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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赵王马四人走上前去,不光把赵秋堂重新押走,还把管家赵福也抓了起来。
眼看着大堂散堂,静山王气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先回京内去,上下打点请托一番才好。
静山王离开徐州之后,包拯身负圣明,在徐州独揽大权。又有徐州知府陈谦支持,种种手段发布下去,徐州很快就从灾荒的哀伤恐惧中缓解过来。
见徐州一切上了轨道,包拯便把余下的事情交给陈谦,又留下公孙策居中协调,自己一行人押着赵秋堂和赵福二人回转了京城。
京城之内,静山王连日来将自己多年搜集的古董文玩四处送人,上下打点,想要替儿子赵秋堂找出一个脱罪的法子。
他送礼的许多人中不乏之前和包拯有过仇怨的,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案子根本已经是板上钉钉,哪里是能轻易就脱身的呢?别掺合进去了之后拔不出来,那个就糟了!所以没一个人敢接静山王的茬。
静山王不得已,又去找了庞吉。至于王勉——就是他把包拯弄到徐州,自己儿子才出事的!等他和庞太师连手收拾了包拯,再来对付这个老东西!
庞吉早就知道静山王是肯定会来找自己的。但他看到静山王送给自己的礼物之后,却只装傻的评断这古董的来历等等,就是不提包拯和赵秋堂的事情。
静山王见庞吉不开口,最后自己也着急了,只能指着送出的这件青铜器对庞吉说道:“这是小儿孝敬太师您的。”
“如何敢当呢?”庞吉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对这青铜器物爱不释手,连头也不抬的一直笑着赏玩。
“如何当不得?只是如今小儿被那代天巡狩的包拯留在了徐州,对小儿颇为不利。您足智多谋,我们该连手对付那个包黑子才对!”静山王将姿态放得很低,“之前他手下的那个护卫白羽还将令郎打伤,您就不想报仇吗?”
“王爷,你说的不错。”庞吉尴尬的笑笑,“我厌烦那包黑子。可自从老夫和他打交道以来,就从来没有赢过。你就不要再拖我下水了!”说完,又低下头去观看这青铜器上的铭文。
静山王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哪里还有脸留的下来?他怒气冲冲的对着庞吉“哼”了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
而此时的包拯,已经带着多了一个手印的紫金锤回了京城,将紫金锤交还皇室了。
当日展昭虽然将紫金锤送还给了静山王,但静山王着急进京为赵秋堂打点,竟没能将紫金锤带回。还是包拯放赈结束之后,才带着紫金锤回转京城的。
皇帝本来听说紫金锤有损,还颇为着急,等看到紫金锤上那巴掌印的时候,就只剩下笑意了。
正好当时八贤王和王勉都在,他便指着紫金锤道:“此乃我大宋豪杰之印记也!”半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后来听包拯说了这巴掌印是白羽的手笔,就更高兴了,连连称赞白羽是“少年英杰”。
只是随后包拯便叹了一口气,说起了白羽为何留下这么一个巴掌印,就要禀告赵秋堂徇私枉法一事。
王勉做戏做全套,就算是静山王此时没在,可还是假模假式一副害怕的样子拦了拦包拯。最后包拯还是将自己到了徐州之后发生的事简要告诉了皇帝。
皇帝还是看中自己在百姓中的名声威望的,听到此事,颇为恼火:“竟然如此不堪?朕命你严办此案。八皇叔、王卿家,就请你二人为包卿家保驾护航。若有阻拦,当全力协助包卿家。”可见他也多少知道静山王的脾气秉性。
“臣遵旨。”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翌日,开封府大堂。
包拯、八贤王、王勉三人齐聚在此,审理赵秋堂徐州放赈贪赃枉法一案。
包拯对八贤王和王勉拱手行礼后,端坐道堂审官主位,一拍惊堂木:“带人犯赵秋堂。”
唱传之后,“威武”声中,已经换了囚服的赵秋堂被带上了开封府大堂。
这一回没用多费口舌,只押解的衙差说了声“跪下”,赵秋堂就乖乖的跪下了。只是他跪在地上之后,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不停哆嗦着,不敢和人有丝毫的目光解除,还时不时偷偷打量四周,就好像怕哪里会冒出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赵秋堂,”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你奉旨徐州放赈,却不思皇恩浩大,克扣赈粮吞没官银,蒙蔽圣上荼毒百姓,更借圣上所赐紫金锤杀人为恶。如今罪证确凿,你还不认罪?”
