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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不由分说,赫然转身,不待景太后回过神,早已扬臂飞身,径直朝着那坠在石车身侧的阆渊疾步而去。
“皇上,老奴来救你了!”
多罗满心警惕,一把将那阆渊扶起,待看清了阆渊的容颜,一霎时心悲,旋即含泪躬身,一把将阆渊负在身背上,拔足便朝着城楼飞奔而去。
“不……不要救我……多罗嬷嬷……杀了我……快杀了我……”
阆渊无力的垂首,口中却发出声声悲壮的请求。
多罗闻声惊愣,不由得顿足,只是尚未来得及回过神,忽听得那璃洛的箫声,瞬间激昂。
而原本瘫软在自己肩背之上的阆渊,却在一刹那,血目生寒,骤然发出一声怪异的怒吼。
多罗惊心回眸,待见得那阆渊一双血眸,腥红瞪目,正要运力护身,却不料阆渊抢先一步,抬臂伸掌,猛然运力,伴随着一声怒吼,下一刻,径直将多罗的头颅,生生拔下。
“多罗……”
景太后惊眸疾呼,待见得那多罗的无头尸身,缓缓躺倒在血腥四溅的城楼下,一霎时惨白了脸色,一阵眩晕的踉跄蹒跚。
“消魂丹!给我消魂丹!”
阆渊高举着多罗的头颅,径直朝着璃洛发出声声急切的嚎叫。
璃洛暗眸一紧,下一刻薄唇轻抬,冰指缓动,霎时柔缓了箫声。
怒然嚣张的阆渊,随着那箫声的骤然柔缓,一霎时疲软倒地,待得眸中血红褪尽,一时间惊心而悔。
“母后,杀了我!”
瘫软在地的阆渊,无力的张口呢喃,朝着城楼之上那痛心垂泪的景太后,发出最后一丝无力的哀求。
景太后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听懂阆渊那一声无助的求死哀求时,彻底散碎成沙。
声声铜杖响在身后,景太后满是悲伤的面容,随着那步步逼近的鸾奕涵,缓缓复原成片片冷静。
“宦之梵,你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过我!在旁人看来,你机关算尽,挣来了江山,从此身在佛苑,却每每垂帘,但凡事关社稷的政务,你都要明里暗里的横加干涉,所以,世人都到,你帝心不死,觊觎皇权!可是没有人比我鸾奕涵更理解你,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皇权苍生,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你的儿子,阆渊!你此生最在乎的不是天下四海,江山社稷,而是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儿子,阆渊!”
景太后瞬目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瘫软在城楼前的阆渊,须臾悲声冷笑:
“我早就说过,这世上最懂我的,不是上官峰,也不是恩人阆国公,而是你!”
鸾奕涵不屑冷笑:
“二十二年前,你用一剂毒药,逼迫我鸾奕涵不得不忍痛弃爱,就此悲苦了一生!既如此,那么今日,我鸾奕涵便如法炮制,也让你做一次生死抉择!”
紧紧盯着阆渊的景太后张口无语,眼眸之中的疼爱,却在一瞬间顿然弥坚。
鸾奕涵轻敲铜杖,缓缓踱步,话一出口,又是一番阴冷决绝:
“宦之梵,只要今日你愿意亲手了断了阆渊的性命,我鸾奕涵愿以东楚女帝之名,撤兵南川!”
凤羽闻声一怔,身侧的阆祉轩也在一霎时凝眉而惊。
景太后苦笑一声,略一瞬目,旋即缓缓的转过了头:
“鸾奕涵,二十二年前,我斗不过你,没想到二十二年后的今天,我依然不是你的对手!”
鸾奕涵闻声而悲,一声铜杖恨然杵地,赫然伸掌,将一块玲珑剔透的珊瑚药玉径直呈递在景太后眼前:
“能解消魂丹毒的玉珊瑚,就在你眼前!你若选择阆渊,我倒是可以考虑把玉珊瑚拱手相送!”
景太后闻声一笑,垂眸伸手,缓缓的拿起鸾奕涵手中的玉珊瑚:
“蝶衣如果泉下有知,定然会含笑九泉!你虽口口声声恨她入骨,却自始至终保留着我们三人结拜时,彼此交换的信物!诚如我一样!”
言罢颔首,不慌不忙的摘下颈间念珠,缓缓缠上连弩架上的一排短箭,旋即一脸冷静的将连弩,径直对准了城楼下的阆渊。
鸾奕涵只觉手中刚刚被景太后拿起的玉珊瑚,却在下一刻骤然坠回了自己掌中,一时间微微一怔:
“宦之梵,你想清楚了!当真愿意为了不相干的外物他人,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景太后扬唇一笑,任由疾驰而来的一阵寒风,肆意吹散她满头的乱发:
“敢问东楚女帝鸾奕涵,可是言而有信!?”
“一言九鼎!”
“如此,甚好!”
两言悲柔,一心决绝。
待得掌中连弩,机关暗动,那缠绕着佛祖念珠的一排短箭,霎时齐飞,径直朝着城楼下的阆渊,凌空而袭。
阆渊乌黑盈亮的双眸,含笑欣慰,待见得那缠珠而来的短箭,愤然逼近,霎时合眸一笑,发出此生最后一句呢喃:
“琳嫣,我来了!”
