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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爷苍淮德。
能完美地诠释“棒打出头鸟”这句至理名言的怀王,从来不会在任何场合随意出头,像个长了个乌龟壳一样,总是成功地把自己隐藏起来,这一次,却不知道火气为什么这么大?
难不成,突然间化身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之臣了?
苍聿云皱眉:“五皇叔说话注意分寸,皇叔什么时候让朕难堪了?”
苍凤修面上神色自若,淡淡看五王爷一眼,“本王听说五皇兄最近接连几日都流连在‘红粉佳人’,今儿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有侍女过来捡起了他脚边的白玉酒杯,又给他换了个新的,并且小心翼翼地斟满了酒。
这番话说完,苍凤修端起酒杯缓缓轻啜,姿态从容优雅且悠哉闲适,竟似完全没受方才毒酒之事的影响。
苍淮德被皇上当着众人面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脸色有些拉不下来,又听摄政王这句问话,不由一瞬间黑了脸,“七皇弟这话什么意思?”
青楼韵事拿来此处说,是要刻意削他的颜面吗?
“五皇叔,朕再说一遍,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苍聿云冷冷抬眼,“七皇叔领摄政之权,并尊帝师,身份尊荣尚在朕之上,岂容你以质问的语气与他说话?”
苍淮德脸色一变,对上少年皇帝冷漠含怒的眼神,心微微下沉。
没想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不动声色地挑拨一下这对叔侄之间的关系,却没成想,反倒惹了自己一身腥。
躬身退后两步,苍淮德正要识时务地请罪,倏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眼底划过一丝异芒,淡淡道:“臣一时脑热,才出言无礼,请皇上恕罪,请摄政皇弟恕罪。”
说完,微微抬起头,“只是,臣还有一个疑问,七皇弟尚未行弱冠之礼,便代表着尚未成年,此际谈收养义女,是否太草率了?”
“尚未成年?”苍凤修眼神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对方忍不住移开视线,才缓缓勾起唇角,“太子皇兄在世时,十六岁便成了亲,十七岁有了静海,二十岁时皇帝已经出生了,聿云举行满月宴之后,太子皇兄才行了弱冠礼五皇兄,这你又要如何说?”
“这”苍淮德一窒,支吾道,“此一时彼一时,况且,两者也不能相提并论”
“且当你说的有道理。”苍凤修似乎完全无所谓,面上神色不变,只淡淡道,“如今皇族之中最年长的是长皇兄,宫中地位最高的当属太后皇嫂,一个月之后,本王便在宫中行弱冠礼,由他们二位替本王束发。拜过皇室宗祠之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举行收养仪式,到时候还请各位皇兄皇侄到场,做个见证。”
第19章 暗潮汹涌4()
滴水不漏的一番话说完,已经算是给了所有反对的人一个交代,若是谁再多言,就难免会被认为是心思不纯,故意找茬了。
苍淮德低眉垂眼地回了坐席上。
少年皇帝举起酒杯,从龙椅上站起身,遥遥扫了大殿上一眼,淡淡道:“今日是朕给皇叔接风洗尘设的宫宴,算是家宴,来的也都是皇室宗亲与朝廷重臣,朕希望各位能说点开心的事,不相干的事情还请留待明日早朝再说。”
说罢,转身朝苍凤修道:“皇叔为国事日夜操劳,聿云身为天子,心里感恩之至,也惭愧之至。第一杯薄酒,朕敬皇叔。”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苍凤修敛眸淡笑,举起杯子轻抿一口。
侍女在皇帝的酒杯里又斟满了酒。
皇帝二次举杯,还是朝着苍凤修的方向,嗓音却略显低落,“皇叔教导聿云六年有余,可叹聿云能力平庸,负了恩师一番良苦用心,心里总觉愧对皇叔这杯酒,聿云敬恩师。”
说罢,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苍凤修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却让苍聿云的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一寸寸苍白下去,直至慢慢垂下了头。
注意力没有放在皇帝身上的没觉得怎样,眼力敏锐之人却为此皱眉——因为看不明白,苍凤修与苍聿云这对叔侄,究竟是如传言中面和心不和,还是皇帝当真如此畏惧权势显赫的摄政王皇叔?
