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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和古风的意志被血凌空打散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阿让的身体松垮垮的瘫在血凌空的脚边,血凌空的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踩着阿让的一只手。古风双腿软绵绵地半托在碎冰里面,他过分白皙的脖子被血凌空的一只手紧紧地掐着。
“怎么,长公主?要不要来选一个?是忍族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还是这个来历不明目中无人的家伙?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救哪个?”血凌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嘴巴里流泻出的气体臭味难当。他一会儿使劲踩着阿让的一只手,一会儿又用力揉捏古风的咽喉。
“我可以选择让你去死吗?”我的愤怒像一只刚睡醒后饥饿难挡的野兽一样,无以复加的充斥着我的身体,“我想让你死,马上去死,去死。”我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可怕,和我平常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我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
血凌空听到我说的话后,先是本能反应的迟疑了片刻,然后突然捶胸顿足的狂笑不止,好像他听到了天地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哇哦,原来月亮族的长公主也会发怒呢。好可怕,你发怒的样子好可怕哦。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你想让我去死吗,好的,长公主稍安勿躁,小的马上死给你看。”血凌空佯装着很害怕的样子,他颤抖不停地身体似乎随时会像刚才的碎冰一样,随着清脆的一声碎裂声,然后粉身碎骨。
我勉强稳住自己,强自镇定。我不愿自己也像血凌空那样,身体狂颤不止,那样也太诡异的可笑了。我的耳朵里全是血凌空邪魅而近乎变态一样的狂笑声,我几乎能感觉到血凌空那毒素一般恶毒的声音,黏附在了我的皮肤上面。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之入骨地鄙夷过一个人。
血凌空被我鄙夷了。在我眼里,他连自甘堕落的残梦人(在生命里第一个十年中的那场“造梦人之十年生命力选拔大赛”中,没有通过考验,身体、容貌已经生命力被瞬间打回原形,并且严重受损的人)脚底的一只极端丑陋肮脏的地赖还不如。
“还在等什么?去死,立刻马上快。”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冰地里,被放大了无数倍,轰隆隆的飘荡开去。尖锐而刺耳的,如同海啸。
“好的好的,长公主息怒。”血凌空说着,一脚把阿让踢到一边,一手把古风扔出去好远。血凌空一边用刚才掐住古风脖子的那只手,一把拉扯掉自己的左腿,然后是右腿。转眼之间,血凌空的两条血肉模糊的残腿,已经横陈在冰冷的地面上。残腿的末端参差不齐的血肉里,赤裸裸地露出一小截白色的骨头。很快,裸露在外的那截骨头被血浸染了。
突然失去双腿支撑的血凌空,一下子瘫倒在透明晶亮的冰地上。血凌空的残体和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的下体血流如注,血凌空的整个身体,包括被他自己亲手撕扯下来的双腿,都已经浸泡在他自己的血水里。紧接着,他再次一把将自己的左手拉扯了下来。
“我可不想让自己窒息在自己的血液里。”血凌空一边说着,一边用仅存的一只手把自己的头颅扭下来。血凌空说话的语调比之前认真多了,好像他正在进行一项很重要的事情。
用仅存的一只手,单手扭下自己的头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半边脸完全被鲜活炽热的血液浸泡着。他张开的嘴吧里灌进去少量的血液,血凌空尽量快的闭上了嘴巴。一些红色的泡泡在血凌空的嘴巴边出现又消失了。
含混不清的声音从血泡出现又消失的地方传过来,声音的内容是,血凌空想求血玲珑帮他一个忙,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帮他把自己的头颅扭下来。“见鬼,这么多血。快点好吗,我快要无法呼吸……”声音戛然而止。
眼睁睁看着血凌空在自己的一片血泊里,孤立无援地独自努力着,努力靠一只手把他自己的头颅扭下来,血玲珑完全无动于衷。血凌空真是急糊涂了,他难道竟遗忘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妹妹,是天生的聋哑儿。
一个小小的血泡在血凌空的嘴巴边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消失了,血凌空在张嘴的一瞬间立马闭上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半边没被鲜血沾染的脸上露出失望和恼怒的神色。
泄愤一般,他用自己仅存的一只手狂乱地撕扯自己的头。经过一番坚持不懈地努力,血凌空终于把自己的头颅,从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上拉扯了下来。也许因为大部分的鲜血已经从双腿和左臂的末端流出的缘故,血凌空的头和身体分离的那一刻,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血崩的景象。
