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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爹会收下,但三哥说,那些爹收下的,都不算值钱,只是,很有价值。
因为这样,所以我觉得,爹真了不起。那么多人,要“巴结”他,可是他不用跟他们一样打揖,就让他们讪讪地走了。
爹,很忙,忙得我和三哥,都没什么时间可以见到他。大哥二哥,也很忙。后来,三哥的课业越来越多,他也不能整天来见我了。我每天,就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有一天,有人来我家,把我和我娘接到一个比我家更大的地方,娘说,那叫皇宫。那天,娘在一个房子里跟一个年纪比我娘大的女人说话,我自己玩着,掉进了湖里,后来,娘救了我。可是那天,娘就没有醒过来。娘应该是不会游水的,可是那天,娘自己跑到湖里去救我,而那个女人,站在岸边看着。隔了一个月,爹把姨娘带到我面前,说以后,就由姨娘来照顾我。姨娘以前常常来我家。我对她还是很熟悉的。可是娘不在了,我总觉得,那天那个女人,是故意不救我和我娘的。
可是,那个女人后来,常常要我爹带我进宫去见她。她说很喜欢我,说我很乖巧。还有一些,我不太懂的话。他有一个儿子,总带在身边,每次我去那个叫皇宫的地方,就可以见到他的儿子。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子,我不常见到他,可每次当我见到他时,他却都喜欢远远地看着我。那个女人的儿子很坏,总喜欢作弄人。我不喜欢和他一起玩,可那个远远看着我的男孩子,却从来不主动来跟我玩。所以我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后来熟了点,我们才慢慢有了接触。
我七岁那年,有一天我跟姨娘去净台寺。那天姨娘很奇怪,也不烧香,也不拜佛,带着我在侍香院里待了一天,就回家了。隔了几天,爹就让我和三哥,跟着姨娘,到了江陵的舅舅家。之后的八年,我一次,都没回过京城。爹也鲜少来,唯一的一次,是爷爷去世。爹回家拜祭,那时的爹,更显得威风。他的轿子,用了三十二个人,才抬得动。
直到我快及荆那年,爹才将我接回了京城。可是他把三哥,留在了江陵的舅舅家。我和三哥离开京城的那一年,三哥十七岁。本来,他可以去当国子监监生,仕途坦荡。可是,爹让他离开了京城。从此,三哥和官场,绝缘了。而我,却才刚刚开始,我的人生。
第5章 我的一辈子中()
我叫朱正浩。
四岁之后,我就没再见过我的母亲。
那时候我已经懂事。我知道她并不在宫里。她自请到慈云庵修行,为父皇祈福。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要这么狠心,扔下我,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举目无亲的皇宫里。
举目无亲。这样说似乎太没道理了。我的父亲,是当朝的皇帝,他其实很欣赏我的,他常常会因为我的一些很好的表现,就赐我很多东西。
我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叫绛雪轩,是父皇赐给我的。这在宫里,我是第一个有了这样一个的尊荣。
我的养母,其实是按规矩才这样说的,她是个皇后。她是我父皇的正妻。我母亲出宫了,她自然就要担负养育我的责任。
她这个皇后很有威严,宫里大部份的人都怕她,连我父皇,也免不了要对她战战兢兢。
这是很没道理的。怎么可能一个皇帝,会怕她的皇后?一个丈夫,会怕她的妻子?
我的父皇是这个国家的第二个继承人。从我的祖父打下江山,我的父皇,就做了他优越的皇太子,地位崇高。之后,登基即位,一切顺其自然。
父皇是不是个好皇帝,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是个好丈夫,我却很清楚。因为他放任我的母亲流落在宫外,不敢去找她回来。
我的母亲和我的养母,应该是不和睦的。因为每次我的养母看到我的母亲,脸色都不好。母亲常常也会流泪,因为父皇常常不能来陪她。
我见父皇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只能用很用功的这种方法,将他吸引过来。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他杰出的儿子,他可以为我骄傲。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父皇对我,比对其它的皇子,都要器重。至少,我有父皇赐的单独的居所,别人没有。
父皇没有立太子。不知道是他不想,还是实在没办法。我一直很有自信,如果父皇要立太子,自然,我是首选。
可是最终,父皇选择的人,不是我。
我一度很沮丧。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还是,他并不能信任我?
接替父皇的人,是我的三弟。他是我养母,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我这个三弟,并不象是要当皇帝的人。登基那天,在太和殿的宝座上,面对众臣的朝拜,他居然哭了。是吓哭了吗?