端起自己手里的杯子送到唇边,动作沉静优雅地饮完了杯子里的酒,苍凤修把空的酒杯放到了桌上,俊眸一扫,嗓音平静地道:“时间不早了,今儿到此就散了,各位早些回去歇着吧。”
席上众人皆感觉到,似乎在这徐徐一瞬间,这殿上的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皇帝身上,却见皇上不知何时也已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看看摄政王明显比方才冷凝的表情
一片怪异的静默中,席上一人慢慢站起身,一点点抬起头,视线从苍聿云身上掠过,目光一点点对上苍凤修冷静的眸心,深呼吸之后,一字一句,力持冷静地开口:“七皇叔,静海有一事想问,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皇叔恕罪。”
话音落下,席上众人视线顿时齐齐转到了他的身上——
苍静海,在场的唯一一个与当今皇上血脉相连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霍太妃的亲生独子。
“方才皇上已经说了,今晚是家宴,不相干的事情可以留待明日早朝再说。”苍凤修淡淡开口,对于对方明显察言观色的举动故作不知。
“静海要问之事,只是一句话而已,耽误不了皇叔多少时间。”
苍凤修闻言,修眉轻挑,慢悠悠道:“既然如此,你且说说看。”
苍静海视线不由得又瞥了一眼龙椅上静坐的皇帝,随即收回视线,微微垂眼,“苍宇律法,皇帝十四岁可亲政。臣只是想知道,皇上今年已经十六岁,过了亲政年龄已有足足两年,皇叔打算何时归还摄政之权?”
这番话一落地,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莫说是年轻一辈的亲贵大臣,便是苍凤修的长兄苍淮秦,与为相二十年的丞相谢锋,也不由面面相觑,眼底神色复杂难辨。
这句话,大概是在场许多人想问却偏偏不敢问出口的,事关朝政大权归属,事关江山社稷之主,也事关一些黑暗中蓬勃渐起的野心将要面对的真正对手。
所以,任何人说不关心这个问题,都一定是假的。
但是明明关心,却始终没有人敢出这个头来问——即便是皇帝自己,对这件事似乎也漠不关心,其他人就更没有一个可以主动开口的由头了。
苍静海,究竟是愚蠢,还是真不怕死?或是,故意捻虎须?
摄政王就是十四岁亲政,独揽朝政大权六年,虽是摄政王之尊,然而手里掌握的权力却比历代的皇帝都要大,六年威仪,早已深入众人骨髓。
这虎须,敢捻的人可真不多。
而躲在宫殿屋顶上的凤青鸾和苍静雪,也不由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悄悄对视了一眼。
许多人这一刻心里皆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想法,初生之犊不畏虎。
摄政王的三个皇兄都不敢开口问的问题,他却鼓起勇气问出来了,让众人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在心里怀疑他这番话的动机。
是在为皇帝打抱不平,还是另有心思?
群臣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少年皇帝依然静静地坐在龙椅上,除了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之外,并无其他任何反应。
眉宇间一点点可以看得出高兴的情绪,也没有。
久久的静寂之后,苍凤修缓缓开口,清雅出尘的嗓音之中透着一股迫人的威仪,“折子呈到御案上也才不过一日时间,本王一直以为,类似的正儿八经的政务留待早朝上由众卿讨论决定会更公正也更严肃一些,静海,你便是连这点耐性也没有么?”
话音落下,字字句句,点点凝结成冰。
苍静海脸色猝变,众人亦是浑身一凛。
淡然不惊的几句话,只表达了一个意思——苍静海呈到御案上上谏请求皇上亲政的折子,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摄政王的手里,并且已经被摄政王看过。
而这样一个事实,却至少可以证明两种可能。
第一,皇帝懦弱,已经完全落入了摄政王的控制之中,一举一动皆逃不过摄政王的监视。
第二,皇帝与摄政王关系太过亲密,任何一件事都会告知于摄政王,从不会刻意隐瞒。
而这种可能中的任何一种,对于有心之人来说,都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苍静海此刻真真是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几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皇帝过了亲政年龄已有两年,可两年来所有人——包括长皇叔秦王都对这个问题装傻沉默,足以证明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他为何就一时头脑发热了呢?
第20章 暗潮汹涌5()
苍凤修淡淡一句“各位回了吧”,众人霎时如蒙大赦,忙不迭起身告退,撞得席上杯盏哐当响。
苍静海心里长长地吁了口气,掌心已是一片汗湿。
一炷香时间之后,众人鱼贯退出,殿上只余皇帝与苍凤修二人。
临走之际,身穿月牙白锦衣的苍墨白不动声色地抬头望了望雕梁画栋的宫顶,眼神只淡淡一眼掠过,随即转身出了大殿。
苍凤修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和袖口,苍聿云跟着站起身,声音低低唤了句:“皇叔。”
“你们两个可以下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让苍聿云一愣。
接下来显然已经没有热闹可看,青鸾和苍静雪本打算悄然离去,殿上突然响起的这个淡漠的声音,硬生生阻止了两人的步伐。
青鸾皱眉,与苍静雪对视一眼,眼底分明写着询问:我们有露出破绽吗?
静雪摇头:没有。
青鸾:“这是试探?”
静雪抿唇淡笑:“皇叔从来不喜欢试探谁,下去吧,垂死挣扎是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