赵秋堂这些日子都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此时被包拯厉声呵斥,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包拯说一句话,他就哆嗦一下。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唱传,“静山赵王爷,娘娘千岁驾到——”
包拯就在心里爆了个粗口,可面上还是肃穆的神情,没有半点波动。
这一次在开封府里,静山王可不能领着王府护卫入内了,只能只身和静山王妃走了进来。
包拯见二人进来后面露关切的看向缩伏在地上的赵秋堂,便起身一礼:“静山王爷,娘娘。”
静山王妃看着自己仅剩的一个儿子,转头对包拯说道:“包大人,老身代他认罪。”说着,便跪在了赵秋堂的左边。
礼法所限,包拯哪里能受,只能赶紧从主审官的位置上走了下来,侧身避开这一跪,自己微微躬身:“娘娘万万不可。”
“包大人还是在堂上审案吧!老身代子受审。”静山王妃义正言辞道。
“娘娘折煞包拯。娘娘无罪,包拯怎敢审问娘娘?娘娘快快请起。”
“包大人若不升堂,老身跪地不起!”仍旧是义正言辞。
包拯无法,只能看向了八贤王和王勉。
这两个人都是人尖子,自然看出其实静山王妃是在威逼包拯了。八贤王和王勉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协议。
这位贤王自然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毁了皇室的声望,他转过身去似是不忍,声音里都带出了些哽咽:“包大人,你就继续审案吧!”
八贤王唱了红脸,王勉便接茬唱白脸,对着跪在地上的静山王妃拱手躬身:“娘娘若不起来,包大人怎敢审案?娘娘还是起来吧!”
静山王妃无奈,只能站了起来。
包拯这才坐回了主审官的位置。几步路之间,他心情便沉重了不少:难怪陛下让八贤王和王丞相来襄助自己。今日若无这二位在场,自己这案子是定然审不下去的。
他微微呼出了一口气,坐定之后没再拍惊堂木,只开口道:“赵秋堂,本府再从头问你,你可曾假钦差之名,把徐州知府陈谦押入大牢?”
“我我没有我没有将他押入大牢!”赵秋堂磕磕巴巴的替自己辩解道。
静山王此时开口了,“是本王将陈谦押入大牢的。”
包拯微微点头,这和陈谦所说的相符。
静山王妃便插嘴道:“冤有头债有主,虽说我们是一家人,但是谁做的,也得要分个清楚。”
静山王叹了一口气:“包拯,你要问罪,就问本王的罪好了。”
第80章()
王勉的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其实心里已经安定了。他知道;包拯是不会因为对方是个王爷就让步的。
果然;随后包拯就掷地有声的说道“若是王爷触犯国法;本府也一样要审。”
“不错,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静山王妃赶紧插嘴进来;“八贤王;王丞相,包大人,在这公堂之上哪容得一个妇道人家在此唠叨?但此事攸关小儿的生死;请容老身多说几句。”这样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含着泪水扫过了今天会审的三人。
八贤王、王勉和包拯都没反对;也不好反对。
故而静山王妃便继续说道:“小儿在徐州府的所作所为、所犯错误;只要确实是小儿所做,老身愿意代他认罪。”她把地上缩成一团的赵秋堂搂进了怀里;眼泪滚滚而下。
“知子莫若父;知子莫若母;王爷和老身都清楚儿子在做些什么。但却从来没告诉过他,这么做是错的!老身的儿子即便被包大人判了死刑;该死的也不是他。”
静山王妃摸着同样痛哭流涕的赵秋堂的脸;转过头来对包拯跪地哀哀乞求:“包大人,该死的是我这个母亲啊!”
包拯这一次没有避开;也没说什么礼不礼的;只是肃穆着表情看着静山王妃。
赵秋堂浑身一震;涕泗横流的脸上露出惊讶来,然后便反手抱住了静山王妃:“娘,你别这样!别这样!让我死了也好!我做错了事还清了债,来生再来好好伺候娘!”
赵秋堂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要是不去做那些事,自己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娘就不会为了他而这样跪地恳求。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一时间让许多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包拯呼出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娘娘所说倒是句句血泪发人深省,包拯也不愿不教而诛。然而如今大错已成,徐州几万灾民饿死、士绅被诛杀抄家,条条人命”
“势必要有人抵命否则国法难容的话,”静山王妃打断了包拯的话,说话的音调也高了起来,“包大人!包青天!老身并非向你乞怜,只希望你能替静山王府留一个后代!老身愿以母代子!”
“娘!我死就是,我死一万次都行,你别这样!”赵秋堂扑在了静山王妃的怀里,抱紧了她不松手。
正在母子二人痛哭之际,静山王忽然把自己的王爷冠带摘了下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教子不严,实乃罪魁祸首。包拯,你看本王爷是不是适合你的龙头铡?”
说着就捧着冠带递到八贤王面前:“皇兄,皇家冠带就交给你了!”
“爹/王爷!”赵秋堂和静山王妃惊呼。
“你不该生在王府,也不该有我这样的父亲。你跟着你娘好好重新做人吧!”静山王对赵秋堂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然也和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