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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蔡畅合上毕业论文的时候，她知道，真正的难关，来了。
蔡畅问的，全是跟手术切口、手术方式、手术治疗方案等有关，涉及的身体部位包括颅脑、上肢、胸腔、腹腔、下肢等，几乎囊括了整个身体，包括了所有的科室，连男性方面的都没有放过。
三位评审老师，也觉得有些偏离了，超过了于亦晴的学识范围，变成故意刁难了，但他们在蔡老面前，也不敢造次和质疑。
好在她几乎都接触过，哪怕没有参与，但也见过。
跟随王老虎的这几年，虽然被骂的有够惨的，但是，王老虎的教学毫不含糊，甚至形同于魔鬼教学，但凡有些特别的手术，他都会弄来手术视频，让她看过以后，做一个详细的笔记，记录操作的每一个步骤，以及预测出现并发症时，该如何处理，甚至更要思考是不是还有其他治疗方式，能够以更小的手术风险来挽救病人的性命。
“最后一个问题，是开放式的，假设目前有一种药，根据临床研究结果，是唯一能够治愈艾滋病患者的，但是，这种药，并没有临床试验结果，而且，受试者服用后，很有可能死亡，如果你是这种药的研发者，你会怎么做？”
这是医学伦理问题，一直存在争议。
如果她说服患者服下，当做试验，就是歧视并枉顾患者性命，如果她说自己感染，服用药物，作为试验对象，说得好听为了医学事业，说得难听就是为了出名的恐怖分子。
什么开放式的，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受到争议的，他都有可能否决她的说法。
此刻，她算明白了，真真说的没错，蔡畅根本就是针对人，而且，最终是针对她的，如果只针对她，还能说明是冲着王虓来的，但连真真都没有放过，怎么想，都有问题。
“既然您说是开放式的，我就随便说两句。”
于亦晴双手撑在讲台桌上，对着话筒，眼神直直地迎视着蔡畅的眼神，没有任何退避闪躲。
“第一，我还没有那个学识和能力，能研发出这种药，第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绝对不会拿自己健康的身体去冒险，第三，医学上有假设，但没有如果，第四，术业有专攻，如同真真一样，我学习的领域不在这一方面，很抱歉，我想我在研发出这种药之前，能在急诊领域挽救更多的人，以上是我的回答，谢谢。”
“果然是他的学生，连回答，都带着他的自傲。”蔡畅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令人捉摸不透这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唯一看得出的，就是他的神态，并没有那么生气，事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于亦晴也稍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轻轻地问道：“那真真她”
第481章 这到底是谁的意思（1）（）
“我保留刚才的不合格意见，不变。”
蔡畅坚决的说完，起身走了，方才跟随的一行人，匆匆出来。
于亦晴忍住骂人拍台的举动，追了出去，拦住蔡畅的去路。
“为什么？你真的有考虑考虑吗？”
她就不该信他，什么考虑考虑，以后再说，就是骗人的，如果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一切都是无用的，她竟然就被这么糊弄过去了。
“于亦晴同学，知道你在跟谁”
蔡畅抬手打断校办田主任的话。
“你很不错，有异于同龄人的独特天赋，还有多于同辈人的实际操作经验，也有强于他们的敏锐判断能力，更有高于他们的钻研追求精神，最重要的是，具备眼下年轻人缺乏的忍耐，以后必成大器，但她”
蔡畅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谈。
“我只能说，她不适合当医生，即便当上，在这条路走下去，也只是三流，看个小病，不能委以重任，我敢断定，她在皇家医院急诊科实习的时候，你的导师，对她不闻不问，完全当空气。”
“你怎么知道？”王老虎对宋真真完全是放养型的，最多就是让张健督促着不要犯错。
蔡畅露出自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他笑起来的样子，透着一种儒雅之气，如果忽略他的外表的话。
“我还知道，你一定是被他骂的最惨的一个，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与医学无缘的人身上，反之，那就是前景无限。”
蔡畅最终还是没有更改最后的评断，只是在走之前，提醒了她一句。
“在没有强大之前，不要得罪能改变你命途的人，否则，只会牵连身边的人。”
果然，是有人在谋划这一切，真真是被她牵连的。
能请动堂堂医学界的泰斗人物，来为难她一个小小的硕士毕业生，能是普通的人吗？
想必也只有刚刚跟她有过梁子的林家了，林家的背后，毕竟还有一个项家。
林家不能陷害父亲，只能来为难她们。
真真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很多事情并不放在心上，可能做事的确有些毛手毛脚，但毕业论文答辩这么大的事情，跟毕业证书挂钩，通不过，就相当于拿不到毕业证书，这三年，等同于白学了。
可既然能考上研究生，就证明真真是有实力和功底的，不是旁人就能断定的。
*
宋真真跑进洗手间，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反锁着门。
