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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气氛明显紧绷,空气中各种气息弥漫,有恐惧,紧张,惶惶不安,也有沉着,镇定,淡定以对,大多还是以犹豫不决者居多。
事实上,并不仅仅只是学子们紧张不安,即便是秦王父子,苏侯,墨侯,还有苍墨白和谢言灏,也无一不觉得忐忑。
对于这并不常见面的四王,谁也猜不透他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这里出题的,而除了玄武王墨不赦带走了一个武状元之外,朱雀王出的第一道题,就成功地把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惶惶不知归处。
没有人知道,这道题答完了之后,接下来还会面对什么,有没有人能坚持到最后。
如果学子们本来都是信心满满而来,那么今日之后,他们之中将有一大部分人注定会灰心丧气,自信心大打折扣。
学子们胆战心惊,苏侯等人心里亦是七上八下,只有青鸾暗自思索着,夜无筹出这道题到底是有几个用意。
考验他们的心志定然是一方面,考验他们的胆量,还有,打击他们过分骄傲的自尊心。
夜无筹静静站在高处,与苏煜和舒问几乎同时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上的青鸾和月流殇二人,没有出声,只是淡淡颔首,算是招呼。
青鸾看到了卷面上的试题之后,就和月流殇朝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走去了,夜无筹不动声色地命内监又搬了两张椅子,直接放到了青鸾和月流殇所在之处。
殿上其他亲贵察觉到了,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墨侯爷友善地冲着青鸾笑了笑,青鸾淡笑着颔首示意。
苏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看到青鸾和月流殇出现在殿上,居然也难得地一声不吭,青鸾觉得有趣极了。
不得不说,苍凤修手下的这心腹四王是真的有本事,能让能言善辩威望极重的苏侯也沉默消音,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本事。
只是,这几个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这威严庄重的大殿上随心所欲,大概不是苍凤修调教有方,就是他宠出来的结果吧——
以苍凤修的脾气,如果不是他刻意纵容,四王只怕没有这份胆量在这里放肆。
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内监送过来的香茗,青鸾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在想,如果此刻苍凤修在场,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
想到那个人青鸾心里不免又感到低落。
从昨晚到现在,居然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难道把自己惹得难过了,连放下身段来哄一哄都没时间?
还是,压根儿不在乎她的伤心难过?
低低叹了口气,青鸾轻轻抿了口茶,刚好听到夜无筹充满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殿上,“时间到。”
话音落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殿上响起,放下笔的瞬间,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哀戚绝望,忐忑不安,暗自祈祷,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的皆有。
二十几个学子中,青鸾注意到对面靠墙那一排坐席中一个黑衣布衫的青年男子,不同于一般人的紧张与颓废,他放下笔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龙椅上的天子望了一眼,眼神淡然镇定,看的时间也很短,似乎只是随意一瞥,随即淡淡收回视线。
那一眼看似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分明又隐含着几丝深意。
夜无筹没有立即收走卷子,而是淡淡喊出了一个名字,“叶风。”
叶风是谁?
第一个放下笔,卷子上除了那道试题,没有写下一个字的男子站起了身,离席跪于殿上,“草民在。”
“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答?”夜无筹面无表情地问道。
“草民不敢答。”叶风垂眼,面色微白,却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心下有些凄然而已,“草民上有五十岁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娇妻日夜守候在家,常言宁可不要富贵荣华,只求一家人平安康健。草民寒窗苦读为求一个功名,只不过希望带给父母希望更好的生活,如果为此丢了性命,甚至牵连妻儿父母,便是有违初衷,其后果草民承受不起。”
丢了性命,牵连妻儿父母。
大殿上众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人所言句句实诚,卷子上的试题,答好答不好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株连九族。
夜无筹出的题目看起来很简单,却明显是提着脑袋在玩——
当今天子和摄政王,谁更适合做一国之君?
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他敢问,在场的人却莫不是提心吊胆,谁敢轻易下笔答题?
