说到底不还是个赌么?你有技巧,还不一样输么?别以为你赢了我几把,你就牛逼上天了,赶上你逼点子好赢了而已,到场子里还不是输个底掉。要玩这个,就得有胆!没胆不行。”大伟说着又咕嘟喝了一大口牛奶。
我还想再解释点什么,又一想算了吧,说到底自己也是输了,说不定我真的不适合玩德州扑了。
吃完早饭,大伟在楼下提款机取了一万块钱,给我了四千——因为他上个月管我借过四千块钱。上个月他管我借钱的时候我在场子里刚赢了八千,那时还想刚赢了4000就被大伟借走一半,也不知到交房租的时候大伟能不能还上——结果到了交房租的时候大伟的确没还上,而在此时此刻,我收到大伟还我的钱,只能用一句话表达我的情绪:“早知道我借你八千好了。”
“那下回我再管你借四千你直接给我八千就完了。”
“去你的吧。”我骂了一句,收好了钱,惊奇地发现虽然十几个小时前我一把牌输光,但是拿到钱后的第一念头竟然是要去那个场子再狠狠地打一场,把输的钱赢回来。
大伟拉上钱包的拉链:“一会儿有事没?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