“臭老头，死老头，就是来找茬的，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她一边骂着，一遍扁着嘴巴，眼眶里不争气地溢出温热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至嘴角，咸咸的，苦涩。
一阵欢脱的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是神经病，她没有理会。
铃声一遍一遍地响着，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压抑的情绪，全面爆发。
“臭女人，毕业论文”
“你是不是想看笑话，老娘没有通过，你满意了吗，怎么不笑，要老娘替你笑吗，哈哈哈”宋真真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吼，整个人有些失常。
“你哭了？”任少南问的小心翼翼，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哭，哪怕被他虐待的有些过分，她也似乎没有哭过，只会反抗的更加厉害。
第482章 这到底是谁的意思（2）（）
“老娘为什么要哭，我又没错，那个死老头干什么针对我，老娘上辈子是抢了他的儿子还是杀了他的孙子，非要为难我！这是毕业论文答辩，他既然高高在上，来凑什么热闹，他以为他叫蔡畅，所有人都得尊敬他吗？”
宋真真扔了手机，放声痛哭。
于亦晴在外边听着，很不好受，她记得，真真跟她说过，叔叔在家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庆祝了。
她握着手机，给霍东城拨了一个电话，想到什么，瞬间挂断。
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呢。
她摸了摸付西铭送的十字架项链，想着他的话，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虽然接通了，可却不是付西铭本人。
“是于医生吧？我是铭哥的经纪人，他在准备演唱会，你有急事可以先跟我说，我等会儿转告他。”
“没事，不用了。”
她倒是不想第一个想到霍东城，可付西铭呢？
正当她想着是不是该求王老虎帮忙的时候，霍东城却是给她来了电话。
她踱了几步，划开接听。
“身体怎么样了？”
听着他低沉的嗓音，不知道为何，感觉很是怀念，她背靠着抛光砖墙壁，微垂着头。
“还好。”
她很想感谢他的提醒和帮助，但说多了，没有意义，便也不说了。
“刚刚是误拨？”
“是不是？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于亦晴说完，霍东城没有回应，以为他为难，她也没有强求。
“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
“我没说话是等你说事，你不说事，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霍东城满脸不耐烦，“我以为你是很不客气的人，什么时候也跟我来这一套了，我跟你强调一遍，老子最烦别人问在不在，在哪里，忙吗，在做什么，还有，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知道能不能帮忙，不该说的就别说，要帮忙的就直接说，别浪费老子时间回答没有意义的话。”
烦躁归烦躁，但他看到是她打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意外的，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听了付西铭的话，不再找他，虽然他已经做好断绝关系的准备了。
听得吼声，比起怔愕，于亦晴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的朋友宋真真，就是任少南的奴隶，毕业论文答辩被医学界泰斗人物蔡畅判为不合格，这将直接影响她的毕业，我觉得蔡教授有失公允，但他的判定，没人能够改动，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她一口气说完。
“蔡畅虽然脾气倔强，说话犀利，与高官来往，但看人眼光很独到。”霍东城总结了一句，言下之意，仿佛蔡畅对宋真真的评断没有错。
“你也没有办法？”
于亦晴略微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会有人脉，可以想想办法，却忽略了霍东城怎么会这么清楚的知道蔡畅这一点。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这事你不必插手了，任少南那小子刚刚和我商量了这事，他会摆平的。”
听得这话，她稍稍放心，有霍东城的保证，即便是任少南去办这事，她也绝对相信，还有转机。
第483章 这到底是谁的意思（3）（）
晚上10点，夜深人静。
霍东凌别墅，梁丽雅哄着霍天欣睡下以后，却是毫无睡意，她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最终披了件外套，下了楼，等在客厅。
不知等了多久，外边响起车子行驶的声音，随着一道车门关上的响动，霍东凌出现在别墅。
“梁小姐还没有休息？”
霍东凌看到沙发上的女人，略感意外，他走了过去，女人的眼神，略带焦虑，一眼就能看出。
这个女人，一向清冷温婉，似水一般，无悲无喜，从未露出这般为难的神色。
梁丽雅闻言，正要站起，却被拦下了。
霍东凌靠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