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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天的早些时候,我划做光线走进小游鱼的眼睛里,变成它的瞳仁躲在它的瞳孔里,和小游鱼一同从天上坠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不小心坠落进女水鬼所在的泥土里面的。女水鬼的一旁,还残留着小游鱼被烈日晒干的鱼体,小游鱼赤裸裸被阿让挖出来的眼睛已经干巴巴的看不出曾经是一颗眼睛了。鱼体上那个空洞洞的眼眶,依然清晰可辨。
在没有经过她人的同意之前,就私自检查她人的身体是不礼貌的。所以我既没有给昏迷不醒的女水鬼把脉,也没有掀开她身体上的破衣烂衫,检查一下她瘦骨如柴的身体上究竟有多少个伤口。我只是简单地看了她一眼,我保证自己只是看了她一眼,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女水鬼已是个命不久矣之人,努力相救只会让她的死期往后拖延几天,让她白白再多受几天苦罢了,毫无意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为了要见她最后一面,日夜兼程千里迢迢攀山越岭而来。女水鬼也没想要为哪个人,苦苦煎熬数日,只为一面之后自己能够瞑目。
作为行医之人,不是我不救她,是她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病体,已经回天乏术。就算尚有一线生机,在经历了无数痛苦之后,最后的紧要关头,也要靠女水鬼的毅力苦苦支撑才行。到时候,不会是我放弃女水鬼,一定是她自己放弃了自己。
徒劳无益。女水鬼既然还能睡着,我最好不要去打扰她。陷入睡眠中的人身体上的病痛,会减轻很多。醒来之后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阿让还在为风之子输送着自己的生命力。风之子神色安详地趴在阿让的肩膀上,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好了,差不多了。”我叫住阿让,再继续这么输送下去估计,阿让也要昏迷不醒了。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助手的情况下,同时照顾三个病人,绝对不是一件轻松好玩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我在一段时间里,只专心治疗一个病人。在把一个病人完全治好,或者完全治不好以后,我才会开始接收其他的病人。这是我行医的原则,也是对病人的负责。
“不把她放下吗?”我走到阿让面前,看着他额头上密布着的细密的汗,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我支撑地住。”阿让扭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酣的风之子,阿让微微有些苍白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关于女水鬼趴在阿让的耳朵上,对他说了什么,这件事,阿让还没有对我据实已告,而我仍旧耿耿于怀。不过,我想还是把这件事向后拖一拖,等明天阿让一觉醒来,身体完全恢复的时候,再问他也不迟。
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阿让不知什么时候也进入了梦乡。他总是喜欢站着睡觉,风之子最不喜欢阿让站着睡觉。用风之子的话来说,就是“古谷,问你件事。阿让那个家伙是在站着睡觉吗,站着真的也能睡着觉吗?……哎呀,阿让这个人也太恐怖了。”
第88章 第四十五滴眼泪()
“古风和古莲他们到底跑哪里去了,他们应该没事吧?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一觉醒来之后,我能看到他们吗?”我蜉蝣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终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天完全亮透以后,我从一棵树屋里面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和清晨特有的静谧的光线。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睡在树屋里面。
阿让不喜欢睡在树屋里面,因为只有睡在空旷的外面,阿让站着睡觉的时候,才会经常把在夜色里“梦游”一样胡乱穿梭的行人吓一大跳。如果是睡在树屋里面,就无法取得这样的效果了。
“古谷,你为什么会喜欢住在树屋里面吗?我实在无法理解,能不能给个理由”记忆里的某一天,也是一大早的时候,阿让故作深沉地看着我,如此道。当时我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一个问句回答了他的问句:“那么,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一定要睡在空旷的外面,而且还要站着睡觉呢?”我对阿让的提问主要是为了反击阿让对我的提问,我和阿让的本意都只是想了解一件突然感兴趣的小事情,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当时风之子也在场,而且当我把这个问题对着阿让脱口而出的时候,风之子先是愤愤不平地看了阿让几眼,然后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风之子是被阿让半夜站着睡觉的姿势,吓得次数最多的一回。她对阿让投递过去的那几个杀伤力十足的眼神,我完全能够理解。然而,她后来没忍住的大笑是什么呢?难道她也发现了阿让睡着以后,喜欢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捂着他自己的眉毛。阿让经常重复做这样一个梦境。梦境里,阿让独自一人站在一片荒原上,看着满地苍白色的小草哭泣。因为脚下的这些苍白色的小草,都是自己的眉毛。梦境表层,一个魁梧的巨人用一只小指头拎着阿让,他对阿让说,他嫉妒阿让美丽的眉毛,所以他打算拔掉它们。结果,他果真拔光了阿让的眉毛。凛冽地风把阿让失去依附的眉毛吹散地到处都是。它们落地生根,变成了一棵棵如霜般苍白的小草。转眼之间,本来寸草不生的荒原上,就长满了自己的眉毛转变而来的小草。
