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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地。没错,那是一片死亡的沼泽,曾经是黑森林里的一部分。我想只要是古族的后代,像忍族,血族月亮族的人,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一定都见识过黑森林里的那片死亡的沼泽的厉害……”
一身红衣的血玲珑,在傍晚苍茫的暮色里,一动不动面目表情地看着遥远的地方,那是一座冰山的存在点。她的嘴巴一动不动,替她开口说话的是用她的血液灌溉起来的一株鲜红如血的花朵。
一根细长的茎部的顶端,是一个硕大诡谲的花朵,它鲜艳欲滴的花瓣随着每一个字流泻到空气中的节奏一张一合地盛开闭合着。从鲜红如血的花朵里流泻出来的声音听上去很陌生,很镇定。语气平缓地如同一条缓慢流淌的小溪,正在不慌不忙得陈述着一段早已过去了的似乎已经无关紧要的往事。
因为血玲珑天生就是一个哑巴,所以古谷从来没有听见过她开口说话。如果血玲珑能够开口说话的话,她的声音会像那朵为血玲珑代言的鲜红如血的花朵的声音一样吗?
有些冷漠有些伤感的,有些倔强有些无所谓的。
泽照既然已经走出了古谷镇,就应该彻底的走出去。也就是说,泽照应该去往一个完全陌生但是却崭新的如同早上的太阳一样温暖而明亮的地方去。雪海,独孤岛和血陵虽然已经和古谷镇分离开,成了独立的一部分,但是它们在本质上依然和古谷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泽照,这里的生活太死气沉沉了。你愿意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开始一段完全陌生却崭新的如同日出时分的太阳一样明亮的生活吗?”终于有一天,当古谷决定离开有着一身红衣的血玲珑的沙漠的时候,她轻声地问泽照。
“你呢,你想去这样一个地方吗?”泽照扬起自己的一张干净稚嫩的小脸,非常认真地问古谷。“我啊,我已经累了。不过,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应该甚慎重地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现在做选择还完全来得及。”古谷的脸依然白皙美丽,这些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人才会有的那样,说不出的疲倦和苍老。
“只要有姑姑陪着,无论去哪里都好。”沼泽的声音很澄澈,古谷听到泽照的回答,顿时感到有一股清澈的清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激荡来去。有生以来第一次,古谷感到自己和泽照的距离无限地拉近了。
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男孩,尽管古谷早已经接受他唤自己一声姑姑,而且还亲自教导他造梦术,但是以前的古谷和泽州照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有意无意地提防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然而这一刻,古谷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完全相信他了。
来历不明又如何,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又如何,古谷可是从小看着泽照长大的,他们逐渐随着日日夜夜不断更迭不断重复的朝夕相处,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培养了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按照泽照和古谷的年龄,即使是让泽照唤古谷一声母亲,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想起曾经黑森林的那一棵棵长势繁茂,高可参天的古木,如今竟然沦落到枝叶尽数凋零的荒凉景象,想必当年的黑森林里,一定发生了一些惨不忍睹但是不为人知的事情吧?一身红衣的血玲珑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但是血玲珑似乎无意回首往事,古谷也不愿揭别人的伤疤,所以只好保持沉默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再问。
当年,血玲珑和忍阿让离开古谷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但是时隔多年再次相遇以后,一个自断了双手,为了让时光倒流疯狂地用自己的脑袋撞击坚硬如铁的冰块,另一个孤零零地躲在一片风声肆虐的沙漠里,半张脸已经毁了容,还在用自己的鲜血浇灌着一大片恶毒的蝶恋花。
忍阿让的神情越来越冷漠,血玲珑的眼神也越来越阴郁。在残忍的时光不动声色地转瞬即逝的当儿,那些昔日熟悉的面孔早已面目全非,不复存在。
第174章()
从大沙漠里一身红衣的血玲珑的所在,一直走到血玲珑曾经提及那片属于黑森林的死亡的沼泽,古谷和泽照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小信天鸟在天空中来来回回地飞来飞去,心情一直都很狂躁。
尽管泽照很关心他的小信天鸟,但是他已经问过小信天鸟情绪为何如此低落的原因了,但是奈何小信天鸟像守护一个什么特别重要的秘密一样,总是对泽照欲言又止的三缄其口。
小信天鸟已经和泽照朝夕相处有一个年头了,在这一年里,小信天鸟的体积像是被一个超超大号的放大镜放大了一千一万倍一样。小信天鸟已经不是那个刚从自己乳白色椭圆形的蛋壳里出来的时候那样,皱巴巴湿漉漉,眼神闪躲不定的那个小雏鸟了。
