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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容琛一怔，莫名有些罪恶感，垂下眸子，不作声。
“我在手术室那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嗯？”杜衡伸手撩起他被刘海遮挡的俊脸，冲他笑了笑，“跟我说说嘛，我有这么不靠谱吗？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啊。”
“不是……我信你，没有打算要瞒着你。”贺容琛一紧张，连忙解释。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你刚动完手术。”贺容琛声音小了些，怕自己说的太大声，让杜衡不舒服了。手里端着的粥，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杜衡握着贺容琛的手，用他的手喂了自己一口粥，喝下去了，又道：“我没那么脆弱的。”
他才没有贺容琛想得这么弱不禁风。
贺容琛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跟杜衡说。
其实他并不想从杜衡嘴里听到这个答案。
“你四年前是不是也有参与那小混混的打斗？”贺容琛紧张的看着杜衡，不由提起十二分精神，既期待又害怕杜衡说出那个答案。
杜衡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举动无疑是让贺容琛有些意料之外，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衡，瞳孔慢慢放大。震惊的张了张嘴，问：“那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得了颅内肿瘤？”
杜衡没有看他，缩回自己的手，还是点了点头。
“你醒来的时候……见过我？”贺容琛咬着牙，不敢相信的看着杜衡，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杜衡抿着泛白的唇，手紧紧的抓着白色的床单，没有说话，也只是点头。
他知道贺容琛不想听这些，所以才一直瞒着他，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贺容琛会问这件事。
在不想隐瞒和不想回答之间，杜衡唯有点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你……”贺容琛张了张嘴，原本还想问什么，可问到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算了，你刚醒来，我们不说这些了。”
心里偷偷捏了把汗，一直藏在心里的那团疑惑始终没办法释怀。
杜衡耷拉着脑袋，搓着自己的手指，“我知道你去调查我了。”
他料到贺容琛会这么做。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也想过你可能不会问我。”他说，“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亲口问我。我想过要跟你说这件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我不想当这个坏人。”
四年前发生的事，很难跟贺容琛说出口。
曾经有很多次机会，杜衡可以开口告诉贺容琛一切真相，但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以前他知道他说什么，贺容琛都不会信。现在，他不想让贺容琛伤心，他知道就算贺容琛现在不爱那个人，那个人在他心目中也还是一个完美的形象。
所以，杜衡一直没有告诉贺容琛。
“为什么？”贺容琛看着他，在那一瞬间他读不懂杜衡眼里的情绪，像自己完全没有看懂他这个人一样。
杜衡难道委屈自己也无所谓吗？贺容琛不明白了。
杜衡扯着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想要你开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知道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这么聪明，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如果我早些时候跟你说，你肯定不信我。但我现在跟你说，你会不开心。我不想你不开心，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别问了。”
贺容琛看起来就是完全不想知道答案的人，杜衡也不想当这个坏人。
“……那如果我现在想知道呢？”
“那你这是在为难我了。”杜衡苦笑，“我不想被你讨厌才什么都不说，你没理由这样对我的。你如果真的这么想知道，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但杜衡知道，贺容琛一定不会去问那个人。
那就只好让他再当一次坏人了。
“我想听你说，只要你说的，我都信你。”贺容琛放下手里的东西，紧紧的握着杜衡的手，逼迫他看着自己。
一看到杜衡逃避自己的视线，贺容琛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开始杜衡有挣扎，挣扎了两三回都甩不开贺容琛的手，他便放弃了。
抬头看了看贺容琛，移开视线，抿了抿唇：“行吧。我告诉你好了。”
第190章 真相（）
“还记得我毕业那天约你出来吧。”杜衡杜衡轻叹一声，见贺容琛这么想知道，也不再隐瞒。“我那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要表白。原本在街头那里等你，但是没有等到你。”
杜衡向来是个守时的人，尤其是要和贺容琛出去，他从来不敢怠慢，有多早就多早出门。
那天没有等到贺容琛，便意外得知了张牧澈出事的事。
“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了，我就不多说了。”杜衡说，“反正我被送去医院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是距离那天过了一个星期吧。”
一说的这里，杜衡不禁眼神暗了暗，手紧紧地握着贺容琛的手。