短箭入骨,一声轰然。
天华城楼上,景太后仰首合眸,垂泪轻声:
“此生业障,来世偿还!渊儿,母后不求你的原谅,只盼南川苍生,能因你而安!”
……
第二三五章 皇陵禅位阆祉轩()
震元四载,新岁第四日,原本兵临城下的南川天华,因东楚女帝,新君鸾氏,突下帝令,撤兵回朝而保安然。龙袍加身的西戎皇后,虽不忿不甘,无奈不敌青唐狮虎与南川精兵的联手强攻,不得已保命退身,兵出天华。
又,破五晨阳,青唐狮虎以‘无君不臣,何以成朝’为由,兵变朝堂,誓拥幽州伏虎称帝为王。南川朝臣以“覆面不诚”为由,忧心生疑,更有欧阳忠义,宁死不拜狮虎,徒率三百精卫,突破重围,护佑宦后,兵退皇陵。
……
暖阳高悬,刺目惶惶。
天华城,帝王陵。
景太后一脸悲伤的躬身跪地,寒风吹起她满头凌乱,却吹不散她眉宇心头的浓浓悲恸。
素来盘念佛珠的掌指,如今早已漫布血污,淋淋鲜血染红了指尖掌心的污泥,滴滴清泪在一霎时随风坠入景太后面前的一方坑洼。
“太后娘娘……”
身侧秉然而立的欧阳宇,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愤,只是一语出口,却再也找不出任何言语,来抚慰面前这位丧子而悲的可怜老妪。
“渊儿,母后对不起你!唯有亲自为你埋衣做冢,送你最后一程,想来才不枉你我今生,一场母子!”
景太后垂泪悲声,泪眸定定望着阆渊身前最爱穿的一件素白长衫,旋即合眸垂泪,紧紧贴在心口,似是在刻意追寻贪念阆渊那身前的气息,久久不能自已。
佛珠激燃,箭雨成焰,可怜一世震元,到死连一具尸身都不曾留下,连那燃烧而尽的骨灰,也随着阵阵寒风的嚣张,弥散在天地之间。
欧阳宇跪地而行,一腔激愤的将早已准备好的龙袍,拱手献上:
“请太后娘娘,埋下这身龙袍!无论是生是死,圣上在欧阳心中,乃是永远的帝王!”
景太后凄然一笑,缓缓摇头:
“这一世,渊儿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一身皇权!如今,也该是时候放下一切,还他自由的时候了!”
“太后娘娘……”
欧阳宇还要说什么,忽听得皇陵门外一阵嘈杂,欧阳宇警惕起身,径直拔剑飞步上前。
“伏虎将军,今日你若是来拜祭圣上,我欧阳定然不会阻拦!但若是另有所图,那就休怪我欧阳宇翻脸无情!”
覆面银甲,寒光凛然,缕缕明光游移而上,随着阵阵矫健的步伐,折射出道道刺目的明光,愈发将面前之人的周身威严,洋溢四下。
欧阳宇不由得退步踉跄:
“站住!不说清来意,休想再近一步!”
言罢,眸光却不由自主的朝着景太后身侧,赫然在目的传国玉玺,忧心而望。
银甲顿足,微微凝眉,待得将那满身忠勇的欧阳宇一番打量,不由得长叹一声:
“阆渊得臣如斯,当真也该死而瞑目了!”
欧阳宇冷笑一声:
“圣上威名,岂容你等山野莽夫不敬直呼?!”
银甲微微一笑,拱手恭敬:
“敢问侍郎,在侍郎心中,阆渊小儿,究竟有什么样的魄力,竟然能在身死之后,依然能让你这等贤良,誓死而忠?!”
欧阳宇闻声凝眉,须臾瞬目寒声,义正言辞道:
“不错!或许对天下人而言,他的确算不上一位英明仁义的好君王!但于我欧阳宇而言,他确是一位交心至诚!幼时欧阳身患流疫,被弃荒山,若非他不顾一切,舍命相陪,欧阳宇怕是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然成了孤魂野鬼;昔日,欧阳因为若儿,身陷谗言,无力为辩,若非他对欧阳坚信不疑,欧阳何以能安然活到今日?他救我一命,信我一生,便是这份诚挚恩情,便足以值得我欧阳宇为他舍命而忠!”
银甲长叹一声,幽幽道:
“阆渊已死,你的忠义若是能放之天下四海,岂不更好?!”
欧阳宇凄然冷笑:
“伏虎将军谬赞!欧阳不是将军,心中装不下乾坤社稷!”
银甲凝眉,缓缓沉吟:
“南宫姑娘的死,其实……”
欧阳宇闻声心痛,旋即愤然拔剑,威声道:
“伏虎将军,若非诚心吊唁,那就请回吧!”
银甲闻声,又是一声无奈的悲叹:
“好!我可以不进皇陵,但是这因宦后而来的南川众臣,总该可以进吧!”
欧阳宇闻声一愣:
“这么说,你当真没杀那些老臣?!”
银甲闻声一笑:
“我自然不是阆渊!”
欧阳宇闻声无语,下一刻却径直见得一众朝臣,急急而来。
欧阳宇心中警惕,生怕那青唐狮虎会混杂在人群之中,蒙混而来,正要竭力阻止,却听得身后的景太后,陡然间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