如今它的身体已经长得和古谷一样大小了,羽翼丰满的翅膀更加的有力,眼神更加的坚定,就连飞行的速度也更加的快速轻便了。但是由于泽照已经习惯了唤它小信天鸟,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其实,如果古谷和泽照选择让信天鸟带着他们以飞行的方式一路前行的话,他们可以用更少的时间,花更少的力气到达死亡的沼泽。
当信天鸟第三次向泽照提起要带着他们飞翔前进的时候,泽照第三次地拒绝了它。而且泽照用的口气就像是前两次一样的决绝,不容置疑。百般无奈地信天鸟只好飞到古谷的面前,一声不吭地在古谷的面前飞来飞去,一对漆黑如夜色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古谷知道它是在求助自己,希望自己能够说服顽固不化的泽照。但是,古谷只是看了看始终保持着在自己前方一米左右距离的信天鸟,一句话也没有说。
有的时候,装聋作哑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如果古谷和泽照同意了信天鸟的提议,那么在每一次前进的时候,信天鸟只能带着古谷或者泽照一个人飞翔。
信天鸟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尽管它的体积已经很庞大了,但是还不够强壮。信天鸟是一个天生无法接触土地的一种具有灵性的鸟,落地死就像一个永远的诅咒一样,从它们一出生的时候就深深地刻印在了它们的生命里。
所以如果古谷和泽照采取了信天鸟的建议,以信天鸟的性格,它一定会坚持同时带着古谷和泽照飞翔。信天鸟太清楚泽照对古谷的感情了,它是绝对不会让泽照和古谷分开的,哪怕是短暂的分开也不可以。
古谷的重量加上泽照的重量,同时成为信天鸟身体上必须负荷的重量,这虽然不能说一定是信天鸟负荷不起的,但是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信天鸟无法同时承受古谷和泽照两个人的重量。
要让信天鸟冒着生命危险去负荷古谷和泽照一起飞翔快速前进,就算是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古谷和泽照也是不会答应它冒这个险的,况且这次失败的比例很大,竟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如果是一个一个的单独运送,一方面古谷或者泽照,一个人要承受,孤零零在空旷的让人心慌的沙漠里独自跋涉的寂寞,另一方面,信天鸟把他们其中的一个送到一个临时的目的地之后,再折回来带另一个,虽然时间上还是比古谷和血玲珑两个在沙漠里艰难地跋涉要快的多,但是这也太消耗信天鸟的体力了。两种方案,任何一种对信天鸟的体力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隐晦的原因,那就是古谷和泽照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期望着,不要太快地远离脚下的这片土地,不要太快地距身后的古谷镇越来越远。
虽然古谷镇已经被漫天飞舞的风雪霸占了太久,虽然古谷和泽照在古谷镇生活的这些年,过得并不是很称心如意,但是古谷镇毕竟是承载着古谷和泽照最初记忆的地方。
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地方,无论好坏,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随着时间的悄然而逝,泽照已经不再像最初刚刚来到古谷镇的时候那般容易愤怒了,远离古谷镇以后,没有了漫天席卷的冰冷的风雪,泽照也不能利用风雪漩涡,随性所欲的在极短的时间内遁形进入到别的地方去了。
终于抵达死亡的沼泽的时候,古谷站在沼泽的岸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泽照一声不吭地紧挨着古谷站着,大而澄澈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地爬满深深的恐惧。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让人看一眼就会感到恐惧的大沙漠,面前是似乎没有尽头的沼泽。什么叫进退两难,泽照和古谷算是深刻地领教了。
死亡的沼泽里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泥土,混合着泥土的泥水,像是被煮沸了一样汩汩地冒着气泡。从死亡的沼泽地上面弥漫过来的白气,劈头盖脸地打在古谷和泽照的身上,脸上。热乎乎的,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催眠的效果。
然而当一阵神秘地风吹在古谷和泽照的脸上的时候,劈头盖脸打在古谷和泽照身体的的热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古谷和泽照则感觉到一阵侵入骨髓的寒冷。
什么是水深火热的生活,这一次古谷和泽照也深刻地感受到了。
死亡的沼泽里蒸腾过来的雾气,在古谷和泽照的身体上消失以后,把古谷和泽照的衣服全都打湿了。突然而至的超强冷风在吹到古谷和泽照湿漉漉的衣服上的时候,陡然下降的冷空气使古谷和泽照的衣服冻结成了冰块。
随着冷意越来越深入地在古谷和泽照的身体里来回的流窜,不知不觉间,古谷和泽照的身体也被冻住了,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古谷和泽照如同两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广阔无垠的沙漠和沸腾一般蒸腾着热气的死亡沼泽的交界处,连呼吸都停止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心脏虽然跳动的幅度很小,频率也很低,但是至少它还在跳动着。
第17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