对啊，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星期，贺容琛就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就好像是约好了的一样。
无声无息的，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
“我醒来的时候，就想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什么伤。毕竟我当时被打昏了，不知道后面的情况。”杜衡当时被打昏了，完全没办法顾上身旁的人是什么情况了。
也因为这件事，杜衡稍稍愧疚了一会儿。在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后，这种愧疚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对那个人的憎恨。
“那你醒来是不是有做笔录？”贺容琛着急的看着杜衡，没有注意到握着自己手的人有些用力。
杜衡点了点头。
他醒来确实有做笔录，还顺带要告那群人。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就放弃起诉了。
“为什么要撤诉？”贺容琛不解，他在贺姝瑞那里听说杜衡对那帮人撤诉了。
这是为什么？
杜衡看了他一眼，缓缓地将手从他手心抽离，淡淡道：“不为什么。”
那个时候杜衡毅然决然的要去起诉那帮人，可最后选择了撤诉。因为在他检查出颅内肿瘤之后，那个人找上门来了。
当时见到他的时候，杜衡很惊讶，见到他不晓得是要关心他，还是要祝贺他了。
“你怎么来了？”
“学长，撤诉吧。”那人一上来就让杜衡撤诉，杜衡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打了这么一顿，气得不行。在听到张牧澈跟他说，让他撤诉更是生气。
“我凭什么撤诉？”杜衡语气很不友好，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登门的男人。
张牧澈直勾勾的看着他，杜衡死都不会忘记那个人当时说的那一番话。
“继续告下去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好心来救我，但是你没想过我不需要你这么好心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忙。”
轻飘飘的语气让杜衡不由一愣，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屁……”
“学长，你不是缺钱吗？我知道你之前跟容琛住在一起，他给了你不少钱吧，你还出现在他面前有意思吗？”一字一句的说道，杜衡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和容琛在一起了，我这次也是想来跟你说这件事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杜衡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他都不曾正视你，你又何苦一直绕在他身边转呢。”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支票上的金额大到完完全全可以让杜衡做完整个疗程，甚至还可以用到他康复期。“这里有些钱，再加上容琛之前给你，也不少了。你过来救我，但我不会谢你的。因为这是你自找麻烦。”
他将支票递到杜衡面前，轻蔑的笑了一声：“容琛知道我受伤了，第一时间是想到我。你们的约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过。我不想你缠着他，这里有些钱，足够你用的。”
“说什么屁话呢！”杜衡咬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支票，撕的粉碎。大骂，“谁稀罕你的臭钱！”
“你这么生气有用吗？他看得见吗？”张牧澈一副小人得志的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他，又道：“你看你住院这么久，他都没有来看过你，你还在期待什么？一直觊觎别人的男朋友，有意思吗？”
杜衡一愣，被他说得无法反驳。
张牧澈说得对，贺容琛不是他能够觊觎的人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查过了，那群小混混后台很硬，你斗不过他们的。”张牧澈淡淡的说道，“你现在身体也不好，好好养伤不好吗？我和容琛的事，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支票我改天再给你写一张，你缺钱，我可以给你。”
这句话说得好像自己一直做的事，全都是顺水人情，反而帮他们顺利在一起了。
杜衡身子轻颤，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打着，一下一下的钝痛。
“容琛跟我说过，他最不喜欢你这种人了。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杜衡不记得之后张牧澈还说了什么，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只有张牧澈说的那句话“贺容琛最不喜欢你这种人”。
最不喜欢我……？呵呵。
当时脑海一片空白，杜衡来不及辨析这句话有多少成分的真假。在他认知里的贺容琛确实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所以他信了。信了张牧澈说的那一番话，也才撤诉了。
可能贺容琛还说什么更过分的话吧，但杜衡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他累了，很累。喜欢这么久的人，还要在别人口中听到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杜衡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前蒙上晶莹的热泪，抿了抿唇：“你问我为什么撤诉啊……”是啊，为什么要撤诉呢。
因为我没有钱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