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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太后寒眸怒然,猛然甩袖,一种禁卫军霎时齐齐上阵,径直将邚青柳团团围住。
“邚青柳,用你的命,来祭奠哀家未出世的孙子,你该庆幸才是!”
言罢,寒声杀意,“杀!”
众人得令扬剑,就要朝着邚青柳刺去,邚青柳见状,霎时间心惊胆颤,正不知如何自保,掌心那被冷汗浸润的一团湿濡,却在一瞬间给了她希望。
“慢着!”
邚青柳高举拳头,一脸无惧的看向景太后:
“太后娘娘,事关我南川社稷的匣中之物,就在我手里!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当真要杀我?!”
景太后凛然不惧她的要挟:
“杀无赦!”
邚青柳咬牙恨声:
“你敢!你若伤我,我即刻吞了这白锦!”
景太后不屑转身:
“杀!你尽管吞,哀家且等着剖尸取锦!”
邚青柳愣然而惧,须臾却又面生无畏的要挟道:
“哼,你果然够狠!但青柳且要提点太后,杀我一人断然易如反掌,但太后娘娘若是拿整个南川社稷做陪葬,我邚青柳虽死犹荣!只是可惜了,这圣上的江山,就这么被自己的老娘,一刀给断了前景!”
“你用不着危言耸听!哀家今天一定要取了你的狗命!”
“好!那我邚青柳也不放告诉你,这匣中原物之上所写的天命之女,不是别人,就是我邚青柳!老太婆,有胆逆天,你便尽管杀!”
景太后猛然转身,怒目而视,邚青柳却愈发嚣张得意。
“你?天命之女?!”
邚青柳强稳住心虚,挑眉倔强道:
“正是!”
“哼!一派胡言!”
景太后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只是心中的顾虑,却在霎时油然而生。
邚青柳转眸思量,须臾赌命而博:
“信不信由你,反正南川天下的存亡,就等你一句话!”
景太后闻声默然,一脸肃穆的缓缓踱步,待得徘徊至两名侍卫身侧,霎时缓缓抬眸,生出一番暗示。
两名军卫会意,猛然抬步,就要朝着邚青柳而去。
邚青柳察言观色,顿时明了,是以不等两名军侍上前,已然飞快的抬手,一把将那拳中白锦,塞进了口中。
“邚青柳!”
景太后怒然而喝,邚青柳却奋力吞咽,不过须臾便生生将那白锦,咽了下去。
“如今,本宫和天命已然融为一体,我看哪个不要命的奴才,再敢对我这个南川皇后,有半分不敬!”
邚青柳颐指气使,一派嚣张。
景太后怒然而视,默然不语。
一时间,慕芊宫内,再次剑拔弩张。
南宫若眼见得那白锦入了邚青柳的腹,霎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却不料腹部的剧痛,却在一瞬间再次加重:
“孩子……我的孩子……”
景太后瞬目切齿,冷声道:
“押下去!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她出得禅宫苑半步!”
邚青柳高傲的抬着头,任由身后的两列军卒,仗剑而行,自己的脑海里却陡然幻化出一副,皇后出游的气派场景,一时间心情大好,陡然发出声声得意的大笑。
景太后长叹一声,踱步蹲身,到了南宫若身侧:
“若儿,你要挺住!哀家已差人找了太医,很快,你就会没事的!”
南宫若无力的抬眸,微微挤出一抹悲笑:
“对不起,这个孩子,我怕是保不住了!”
“胡说!阆家的子孙,都是经得住千锤百炼的好男儿!哀家的孙子,也断然不会有事!”
景太后语气之中,满满尽是悲壮,只是那双手的颤抖,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她的担忧。
“我若死了……求太后娘娘慈悲……切莫将若儿葬入皇陵……若儿生不能是他的人……死了却再不愿做着宫庭……的鬼……”
南宫若心志全消,气若游丝。
景太后见她双眸渐渐涣散,一时间心生惊惧,素来冰艳的面容上,霎时凝重忧惧:
“若儿,你不能死……你还没有与你的亲生母亲相认!你……你若这么走了,莫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南宫若无力的发出一声冷笑:
“娘亲?太后是说鸾夫人?二十一年前,她既然选择弃我不顾,便是注定了,我们母女,今生无缘!就像……就像现在……我和我的孩子……今生注定做不了母子……”
“你……”景太后锁眉成链,心头却在霎时间浮现一个人影,是以下一刻径直握紧了南宫若的手,威声道:
“好,你且去死!哀家在你生前不能让你如愿,待你下了地府,一定为你送一份厚礼,如此也不枉你我婆媳一场!”
南宫若轻蹙黛眉,“若儿别无所求……”
“别无所求?那,凌睿王呢?!”
南宫若闻声瞪目,双眸霎时生光:
“你……你说什么?!”
景太后冷冷一笑:
“今天你若死了,明日哀家便将那天牢中的阆邪轩,开刀问斩,也好让你们黄泉地府里,喜结良缘!”