很快,秦先生就替他解围了。说他是因为想念父皇,才会忍不了情绪。
可是我很清楚,他铁定是吓哭的。
秦先生从那天起,就成了我三弟的辅政大臣。说白了,这辅政大臣,就是把持了朝政的人。他也很受皇太后,也就是我的养母,以前的皇后娘娘的器重,他们连成一线,似乎,就替我三弟,掌握了一切。
我以为从此,我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或者,象其它皇子那样,只要宗人府养着,就无忧无虑,是个闲人了。不想,秦先生却以要为皇帝侍读的机会,让我继续上课堂。之后,我还有了到军营练兵的机会。
从此,我不再默默无闻。秦先生对我的帮助,是不可量计的。如果没有他,我也许,真的要沉默了,可是,我不清楚,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因为我看得出来,我的养母皇太后,并不喜欢我这样。可是他还是做了,他顶着皇太后,或者,有时是瞒着皇太后,做了很多帮助我的事。
我有了机会可以继续努力,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三弟当了皇帝,那我,就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为了我的母亲,为了父皇曾经对我的器重,虽然,最后他还是没有信任我,但我,不能让我最敬重的父皇失望。
这样的情绪,持续到了我二十岁那年。直到那年,我还一直这样想。但一件我意料不到的事,让一切,都改变了。
第6章 我的一辈子下()
我叫朱正熙。
我的母亲,是当朝的皇后。所以,我总觉得在我的周围,有一股很强烈的优越感。虽然父皇没有立太子,但很多人都对我的母后说,我将来,必定就是太子。
母后似乎很重视这个问题。有好几次为了这个,他和父皇闹得很不愉快。似乎她也不在乎,父皇会不会生气。
父皇不常常来我母后的宫里。我母后也不象其它的母妃那样,喜欢父皇的到来。虽然我知道,其实母后是很想父皇来的。
但是每次父皇来了,母后却不能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跟他相处。母后的威严,总是写在脸上。
所以父皇,来得更少。
我五岁上学堂的时候,就知道大哥是学堂里,功课最好的人。父皇常常赞赏他,秦先生也常常拿他来给我们做榜样。秦先生是个很严肃的老师。他可以给我们出很难的问题,然后,将我们一个个都难倒。
在我九岁之前,我觉得我的日子是快乐的。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当上皇帝。
父皇临终的时候,确定了我是他的继承人。当母亲和秦先生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跪在了我的面前。
连经常都被父皇赞赏的大哥,也跪在了我面前。还有,很多年纪比我大很多的大臣,都向我下跪了。
之后的事情,就都不是我能预料的。我只是被人安排着,做这个,做那个。登基那天,秦先生带着我到太和殿,让我听很枯燥的《劝进表》,之后,我就要按照他们之前为我安排的,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上,接受众臣的朝拜,等他们朝拜完了,我才是皇帝。
我走到金銮殿上,正想坐上龙头宝座时,底下的欢呼声响起,他们在喊万岁。我都还没坐上去,他们就都已经在喊了,可是他们越喊,我心里的负担就越重。我要用爬的,才能坐到那椅子上去,两个扶手上的两个龙头,眼睛炯炯有神,很吓人的。我用了很久,还是没有坐到椅子上去,下面的欢呼声,微弱了些,想必,他们已经觉得奇怪了。我转回头,看到底下那一堆的人,一种从来都没有的恐惧感袭来,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从七天前就开始背的词,一句都想不起来。底下的声音,渐渐弱了,他们的表情,比我的还要奇怪。我站着,什么动作都没有,欢呼声已经停了,我的恐惧感越来越强,他们有些人,已经在笑。不,他们是不敢笑的,至少不敢当着我的面笑。他们在心里笑,笑我,笑我连个龙椅都坐不上去,还妄想当皇帝。我的心开始颤抖,我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所有人在看我的表现,但我却在这里,闹了个笑话。我的脑袋越来越想不了事情,接下去该怎么做,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我空站在龙椅的前面,脸色一定很苍白。我用了一种很可耻的方式,结束了我的手足无措。
哭。
下面的人,开始呆愣。然后,继续发愣。场面上,除了我的哭声,没有其它的声音。当然,没人敢在这时候,发出什么声音的。
只有一个人,秦鹤元,在这一刻,他说了让我感激了好长时间的话。他说,我不要因为思念父皇而影响了龙体。天下大任,重责在肩,要我振作。他说完,众臣也跟着开始欢呼,刚才的尴尬,一下就没有了。
那天后来的仪式,一切都很顺利。
秦鹤元因为这样,更让我母后倚重。母后和他,越来越象一条战线上的人,不分彼此了。
秦鹤元从此,更是得了朝天的权势。除了我和母后,想必,没人可以压得了他。他也是敬重我是皇帝,所以才对我唯唯诺诺的。对母后他也是这样。可是他对朝臣,绝不是这样。那是另外一种方式,一种类似一言堂的方式。