所以,对于叶问的回答,夜无筹并不怒,只淡淡一笑:“你倒是很诚实。”
第360章 殿试惊险4()
叶风的确很诚实,而且他在来殿试之前一定不可能对朝上的形势一无所知。
当今摄政王权倾天下,威仪早已大过了皇上,而今日的殿试,皇上高坐龙椅之上,四王虽然代天子殿试,实则却是摄政王的人,两方势力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叶风不管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都不免要得罪一方。
他无权无势,并且正如他所说,家有妻儿父母,不管是得罪了皇上,还是摄政王,对他来说都是灭顶的灾难。
皇上和摄政王想要杀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弃。
高高在上的天子突然轻咳一声,迷茫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淡淡道:“那个,叶风,如果朕恕你无罪,并且可以保证你的妻儿老小也都无罪,那么你是否可以就这个问题,表达一下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这个意思是逼他选择站在哪一方吗?
叶风不安地想着,心里暗忖皇帝的保证也不知有几分可信度,但面临这个问题,如果仍然选择逃避,显然就要触怒皇上了。
心头微转,心里的话在舌尖上盘旋了几个来回,叶风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话,“回皇上,草民以为,苍宇皇朝地域广袤,四海能臣众多,需要一个雄才大略能驾驭各方枭雄的强者之王,如此才能遏制四方野心,避免内战不断,才能给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如此,苍宇皇朝才能继续繁荣昌盛。”
话音落下,叶风心里沉了又沉,不知道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当即命人把他拉下去砍了。
事实上,苍聿云本来根本不知道夜无筹出的试题是什么,有此一问,不过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让大殿上的气氛如此寒凉慑人,本来一派自信满满的学子,瞬间变成被斗败的公鸡一样,士气全无。
但是,叶风的这个回答,让他豁然明白了原因何在。
夜无筹出的是什么题目,他也因此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他闻言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个头,“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觉得朕这个天子是个雄才大略的强者之王吗?”
苍聿云心里叹了口气,很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也是个可恶的家伙,明知道这个问题问出口,所得到的答案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提着胆子实话实说,这种人通常意味着愚蠢,或者骄狂自大,而另外一种回答就是口是心非,适合奸佞小人的作风。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恶作剧的快感,似乎看着这些人心里的挣扎与不安,会让他心里产生一种变态的平衡。
叶风脸色更颓废了些,显然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比之前的那个更难,更能要人脑袋,可是同样不能回避
闭了闭眼,他只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恭敬而缓慢地道:“皇上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
殿上群臣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他,眼底浮现各色异样情绪。
苍聿云眼神微冷,嘴角浮现讥诮,果然吧,口是心非。
在场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知道他这个皇帝是什么德行,雄才大略?就算是最擅长阿谀奉承的伪君子,此刻也该说他是个仁厚宽容的皇帝,这样的说法至少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还勉强算得上是事实的一部分。
“但是”叶风犹豫了半晌,终于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口了,“皇上也是一个懒惰的皇上。”
话音落下,青鸾挑眉,月流殇有趣地勾起唇角。
龙椅旁的三人眼神微凝,若有所思地盯着叶风。
苍聿云则是瞬间愣住,随即微微眯眼,“叶风,你说什么?”
“草民该死,”叶风心里有些绝望,感觉自己今天不把命留在这里都不行了,“草民曾经读过一篇手稿,是皇上尚未登基之前写下来的治国方略,草民有幸一观之后,心里生出了一股宏伟澎湃之气,觉得这位皇子若是有幸为帝,必将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甚至为此暗自祈祷——若有此君王,必国之幸矣。然而,皇上自从登基即位之后,近十年的时间里,却从没有做过一件雄才大略的帝王该做的大事,朝政一直握在摄政王手里,皇上把所有政务全部推给了摄政王,乃至朝上群臣猜测纷纭。熟知内情的固然不会妄加猜疑,而不知内情的,则会以为摄政王把持朝政不放,别有异心,实则草民认为,不是摄政王把持大权不放,不过是皇上自己懒惰不肯亲政而已。”
一番话有条不紊地说完,众人看他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了,佩服他的镇定与胆大,直言不讳,而且作为一个普通的学子,能将朝上的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实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事实上,众人只看到了也叶风的胆大沉着,只有青鸾和月流殇因为位置角度的不同,很清晰地看到到这位青年学子脊背上衣衫已经湿透,冷汗涔涔,显然心里并不是真的如表情上看起来那般无惧。
话说回来,这个人从一开始也就没有隐瞒他心里的恐惧,因为不想牵连妻儿父母。
而这样一番不拍死的话说出来,他是已经做好英勇赴死的心理准备了?
“放肆!”一声冷喝,是来自怒容满面的秦王,“皇家之事,岂容你一个秀才在这里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