“睿王爷!?”
南宫若猛然瞪大的双眸,原本无力的手掌,顷刻间紧紧攥住景太后本欲抽离的手,正要嗫嚅惊声,却在此时,禅宫苑的一名婢女,满脸惊喜的闯了进来:
“太后娘娘,卿蕊夫人回来了!”
景太后冷然抽手,眸光扫过南宫若的脸,有意无意的高声道:
“哦?想不到,我们医术齐天的南川圣女,当真是无所不能!”
南宫若闻得圣女二字,霎时心生惊喜,须臾,径直撑身而起,一把拽住景太后的衣襟,急切的哀求道:
“孩子,我要救孩子,求太后,让圣女救我的孩子!”
……
第一六八章 止乱飞象落孤鸿()
寒冰凝露,滴漏铜壶。
楚候府,笑剑阁。
璃洛束发凝眉,合眸聚神,一动不动的浸在一口硕大的药桶中。
徐徐药香,伴着袅袅升腾的热气,静然无声的偷偷蔓延。
突然间,璃洛眉心一紧,紧接着,飞掌悬空,径直驱动一条水柱,飞速的袭向身侧的一面寒窗。
水柱凌空疾行,径直圈尽起周遭的寒气,原本热气四溢的水柱,不过须臾,便寒化成一条锋芒毕露的冰矛,狠狠刺向那窗外飞闪而过的一抹身影。
“洛,是我!”
一声焦急之中满是关切的女声,骤然响起。
伏翼飞鼠怪叫声声,下一刻,紫纱飞绕,坚冰碎化,震落满室惊慌的飞尘。
璃洛运气凝神,冷然合眸,语气之中的冰寒,让屏风后那正要举足奔来的红颜,霎时顿足:
“你不听调令,擅离职守,该杀!”
紫莹顿足凝眉,顾不得心中委屈,张口便是一声温柔的关切:
“太子息怒!听说太子朝堂涉险,紫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璃洛冷哼一声:“亏你自称本太子的心腹!我璃洛若是如此轻易便让那西戎细作得逞,岂不是枉为东楚太子!”
紫莹隔纱而望,满脸的疑惑:
“西戎细作?不是那阆邪轩怒发连弩,伤了太子您!”
璃洛又是一声不屑:
“阆邪轩?!他远比你沉得住气!只是若细究起来,本太子还当真要感谢他。若非那日,他在朝堂之上刻意嚣张,本王哪来的机会,射杀那阆渊?!”
一声方歇,紫莹肩头的两只伏翼飞鼠,顿时发出一声惊疑怪叫。
“阆渊那箭,是太子您亲自动的手?”
紫莹惊愣而言,须臾却是一番不解:
“只是太子为何要如此这般,铤而走险!那阆渊如今有那卿蕊夫人医治,可太子您……”
“放心!本太子死不了!”
言罢,微微垂眸,将缓缓游动在周身药液之中的化毒蛊虫,一番打量。
伏翼飞鼠似是觉察到了那化毒蛊的存在,登时发出一声惊骇的怪叫。
“莫非太子是在用化毒蛊,自行解毒?!”
紫莹了然而悟的一瞬间,霎时变了脸色,是以再也顾不得男女禁忌,径直绕过屏风,急切的快步前去:
“太子不可!这化毒蛊稍有不慎,便会令人形神俱灭,您万万不可……”
话未说完,却又是一惊。
只见偌大的药桶中,早已空空如也,全然没有了璃洛的身影。
“洛……”
紫莹惊心而呼,正要伸手去碰那满是化毒蛊的药液,臂上紫纱却陡然一紧,紧接着,璃洛那一如既往的冰寒之声,顿时幽幽响在耳侧。
“留下你这条命,本太子还有大用处!”
紫莹欣喜回眸,但见璃洛已然穿戴整齐的冷然立在身侧,一时间兴声落泪:
“洛,太好了,我还以为你……”
“本太子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璃洛不待紫莹把话说完,便猛然撤手,又是一声冷冷的谴责:
“本太子警告过你,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他一切,不该知道的,一句也不要问!”
丝丝失望涌上紫莹的心头,只是这番落魄还来不及汹涌,璃洛便再次冷冷发出一声质疑:
“交代给你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紫莹轻轻颔首:
“查清了!皇后……鸾夫人当年确曾两度离开东楚,到得南川!?”
璃洛凝眉生疑:“可是父王所迫?!”
紫莹微微摇头:“并非如此!鸾夫人从微服出宫,到自请废后,都是出于自愿!这其中,国君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难为,反而是竭尽所能,全力相助!”
“哦?!”
璃洛心头的疑惑愈发的凝重,“究竟为何,母后要自请废后,放着大好的宫殿不住,偏偏要蜗居在南川的一处小小山林!?”
紫莹闻声皱眉,几度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璃洛瞬目寒声:
“讲!”
紫莹叹声一语:“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