本来阿让轻易就可以对我脱口而出的答案,但是因为风之子的在场,又加上她那声含义不明的大笑,阿让沉着一张脸紧紧地闭上了口。在被吓了无数次的风之子面前,他总不能大方地承认,自己喜欢站着睡觉的原因,就是为了恶作剧,就是为了吓唬别人吧。看风之子的表现,她好像是知道自己什么秘密的人呢。
是啊,我为什么会喜欢睡在树屋里面呢?我想我喜欢睡在树屋里面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树屋里面是很寂静的,完全不用担心别人来打扰。树屋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你走进树屋之后,外面喧嚣的一切,就会完全被阻隔在树屋之外。另一方面,树屋就是一方只有一棵树大小的天地。在树屋里面,你能看到头顶上的天空,能感受到日光穿透树屋洒落进来的静谧的光线……。
“早啊”,“早”。我从树屋里面走出去,正好看到阿让在我树屋前面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边,正一脸专注地看着风之子睡觉。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阿让的表情有些微微地尴尬,为了不让他更加的尴尬,我忍住想要小小地捉弄一下阿让的冲动,把自己伪装的云淡风轻,好像一时眼花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我昨天站着睡着以后,因为一时间忘了风之子还趴在我的肩膀上,差一点把她从我的肩膀上摔下来了,差一点儿酿成大祸。”阿让的表情凉凉的,为什么一大早就说这个呢?我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阿让,能到这边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问你。”有一个疑问已经在我的身体里盘旋了一天一夜,我不打算再继续负荷着它了。阿让又看了风之子一样,当他确认风之子依旧在沉睡中,而且很安全的时候,才迈开步子向我走来。
我们走到我昨晚睡觉的那棵树屋的另一侧停下来,“想问什么?你问吧”,阿让的表情说不上轻松,也说不上沉重。“阿让,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静静地看着阿让的脸,等待着。
阿让知道,他当然知道。以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以阿让的聪明,就算仅仅是一个眼神,他不会不知道我眼神中的含义。
“你是要问昨天,那个女妖精在我耳边对我说了什么吗?”我惊讶于他竟然唤那个女水鬼“女妖精。”,我站在原地不动声色,阿让猜对了我的意图,我等着他继续。
“那个,那个女妖精说”,阿让假装干咳了一声,来掩饰“女妖精”三个字给自己带来的别扭,“她说,把她打伤的那个人就是你,那一地狼藉尸横遍野的惨状,也是你一手操纵的。”阿让说着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着我,而是随便落在某个不重要的地方。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他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一样,飘忽不定。
“所以,你相信吗?”我心平气和地打量着阿让,用的语气一样是很平缓的。“相信。”阿让的脸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怎么可能呢?”阿让说得这几个字,是一整句话,还是两句独立完整的话。前者与后者之间表达出的意义,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没有道理的。当时惨剧发生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你完全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的。”阿让陷入了一片回忆和沉思之中,“唉,没可能的,一定是那个女妖精在胡说八道。”阿让好像终于能下定决心,选择相信些什么了,这一次,他唤女水鬼为“女妖精”,自然熟练多了。
阿让终于相信,这件惨案不可能和我有关。因为惨案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和他在一起。既没有作案的时间,也没有动机。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如果惨案发生的时候,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既有时间也有动机的话,他就会相信我是打伤了女水鬼,一手策划了一场惨剧的恶人。
第89章 第四十六滴眼泪()
“如果,那个女水鬼没有胡说呢?”我面无表情,用冷冰冰的口吻向阿让追问。“如果她没有胡说的话,那么她一定是看错了。”阿让尽量把话说得很肯定的样子。
苦思冥想以后,终于决定要相信我了吗?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相信我呢,你对我也是有过怀疑的吧,仅仅因为一个受了伤,流着血的水鬼的话。
阿让,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曾经趴在你怀里的女水鬼的身体之所以会不断地流血,是因为她的心脏被人挖走了,你会相信我吗?
当然,也许你会说你相信,但是你是真的相信吗?一点儿也不怀疑地相信我。我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瞒着你,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瞒着我吗?
瞧,我对你也是心存怀疑的。人与人之间,很难做到完全不动摇的信任吗?
距离泥河沼泽屠戮惨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