血凌空用自己的左手把自己的头颅高高地抬起,悬在半空中,远离血液的侵扰。一开始的时候,血凌空的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因为血凌空的右手疲劳过度的原因,差一点没有托住他的头。
受到过度惊吓的头,在血凌空的右手里踉踉跄跄地终于平稳下来。一个心满意足的灿烂的笑容立刻出现在血凌空的脸上。
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看过血凌空笑得最由衷,最天真无邪的一次。然而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这样一张半边脸全是血,半边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断头上,那笑容越看越觉得诡异悲伤起来。
第50章 第三十六滴眼泪()
“这种身首异处、肢解分离的死法,长公主可还满意?”血凌空的两条残腿,和他的一只左手胡乱的散落在自己的残躯旁边,浸泡在自己的一片血泊里。血凌空努力高高扬起的右手里,那颗像展览品一样的头颅,一边张口说着话,一边咧嘴开心的笑着。笑容真挚而灿烂,但是给人的感觉确是实实在在的诡异地令人头皮发麻,骨肉发软。
什么是一片狼藉?天地虽大,我想再没有自己的四肢百骸,像被风吹落折断的枯叶、小树枝一样胡乱地横陈一处,更加混乱不堪的了。
我的身体僵硬地无法动弹,眼睛无法调整视线。好在血玲珑及时扶住了我的身体,我才没有听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面古老的石墙般,千疮百孔以后,轰然倒塌的声音。
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好像是极其漫长的千年。从我听到血凌空的血液回流的时候,发出的如同呼吸一样的嘶嘶声开始,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时光啊时光,迷离而叵测的,是无法预知的未来。
最终,血凌空的血液重新回流到了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之内。为了防止流动不息的血液重新从残体里流失出去,血凌空急急忙忙地倚仗着自己仅存的右手,把血迹斑斑的肢体重新安置在他的躯体里。
“我这样做可不是害怕流血哦。说真的,流血有什么好怕的,一点都不疼的。我只是害怕麻烦罢了。你看,血像这样一会儿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一会儿又流回来。多麻烦啊。就算血液不累,我都替它们累……”血凌空的断头在他的右手里滔滔不绝,他在试着向我们解释。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从来什么都不在乎的,血族唯一的皇子,如今竟然脸露尴尬之色的在解释些什么。
为了更方便地安装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血凌空首先安装的是自己的左手。如此一来,两只手一起搭配,肢体重装的工作就容易多了。唯一浪费时间的事情,就是焦躁不安地血液流动过快。在最后安置头颅的时候,因为脖颈处成了血液唯一进出的出入口。所以当左手和双腿安装完毕之后,血凌空的颈部出现了血崩的现象。血凌空的两只手使劲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往自己的脖子上按。但是血流量太大,力度太强,血凌空的脑袋非但没有更靠近脖子一点,反而被血流冲的更高更远了些。
“糟糕,判断失误,还是迟了些。”血凌空的断头在他高高举起的两手之间愤愤地嘀咕着。
血凌空要想把自己的脑袋成功地重新装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同时又保持自己完整健康的体魄,必须把握好时机。这个时机就是当流落在外的血液,重新回流到他的身体的瞬间,他必须准确无误地把自己的脑袋一下按回自己的身体。
一再地失败,一再地坚持以后。血凌空好不容易,终于做到了这点。“哇,好险。”重新回到脖子上的那张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妈的,试了无数次了,怎么还是不行”,血凌空脸色大变。突然找不到出口,过分活跃的血液,一下子从血凌空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里涌了出来。
什么是七孔流血,这就是了。
血凌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到血凌空心平气和之后,他先是迫不及待地趴在冰面上,张开嘴伸出抖动不停的舌头舔舐喷溅在冰面上,已然凝固的血液。待把冰面上的血液舔舐的一尘不染之后,血凌空开始半趴半坐在冰面上,靠着冰面上显影出的自己,用手小心翼翼地擦拭鼻子、双眼以及耳朵里的血迹,然后放在张开的血盆大口里贪婪地吮吸。
血凌空的脸上那种纯真无邪的模样消失地一干二净,贪婪残酷和病态的狂热,重新占领他的那张布满疤痕的丑陋的脸孔。我想我会一直无法忘记,血凌空七孔流血的样子,和他舔舐自己血液的时候,脸上呈现出的那种怪异至极的神情。那是沉浸在死亡诱惑里的人,特有的贪婪狂热、古怪阴郁的表情。
很显然,血凌空拥有了不死之身。而且,他很不幸或者很幸运地成为了陷入情绪危机里的一员。当血凌空血性发作,情绪爆发,非得沉浸在死亡诱惑里以自救的时候,他大概不会记得古莲是何许人也,那个鄙视他连自甘堕落的残梦人脚底下的地赖都不如,而他——血族唯一的血皇子血凌空,却像掌上明珠一样对其唯命是从百依百顺的女人,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古莲。
我的心情还在五雷轰顶般的变动中起起伏伏着,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